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黄毛男明显怔了一下。
他本来还想等莫问摇头拒绝，或者脸上表现出丝毫不满的时候，就大发雷霆大显神威呢——没想到对方连自己发飙的借口都给堵住了，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一眼另一张桌子旁的光头男。
“给他开十瓶！”光头男黑着一张脸说道，心想这小子还真不识抬举，不过既然你想喝，那就让你喝个够！
莫问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一瓶酒是请，十瓶就是故意挑事了。他刚刚也不过是在试探而已，从这些人刚刚出现开始，武者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一帮人的到来并不是偶然，而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可是——为什么会冲着他来？
看着这些小混混不过二十出头，年纪最大的那个光头男也不过三十岁左右。
难道是徐向东在社会上滥交的狐朋狗友？
“小子，我们大哥赏脸，请你喝酒！”黄毛男拎着十瓶啤酒放到莫问的桌子上，说道：“喝完它！不然，我们大哥能赏你脸，同样也能把你的脸割下来！”
空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几个胆小的女生害怕出事，连忙付钱离开，不过也有几个胆子大的，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看着。
烧烤摊的小伙子眼看情况不妙，慌忙走过来说道：“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别闹矛盾，我们——”
啪！
“没你的事就滚一边去，别他妈找揍！”黄毛瞪着眼睛，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那个烧烤的小伙子踉跄的摔在地上，砸翻两张桌子，右脸肿起老高。
小女孩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跑过去将自己哥哥扶起来，嘴里骂道：“你们凭什么打我哥哥？一群王八蛋，社会上的蛆虫！我可不怕你们！”
小女孩的性子也是泼辣，说着就将袖子挽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如果不是被他哥哥死死拉住，估计就要冲上去跟黄毛男动手了。
“呦，还是个辣妞？哥哥我就喜欢吃辣的，够味儿！”黄毛男似乎忘记了这次过来的目的，淫笑着便朝小女孩的下巴抓去。
莫问灌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喉，却是叹了口气。
然后，反手握住了啤酒瓶口，朝着黄毛的脑袋狠狠轮了过去。
哐啷——
啤酒瓶碎了，黄毛男的脑袋同样爆裂开。破碎的皮肉，破碎的玻璃渣，黄毛惨叫着倒在地上，引来了不少好事者的围观。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敢动咱们兄弟，弄死他！让他几天下不了床！”
那七八个小混混纷纷站起来叫嚣，有几个顺手便揣起身边的椅子或手里的酒瓶。只有那个年纪最大的光头男仍旧坐在座位上，眼睛里闪着寒光。
莫问将手里的半截酒瓶子丢在地上，对着光头说道：“虽然不清楚是谁让你来的，可是，不远处就是学校。在这里动手，你觉得方便？”
莫问指了指不远处的燕大，身为燕城最好的学府之一，其影响力也是巨大的。如果在这附近出现严重的流血事件，所造成的后果也是极其恶劣的，极有可能会惊动某些相关的行政部门。
到时候各方齐施压力，就算这些混混们在局子里有门路，也是行不通的。
“确实不方便。”光头男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莫问指的是什么。
他现在也隐隐有些后悔过来了，其实应该先让几个小弟把眼前这家伙架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或者直接找机会敲闷棍的。
“你知道就好。”莫问点了点头，走到光头男面前，笑眯眯的说道：“你不敢，我敢。”
然后，莫问又从桌子上拎起一瓶未开封的啤酒，朝着光头男的脑袋上猛甩过去！
哐啷——
啤酒瓶子再次爆裂，破碎的玻璃碴混合着暗黄色的酒液，在那颗大光头上显得额外的明亮，可是这次，光头男的脑袋并没有像黄毛那样裂开，只是被刮破几条细小如丝的口子。
这家伙的脑袋可真硬！莫问暗自咋舌。看了一眼身后的烧烤兄妹，有些愧疚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先跑远一点，回头我把摊位钱赔给你们。”
“操！给我抄家伙弄死他！”光头男哪里受过这般侮辱，心里怒极，当场就红了脸。大骂着将眼前的桌子掀翻，几个人同时围了过来。
喧喧闹市，周围大多都是没经历过什么世面的学生，街头上忽然出现的劣性流血事件，将不少人吓得纷纷逃窜，有人已经开始报警，也有人拿起了手机开始拍摄，场面嘈杂，混乱不止。
双拳难敌四手，指的是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成千上万的蚂蚁虽然也能咬死大象，但如果只是几只蚂蚁，那就是在开玩笑了。就这几个小混混，莫问还真没放在眼里。
莫问冷眼看着，忽然出脚，将面前一张桌子踢的飞了起来，旋转呼啸着砸了过去，顿时便砸翻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小混混。
借着桌面阻挡住对方的视线，莫问一跃而起，挥着拳头就朝对面砸去。
砰！
劣质的木桌瞬间被莫问一拳砸烂，拳势不减，直勾勾砸在一个带着鼻钉的混混正脸，鼻骨瞬间碎裂，连带着那颗银质的鼻钉也深深扎进了肉里。紧接着，双臂左右开弓，扯住两名混混的头发往中间一撞，两名混混应声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莫问的动作迅疾如闪电，霸道而张狂。此时的他，并不是猫戏耗子，也不是扮猪吃虎，他是一头觅食中的猎鹰。
只要一击，必伤一人！
“哇！这家伙好帅！是燕城武术学院的人吗？”
“不不不，应该是董氏武馆的人。”
“不会是在拍电影吧——咦？怎么没看到剧组的摄影机？”
观望的人群中，一名外籍留学生一边用手机录制视频，一边呆呆的说道：“这就是中、中国功夫？”
----------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场街头的暴力事件已然接近尾声。
这些人平日里吃抽嫖赌，身子骨早就被挖空了，手上也并没有什么力道，平时也就仗着人多欺负欺负人，没几下子，就全部被莫问揍的趴了下去，哭爹喊娘，惨不忍睹。
“我最讨厌没什么本事，还非要四处作威作福的狗东西。”莫问冷笑着在光头男面前蹲下，在他身上四处摸了摸，最后从上衣的内口袋里取出一支钱夹子。
将里面的钱取出来数了数，也不过五百多块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补偿这家摊位的生意了。
“拿去吧。”莫问将钱塞进了烧烤小伙子的手里，想了想，又从其他混混的口袋里搜出零零散散的一千块钱递了过去。
“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能要。”小伙子惶恐的说道。
虽然被打烂了几张桌子几张椅子，但那些都是几十块钱一张的便宜桌椅，确实用不了这一千多块钱。
“拿去吧，就当做是医药费了。不过，以后你就别在这里了，换个地方出摊。还有，麻烦你打电话报一下警。”
莫问也没在说什么，直接把钱压在一个盘子下面，攥住光头男的脚踝，像是拖着一条死猪一样，转身往不远处的一条死胡同里走去。
学校门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些警察很可能下一秒就会过来。莫问的身份是老师，他可不想被带进局子里面去，就算只做笔录也不行。
这种白纸染墨的东西，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只会越描越黑。
“说吧。谁让你来的。”莫问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从光头男的口袋里取出一支烟点燃，本来是不会抽烟的，可是又想装装酷耍耍帅，结果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咳咳咳——这什么鬼东西，看你们抽的还挺爽。”一股火辣的焦油味拼命的钻进嗓子眼里，莫问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光头男此时很想笑，但一想起刚才莫问那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就不敢笑了，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逗逼”。
“什么谁让我来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光头男低着头说道。
“你确定不说？”莫问笑着问道。
“我就是出来跟兄弟们吃饭而已！没什么好说的。”光头男的嘴巴却是硬的很。
“好吧。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你自己不好好把握，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莫问无辜的说道。从地上捡起一团破旧的布条，伸到光头男面前说道：“来，咬住它。不然我怕你会忍受不了。”
光头男一下子慌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颤抖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我真的只是出来吃个饭而已——”
这个时候，警车的鸣笛声终于响了起来，光头男大喜之下，大声叫道：“警察！警察同志快来救我——”
“——”
这年头，还有流氓喊着让警察来抓的？莫问一阵无语，直接强行将破布塞进了光头男的嘴巴里。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让你来的？”莫问用鞋尖抵在了光头男的左手小指上。只要稍微一用力，这根手指就算是废了。
“唔！唔——”光头男拼命的摇着头，眼里充斥着无尽惊恐。
莫问嘿嘿笑了笑，脚下慢慢发力，一点点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