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晨哥,我没其他话可讲了。”申申非常吃力的站起来,将双拐放在腋下,“我回家啦,有空去串门儿哈。”
玉晨看她一蹦一蹦跳兔子似的,扯嘴角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能走,还是装的。
申申到了日中才回家,炊烟袅袅。
特别实在的饭菜香。
申申咂咂嘴,进屋。
玟玉并不在,桌上扣着两个盘子,打开一看,一盘糖醋鸡脖,一条茄子炖鱼。
还有一个大碗,碗里是炒饭,颗粒分明,金灿灿的裹着鸡蛋,香喷喷的,咸淡正好,也不油腻,配着茄子一起吃,茄子是手撕的,很轻松的融入了鱼香,甚至比鱼本身还要美味。
申申吃完了茄子,饭也只剩一口,端起碗扒拉完,专心啃鸡脖,骨头也能嚼碎。
不过申申只吃肉,吃骨头的口感她不是很喜欢,虽说这样有点浪费。
申申忽然想,家里能有只小狗就好了。
申申吃完了,玟玉也来了。
“沈,沈公子,多谢你做的饭菜,申申吃的太饱了,得躺一会,你帮我收拾了桌子吧。”
“我没做饭啊!我早上就走了,才回来。”
“不是你?”申申“哦”一声,不大高兴的样子,“那就是孙婶了。”
怪不得,味道有点点不对。
“你去找条狼氏大人了?”
玟玉收拾完桌子没走,却也不知道留下来为什么,要说什么。
一喜欢小蚂蚁,变得和以前就不一样了,小蚂蚁是女孩子,现在才真正意识到。
男女有别。
他总是来,即使以关心的名义,对小蚂蚁的名声也不好。
他正寻思着,申申这句问让他找到了话题,自在地说:“大哥要开木匠行,我陪着去县里了。”
“哪个大哥?”
“江大哥。”
“嗷,小男孩的爹爹。对,他是木工。”
“嗯。”
“去县里干什么!”
“购置所需物品,锯子,刨子这些。”
申申松了口气:“险些吓死我,我还以为去砍树了。可不敢再如此,咱们村穷是穷,可不能没觉悟,没素质。砍树的那几个人里,有江大哥,他认错态度令我心甚慰。不过,能否抵住诱惑重操旧业心里属实没底。听你如此讲来,我便放心了。”
“江大哥……”
“你们没有分开过吧!”申申冷不丁问,“他有没自己离开过?”
“江大哥为人并不愿做这事,是他们撺掇的,现在没人撺掇,还是我同他一起去,不可能。”
“开木匠坊?”
“相差不多,不过,比坊要大一些,就在他家大院子里。”
“到时候开起来,我得去看看。不过,他哪来的钱置办物品?”
“我们在酒馆歇脚,跑堂的叫他过去,半天才回来,就不是两手空空了,他没说怎么回事,我也不好多问。”
“酒馆大吗?”
“一般,但整洁干净,酒菜都不错。”
申申枕着一个胳膊,望着玟玉:“你说,会不会是周俊生。他比以前更有本事了,开酒馆一点也不稀奇。”
“就算是,又能如何?他帮着大家,你也说不出什么来。你说他对余娣做了什么,也讲不得清楚。”
“凭什么要受这种人的恩惠,他的钱还不知道如何得来。有钱人多了,都装聋作哑对这不管不问。我还不信了,就没有出了村子的发了家的?”
“自私之人无处不在,你别太生气。”
申申打了个哈欠:“不生气。”
“困了就睡吧。”
申申说话不清楚了:“我眯愣一会就起来。你坐着吧,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我还是先走吧,坐半天了。”
“那又如何!”
“就,感觉不太好。”玟玉如坐针毡,起身走出去。
过一会又回来,“小蚂蚁,你睡着吗?”
“睡着了。”
“小蚂蚁,如果,我有一天开始喜欢女孩子了,你会觉得奇怪吗?”
“那就很好了。”
“?”
“你走还是不走,突然一句吓到我了。”
“我走,我走。”
玟玉将一只跑出来的鸡崽抓进鸡架,又填了食和水,鸡崽羽毛油光锃亮,鸡冠红如火焰,爪子粗壮,用力抛出一个土坑,在里头洗澡。
腿不方便,还能伺候的这么好。
玟玉像屋子里看了一眼,不知是否喜欢她的原故,就觉得这姑娘哪来那么大的精气神儿,真不似正常人了。
他想让她歇歇,长此以往,腿不知何时才能康复。
然而,他回家也没想明白,她那句“那就很好了”是什么意思。
河边。
邵田是带着几个人来的,下了轿子,看平静的河面,良久,才吩咐书童去叫来玟玉和申申。
此刻日已将暮,申申挑灯夜读,听到有人敲门,“噗”的将蜡烛一吹。
“这是沈申申家吧,邵大人请您移步河边。”
邵大人终于来啦!
申申一高兴,动作利索了不少,一出门,玟玉也来了,二话不说抱起申申。
申申愣住,然后挣扎:“沈玟玉,你!放我下来!”
“别挣扎。大人时间宝贵,你这样去太难了,我抱着你快些。”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和衣服的果香味融合起来,别提多好闻了。
申申眼睛有点红,滴溜溜地望着她,玟玉觉得自己好像在抱一只兔子。
一只他喜欢的兔子。
“那走吧。”申申想,反正这么晚,也没有人看见,看见也不怕,他们是说正事了。
然而,世上无论何时,都会有一只眼睛在盯梢,申申不知道路过哪,脊背凉了一下。
到了河边,申申见到好几个人,感到特别难为情,非要下去不可。玟玉拗不过她,只能依她。
申申接过来书童递过来的双拐,问邵田:“大人,这河是否放了东西,何时投放,污染作何处理?”
邵田:“一年前投放,要想解,非简单之事,不过本官请来了百解官,可做解除。”
玟玉看看百解官,越看越熟悉,如果没有胡子,就是丁弦啊。
“别看了,你芒姐让我来的。”
“还真是丁大哥啊。”
丁弦捧起水,含一口,舌头感觉了一下,然后吐出去,吧嗒两下嘴唇,似乎在品尝什么美味。
申申想阻拦,邵田低声道:“不要打扰他。”
丁弦道:“可解。”
申申展露笑颜:“怎解?”
“先将污染处理,才能解。”
半个月后。
村里吃了半个月县里的水,终于可以喝到干净的井水了,这次不用过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