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rì),天刚蒙蒙亮,宋菀从椅子上站起(身shēn)来,猛地说道:“我们走吧。”
原本昏昏沉沉的两个人突然彻底惊醒,看向了眼前的宋菀,她最近心心念念的便是要将婷婷的尸体拿回来,如今怎么又……
这想要开口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宋菀便拉着两个人朝着门外走去,(身shēn)后的寒月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跟着走出了客栈。
而也一夜未睡的秦靖南倒是精神的很,陪在宋菀(身shēn)边,可他看的出宋菀的(情qíng)绪十分的低沉,整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精神似的。
“你……还好吗?”沿途中,秦靖南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宋菀愣了愣,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这样子让人看了着实是有些心疼。见她点头,秦靖南也不好多说什么,从北境到都城大概要半(日rì)的时间。
当他们赶回都城时,已然是正午了,秦靖南想要带着宋菀去吃包子,却被宋菀拒绝了,直接回到了廷尉府,便和两个人道别。
如今这朝堂之上,众人都知道,这宋仁举站在秦世豪和皇后那边,此时的秦靖南也不好出现在廷尉府,只好将宋菀送到了府上门口,转(身shēn)便离开了。
到了府上,宋菀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将自己(身shēn)上的饰物一件一件摘了下来,最后将头上的玉簪放到了自己的右手边,进入了盆中便开始梳洗起来。
玫瑰花瓣轻轻贴在宋菀(娇jiāo)嫩的皮肤之上,肤若凝脂配上一抹嫣红倒是也比一番风味,此时的宋菀倒是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只是有些木讷的将(身shēn)上擦洗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宋菀只觉得这水有些微凉,便站起(身shēn),赤着脚走了出来,地上留下来一排大小步调一致的水印。
如今没了婷婷和莲花,宋菀所有的一切都要靠着自己,昨(日rì)见到的那两个婢女竟偷偷逃出了廷尉府,宁愿被追杀,都不愿意留在宋菀这个扫把星(身shēn)旁。
想着,宋菀不(禁jìn)冷笑一声,果然这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她对镜将发髻高高盘起,将自己头上一戴便是十几年的玉簪收好,换成了一个金凤簪,插在了头上。
宋菀拿起一个粉色的瓶子,刚一打开,里面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自己特制的迎蝶粉,里面加入了特殊的西域香料,不(禁jìn)味道如引蝶花香,敷在脸上更是白净透亮。
紧接着拿起胭脂,均匀的涂抹在了脸上,画起红妆,又拿起一根黑色的木棍,画起了眉黛。
这便是宋菀(日rì)常的妆容了,可总觉得好像又缺少了些什么,想了想,宋菀拿起一张金箔纸,随手剪了个梅花,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是多贴了个花黄,竟然觉得整个人的气色都变了不少。
宋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簪
,又去看了看小元澈,最近忙于婷婷的事(情qíng),总觉得都要将这小家伙淡忘了,宋菀不(禁jìn)觉得心中有愧,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乖元澈,等着额娘回来。”宋菀抱着这小小的元澈,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可不知道怎么的,这吻刚一落下,小元澈竟然兀自哭了起来。
(身shēn)后的(乳rǔ)娘赶忙上前接过了元澈,哄了半晌,也不见起色,还当这孩子怎么突然间会这样,可就这是,(乳rǔ)娘竟瞥见在一旁的宋菀眼眶中竟然也流出了两行泪。
从前倒是有人说过母子连心,可这宋菀和眼前的元澈并不是亲生母子,而是宋菀捡来的孩子,但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有魔力似的,两个人的感(情qíng)竟然甚笃,甚至超过了她这个(乳rǔ)娘。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乳rǔ)娘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宋菀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两抹泪痕,不知什么时候留下来了,赶忙拿出帕子擦了擦,笑着说道:“没什么,一定要替我好生照顾元澈。”
说着便将一大包银两塞到了(乳rǔ)娘手中,一脸正经的看着(乳rǔ)娘,眼神中倒是真像是母亲一般的坚毅和刚果。
“这些钱你拿着。”说着,将沉甸甸的银两都塞到了(乳rǔ)娘手中,(乳rǔ)娘瞪大了双眼,赶忙推辞,自己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这满满一包,自己想到不敢想。
“小姐,这可使不得!”(乳rǔ)娘赶忙推辞道。
宋菀看着她怀中的元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这孩子的哭声减弱了不少,宋菀一脸的苦笑:“若是我三(日rì)后没有回来,你就拿着这笔钱带着元澈离开廷尉府,远走高飞,再也别回来。”
说着,宋菀便跪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便掉落下来,(乳rǔ)娘赶忙将元澈放到了一旁的摇篮里,也跟着跪了下来,自古哪儿有主子跪奴才的道理?
“小姐您这话是折煞老(身shēn)了,您放心,就算我拼上这条老命,也一定要护小公子周全!”(乳rǔ)娘开口说道。
听到(乳rǔ)娘这样说,宋菀的心也算安下来一半,剩下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奶nǎi)(奶nǎi)了吧。
想着,宋菀对着(乳rǔ)娘简单嘱咐几句,便让(乳rǔ)娘带着元澈去休息,自己朝着松鹤堂走去。
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来看(奶nǎi)(奶nǎi)了,(奶nǎi)(奶nǎi)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虽说嘴上将张氏母女二人赶出去了,即便是她们自作自受,可听说张氏死了,(奶nǎi)(奶nǎi)还是觉得心有不忍。
便特意去山上的寺庙为张氏求佛,只希望她下辈子可以一心向善,别再做今世这般恶人了,还派人找到了张氏被宋梓草草埋葬的土坑。
派人重新修缮,还为张氏立了牌坊,算是这宋家对张氏最后的一点绵薄之力,只是这些,宋梓从不知道,前世的她竟然狠心的
将(奶nǎi)(奶nǎi)一把火烧死在松鹤堂,果然,这亲(情qíng)也抵不过权利和地位的纷争。
想着,宋菀不(禁jìn)冷笑一声,走到了松鹤堂门前,赶忙将自己眼角的泪水都擦的一干二净,(奶nǎi)(奶nǎi)是个聪明人,平(日rì)里最见不得的便是宋菀哭了,若是被她发现,她定会要刨根问底,也定是要阻挠自己。
宋菀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带着微笑,走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