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真的是他?”袁术震惊地询问跪在面前的袁福,脸色忽红忽白,他忽然背弃几年来的盟友公孙瓒也就罢了,偏偏又和刘备联盟起来要去对付公孙瓒,即便脸皮厚如城墙,此时听到公孙续的名字还是有一丝惭愧。
“绝对是他!”袁福一想到公孙续有如神助的那两箭,眼中不由掠过一丝惊恐,低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公孙续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看来真的是公孙子民!”袁术皱了皱眉,他并未见过公孙续,但是却见过此子的画像,对其的印象十分深刻。
去年袁术让儿子袁潞去蓟县提亲,结果却被公孙续扔进了池塘中,尽管袁潞是咎由自取,但是对袁术来说就是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只不过当时他还要仰仗着幽州来对抗袁绍,再则并未把公孙续放在眼里,故而一直隐忍不发。后来公孙续强势崛起,袁术才开始重视起来,于是让人画了一幅公孙续的画像回来,看过之后还有嫁女之意,只是后来听说公孙续早有婚约这才作罢。
刘备就站在袁术身边,他听到公孙续的名字就心头一震,既然公孙续好好地出现了,那就表明关羽已经失败了!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关羽人数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又有内应相助,岂能无法攻占了小沛?莫非公孙续是率军突围出来的?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想到这里刘备不禁十分失望,若是不能生擒公孙续,就算吕布兵败身死,也无法影响到公孙瓒一根毫毛啊!
袁术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是失望,显然也想到了刘备所想,他之所以答应刘备的提议结成盟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刘备保证会生擒公孙续,以便用来要挟公孙瓒。此时得知计划失败,失望之余又对关羽十分鄙视,他冷冷地问道:“公孙续有多少人马?”
袁福一脸羞愧道:“启禀主公,大概有四五百人,不过看起来都是精锐骑兵。”
袁术一脚踹了过去,怒喝道:“区区四五百人,汝竟然落荒而逃,真是丢脸至极!来人啊,砍了!”
袁福在地上滚了几下,匍匐在地连连求饶:“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并非小的怯战,实在是那座木桥太过狭窄,根本冲不过去啊!”
刘备也在一边劝道:“公路兄请息怒!看来事出有因,并非袁福的责任,就算斩了他也无济于事,还是尽快追上去吧!只要在公孙续逃回小沛城之前追上他,就一定能将其留下!”
袁术其实并不想杀了袁福,只是觉得这厮让自己失了面子,此时听见刘备的劝解,又踹了袁福一脚,怒喝道:“还趴着做什么?赶紧滚起来带路!”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袁福道了谢,赶紧一跟头爬起来,转身就向战马跑去。
刘备眼中掠过一丝不快,暗道袁福这厮也太不懂礼仪了,刚才自己好代替他说了情,竟然不知道说声谢。而属下如此行事,袁术却视而不见,果然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袁术并未察觉到刘备的不快,他看了看前方几里开外的河流,有些焦急地问道:“玄德兄,可知这附近有没有大军渡河的地方?”
“待吾问问便知。”刘备对这附近的情况也不了解,赶紧叫来向导询问。
“启禀主公,若是河水没有太大变化的话,只需要向下游走三四里路,就能从一堆鹅卵石滩上涉水渡河。”
刘备大喜,急忙吩咐道:“速去看看,若是能渡河,赶紧回报!”
向导离开之后,刘备和袁术来到那座木桥附近,发现公孙续早已不见踪影,桥上的木头也都无影无踪,显然是公孙续下令拆掉的。
袁福低着头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袁术把木桥毁掉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袁术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就算桥上有桥板,数万大军想从这座小桥上过去,没有几天时间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下游的那处鹅卵石滩了!”
刘备脸色有些担忧,皱眉道:“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河水涨了不少,但愿没有冲坏河道!”
“如今看来,并州军几乎全军覆没对吕奉先来说反而成了好事,若是人数太多,他们肯定无法及时渡过这座桥!”袁术看着石头搭建的桥墩,发了几句感慨,忧心忡忡的问道:“玄德兄,若是此地无法渡河,又该如何是好?”
刘备苦笑道:“那就只能绕道而行了,恐怕要耽误多半天的时间!”
“那怎么行!”袁术顿时急了,若是当真耽误多半天的时间,公孙续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二人同时叹了口气,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向导的回报。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那向导从下游飞奔而来,远远就欢喜地大叫:“主公!主公!那里可以渡河,水深不到胸口位置!”
刘备抚掌叫道:“天助吾等啊!公路兄,还请派你的骑兵先渡河追击,吾等随后赶上!”
袁术有些不乐意,不过也知道刘备手中只有寥寥几百个骑兵,确实无法胜任追击的任务,于是令袁福带着一千骑兵迅速渡河追击,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稳妥,于是又多派了一千精锐骑兵给袁福。
袁福手握两千骑兵,胆气不禁为之一壮,公孙续再厉害也不过四五百人,还要保护并州军的残兵败将,不管怎么看自己都会稳操胜券。他意气风发地向袁术做了保证,带着队伍迅速向下游奔去。
看着袁福一行迅速远去,刘备伸手延请:“公路兄,吾等也过去吧!请!”
“玄德兄,请!”袁术和刘备并肩走了几步,忽然道:“公孙续既然到了此地,关云长将军恐怕并未取得成功!兄以为如何?”
刘备脸色一黑,他可是给袁术做过保证的,一定会生擒公孙续,攻占小沛县城,如今看来是打了自己的脸啊!当下故作愤怒道:“吾也觉得不可思议!此事必定是云长轻敌所致,待得查明事实,必定会给公路兄一个交代!”
袁术摆摆手道:“玄德兄言重了!吾别无他意,只是有些疑惑,公孙续当真就凭借那点人马,就能从关云长将军的重围中冲出来?”
刘备马上明白了袁术的意思,震惊的问道:“公路兄的意思是,公孙续并不止带了一千人马?”
“吾觉得很有可能!”袁术肃然道:“不是吾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幽州军确实十分强悍,若是公孙续另外带着一支兵马,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个五六千名骑兵,完全能够击败关将军的兵马。”
“这不可能……”刘备喃喃道:“吾派人仔细搜索了小沛周边百里范围,并未发现其他幽州军的踪影啊!”
袁术闷声道:“玄德兄别忘了,幽州军大都是骑兵,公孙续的白马营更是以骑兵为主,就算你的人搜索了百里范围之内的地方,精锐骑兵只需要两三个时辰就能狂奔百里!”
刘备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袁术说的很有道理,若真是如此的话,关羽不但无法顺利夺取小沛,反而有很大的遭遇一场惨败!毕竟关羽率领的大都是轻装简从的步卒,面对大队骑兵的冲杀根本无力阻挡!
袁术和刘备无疑是自己吓自己,不过这也是因为公孙续的名头实在太响亮,而且又是公孙瓒的独子,他们认为公孙瓒不可能让儿子只带着一千人就南下徐州,肯定会有大队人马护送。
袁术加快脚步走向战马,焦急道:“吾等要赶紧跟着渡河,若是吾的猜测是真的,袁福的两千骑兵肯定不是公孙续的对手!”
刘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步走向自己的战马。
袁福已经带着两千骑兵来到了那个向导所说的鹅卵石滩,举目望去,此处河滩上遍布鹅卵石,把河水分割成了好几条小河流,一眼就能看出水确实不深。为了稳妥起见,他亲自前者战马上前查看,果然最深处直到胸口位置,只是水流有些急,只要小心一点,人马都能顺利渡过去。他来到对面的河岸上之后,挥手令其他人赶紧渡河。
片刻之后,两千骑兵都顺利地过了河,跟着袁福顺着河岸向上游而去。
袁术和刘备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袁福的队伍消失在河对岸的林子后面,他们马上下达了大军渡河的命令。
袁福一行奔走的河岸附近高低不平,除了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路可走。他心急如焚,若是不能追上公孙续,回来后很有可能被袁术加倍责罚,只是情况使然,队伍根本无法加快速度。
一行人艰难地向前走了三四里路,来到了那座木桥附近,道路总算是宽阔起来,袁福立即下达了加速前进的命令,一路循着地上的马蹄脚印追了过去。
足足追了半个多时辰,前面探路的斥候回报,说前方四五里开外发现了敌人的踪影,对方也发现了他们,正在加速逃遁。
袁福大喜,赶紧带着大队人马狂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