山洞里的嘶吼惨叫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小时后彻底听不见了,安晓洁虽然好奇,终究耐住性子,老老实实干活。
等到太阳高高升起,地面表层的水汽蒸发殆尽,安晓洁早上的活也总算告一段落。野人们心满意足地端着各自的碗果壳,两两相对而食。野人们甜腻腻的,你喂我吃块肉,我舔你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晓洁觉得空气里到处弥漫的粉色桃心比以往更严重了。
因为野人和人长的有七八分相似,在不知道前情的情况下,她不免先入为主,以貌取人的将野人视作同类。
就像野人对她显而易见的嫌弃一样,她同样对无法昧着良心说两个野人亲亲热热在一起的场景好看。这么多个壮实的……呃,哪怕不是汉子和汉子在自己面前亲亲热热,她也有种看见如花群抛媚眼的感觉。想象一下十二个如花媚眼來媚眼去,那场景当真是惨不忍睹。
太不符合她被熏陶了二十多年的审美观了!
说来野人也真是个心大的种族,后面的同伴生死不明,好吧,就算死亡的机率不大,但明显痛苦不已,他们竟然有心情在外面不到几十米的地方谈情说爱!如果这是她的同伴家人她就算不和对方绝交,也一定不和对方好了,还有人性么人性?
安晓洁尽量忽视那些腻歪在一起,和五大三粗差不离的野人们,视野眺望向远方。仿佛那风景如此美好,以至于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还好阿赫对她的亲近并没有受他们太大影响,依旧是和往常一样,拍下头,摸摸背,舔舔手和脸。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原本被野人们腻歪娱乐到的的心情,到了下午彻底沉了下去。
因为早上山洞里突然传出的嘶吼,安晓洁一直提心吊胆以为会发生什么,毕竟那么长时间,不是难产的,孩子都已经出来了,是死是活也该有个结论,结果到太阳下山,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惨叫,也没有人出来。
好几天了,他们也该出来补充下食物。安晓洁拼了命地回想,里面的食物到底充不充分,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那一树的糖醋果,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似乎不太多的样子。至少那些食物对阿赫来说撑多了只能撑三天,这还是他一个人,山洞里可是有两个!
对于同种族的动物,食量大小往往和身体强壮度联系在一起,越是强壮胃口越好。到了野人这里总不至于反过来。
安晓洁不解,好几次的打着找食材、捡柴火的幌子晃到山洞口边上。可是任凭她竖尖了耳朵尖,山洞里静悄悄的,死一般的静寂。
里面的人,不会真死了吧?
她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双透视眼,看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来什么,是死是活都给句准话,总好过现在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她更恨这些只知道守在外面不会变通的野人们,要是里面真出什么问题,光守在外面有屁用!
那阵嘶吼如果不是因为来自外部的危险,那么只能是本身了。联想野人们当时听到嘶吼的兴奋,安晓洁不得不怀疑,这嘶吼代表某种有利于野人自身发展的东西,而这东西,按现在的情况看,明显很危险。失败的话会不会危及生命?野人那么厉害,却数量稀少会不会和这有关?就像破不开茧子的蝴蝶只能死去?
安晓洁忧心忡忡,不是她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的往好的方向想,,主要是这跟她的关系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她乐观。按最实际的推测,里面那人的今天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就是她的明天。还叫得那么惨,生孩子也就不过那样了吧?
原以为顶破天是个失/身与否的问题,谁料现在却和自己的命搭上干系了。要说安晓洁到现在最在乎什么,无疑就是她的命了。如果连命都不在乎,几次生死下,她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这一点担忧随着时间流逝而越发加深。为此劳累了一整个白天,明明身体很疲累的安晓洁怎么都没办法安心入睡,就算睡着了,别说有一点风吹草动,没什么动静她都会无缘于故惊醒过来,然后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迷迷糊糊睡着。
连带着阿赫都不时被她打扰,幸好他本来就没睡,再加上白天休息了不少时间,阿赫的精神头一点不比两天前差,灯泡似的绿眼熠熠生辉。
换作以往,安晓洁或许还会羡慕嫉妒恨下阿赫超人的体质,但到了现在她一点玩笑的心情都没了。盯着阿赫,想到之后可能会有的遭遇,安晓洁百般不是滋味。
她也许终将死在野人手里,如果是阿赫……总好过别人吧。骗了阿赫这么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晨曦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划开暮色,将之驱离。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可明明休息了一整夜,安晓洁整个人仍旧感觉到身上挥之不去的沉沉的疲累。疲累层层叠叠覆压下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