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泽露的尿布,那真是一个创造,件艺术品啊!她把女子用的月经带改成宽的样子,指挥章然往里垫上厚厚的棉花,这样泽露睡着才会舒服。用的可都是上好的原料呢!但是没想到泽露会起痱子啊!
都怪夏天太热了!
欣赏够了羡落变化莫测的神色,慕晋阳才淡淡一笑,收了口。
羡落撇撇嘴,就知道哥哥没这么好,“哥,你说的太不客观了。”
“嗯。”慕晋阳点点头,你也知道不够客观啊?不过深知羡落的他当然不会以为羡落是害羞了,羡落指挥嫌弃他夸得不够而已。
羡落目光扫一下,忽然又笑笑,“算了,我很大度的!”说着递上手里的木盒。
慕晋阳打开一看,忽然愣住了。
里面都是……他?
歪歪斜斜的面团捏的小人,姿势各异摆放在木盒里,那粗糙的手法,跟便难以辨识捏的到底是何物,但是慕晋阳为什么知道这是他呢?
因为那小人后背都刻了字。好像是晾干了以后才刻得,字体也是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手在上面乱画的。
羡落看着哥哥愣了一下,骄傲地低头,正好看到那些歪歪曲曲的小子,俏脸一变,“哎呦,都是悠悠,都告诉她不要往小人儿上面刻字啦!真是,写的这么难看,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好的作品。”
慕晋阳嘴角抽搐一下,他很想跟羡落说,若不是这小字,他未必看得出这东西是什么,但是看着羡落认真的样子,忍者笑意点点头,加以附和,“很漂亮,哥哥很喜欢!”
“哈,哥哥喜欢哈?”羡落终于绽出了一丝笑意,扯着慕晋阳的袖子,乖巧地笑。
慕晋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哥哥,那作为回礼,我能不能出府啊?!”
慕晋阳,“……”
羡落,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要出府吗?
修眉皱起,羡落的身体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但是慕晋阳还是不愿意她出府。
进来京中有一个盗贼流窜,一直没有抓住,闹得不少百姓人心惶惶,那盗贼也是怪异,在街上看准了哪个人就暗地跟着人家到家,非要搅得翻天覆地才行。
慕靖麒进来便是忙着处理这盗贼惹下的烂摊子,一边调查盗贼的下落。也因此没有的得出空来望羡落。
加上……
他一回府就被皇兄召进了宫,那时他就已经向皇兄禀明了心意。
他要娶羡落为妻。
这件事如一块巨石在皇室激起巨浪,宫里对这件事议论纷纷。皇兄更是震怒。
他也分知道这是于情于理,都难以服众,可是,他就是爱上了,不想要放手,怎么办?
“皇兄,臣弟此生,非落落不娶。”
“当日把和兴指给靖麒,就是怕会有今日。”那明黄座位上的男子,一身紫衣威严庄重,此刻却有些婉叹,“若是嫁给靖麒,则以和兴郡主身份加入皇室,也可名正言顺。但是你……”后面的话皇帝没有说出口,纵然他疼爱这个弟弟,也不能让他做出如此有违纲常的事!
那日的谈话不欢而散。
慕晋阳后来便没有再进宫,专心放在羡落的是身世之上。他竟然也天真的想,若是羡落认祖归宗,就不是他的妹妹,可是……
伸手拂走羡落耳边的碎发,“那就去吧!今天晚了,明天,带上小匣子,逛一逛就赶紧回来。不许累着了。”慕晋阳叹口气,终究敌不过羡落那期待的目光。明日他要出门,三两日才能回来,不能陪着她了。
不过小匣子武功高深,跟着羡落,他也可以放心了。
于是羡落欢欢喜喜谢了慕晋阳,蹦蹦跳跳就抛弃了慕晋阳,跑去找悠悠,告诉她明日可以出去玩儿了!
在羡落和悠悠期待着的第二天,羡落带着悠悠、轻桀,章然,小匣子一同出门,慕晋阳不放心,又让昀骞跟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最近南宫辰出门办事,悠悠自己每天都闷闷不乐,跟着羡落出来玩儿,看着京城繁华的街道,行人喧闹,各色小吃才渐渐雨转晴了,也就把南宫辰忘到了脑后了。
此刻正在邪教密道里堪堪躲过暗器险些丧命的南宫辰若是知道,相比又要捶胸顿足,大骂南宫悠,小没良心的!
“哇,糖人!”羡落拉着悠悠走到一个糖人摊子前。是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奶奶支的摊子,上面插着各种形状的糖人,大锅里还冒着热气,熏得老奶奶脸色薄红。许是很久没有顾客,见到羡落几个人来了,精明的眼睛露出点滴笑意,连带着脸上的皱褶都活分起来。
一个人支了这么大的摊子,真是不容易,轻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郡主,咱们出来的晚,不如先去谪仙居吃了饭再来吃这些甜食吧?”章然担心羡落吃了这些零食,一会儿吃不下正餐,便提出先去吃饭。
羡落想了想,看向悠悠。悠悠早被饭香钩得馋虫大动,大眼睛盯着不远处得一个豪华酒楼。
正是谪仙居。
轻桀与章然对视一眼,这谪仙居的瑶池宴真是名不虚传,在这里都能闻到香味,悠悠的鼻子倒也真灵。竟然还这种多的吃食味道里分出了谪仙居的味道。
羡落不置可否,反震今天有的是时间,既然悠悠想去吃饭,那便先去吃饭好了。
于是一行人就向着谪仙居进发。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奶奶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看着羡落等人走远了,老奶奶又诡异一笑,抬手缓慢地开始熬糖浆,继续做下一个糖人,也不管有没有人买。
羡落等人进了谪仙居,挑了一个视野好的雅间,就换小二上了满桌子的菜。羡落对这吃食都已经习惯了,王府里的厨子都是慕晋阳特别为了羡落请的名厨,手艺绝不输谪仙居。
但是悠悠可是吃得香甜,满满一桌子的菜,她自己就消灭了一小半。左手一个水晶肘子,右手一个泡椒凤爪,吃得满嘴流油,小脸蹭的满是油渍。那大食量和那豪迈的架势,看得小匣子和昀骞两个男人都一愣一愣的。
羡落几个女孩子则是司空见惯了。悠悠这家伙食量大着呢。在文湖的时候,每天晚上睡了一觉,还要南宫辰起床给她做一顿宵夜,吃完了再睡呢!
有一阵子羡落一直好奇,悠悠这肚子是不是无底洞啊?于是故意让厨子做了一大桌悠悠爱吃的菜,看着悠悠吃。一边看,一边感慨,悠悠的肚子真是无底洞,可是她为什么不胖呢?
不想到,悠悠这傻孩子不知道控制,结果吃撑了肚子,这一撑可不好,肠胃受损,泄了好几天。那几天羡落都不敢去找悠悠玩儿,南宫辰看她跟看宿敌似的,那冰冷的目光都堪比慕晋阳了,一片片都是冷刀子。
于是羡落吸去教训,深怕悠悠又吃多了,劝着悠悠收敛点。
轻桀和章然也跟着收缴悠悠手里的菜,碗里的饭。
饭菜都被收缴,悠悠看着空空的双手,忽然就供出两泡泪水。这招对师父都是屡试不爽的。
可是她忘了,面前的可不是纵容她的师父,而是一群“很有原则”的看热闹症晚期患者。
“坏人!”悠悠说哭就哭,挥舞着手,指着收缴她食物的轻桀和章然。
两人相视一笑,没事,痴儿的判断不算数,我们是好人,对!好人!
于是悠悠的控诉被无视了,悠悠有一些挫败,果然,师父说的对,只有师父是最好的。
呜呜呜……
最后还是已有儿子的小匣子开了口,“悠悠,我们不吃这个吃外面的东西好不好?”
悠悠终于满意了,点点头,擦擦嘴巴,就要下去。
羡落默,悠悠真是单纯,看情节和章然那蠢蠢欲动的眼神,小匣子纯良的欺骗,唉,悠悠,外面的东西你也是吃不到了。谁让你一下子吃了这么多?
还是我聪明,知道留肚子的!
羡落抿嘴一笑,站起来,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没想到一下楼……
谪仙居门口围满了百姓,看着羡落一行人出来,好像忽然炸开了锅,对着羡落议论纷纷,有的大胆的还指指点点。
一开始议论声还很小,人群仿佛忌惮着什么,离羡落也比较远。
羡落皱眉,那些人分明是冲着她来的,总是偷偷摸摸指着她。发生了什么?
轻桀和昀骞对视一眼,不对劲!连着章然等人都警惕起来。轻桀和昀骞一左一右站在羡落身边以防不测。小匣子则是拉住了悠悠,万一出事,怕她失散。
羡落等人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散步一般踱着步子往前走,可实际上心里都是疑惑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百姓怎么会距离到这儿来?
百姓围成的圈子有缩小的趋势,人群越来越多,拥挤着向羡落等人靠近。轻桀和昀骞打起了精神,一左一右护着羡落。
忽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句“和兴郡主诱惑哥哥,天理不容!”人群马上就炸开了锅,鄙夷、羞耻、轻蔑、各种恶意的谩骂夹杂着诅咒纷至沓来。
轻桀等人脸色一变,几乎急火攻心。看着羡落,羡落却是很镇静,但是也是相当的震惊。
心底的秘密被人揭开,暴露在人前羡落听着那些异口同声的谩骂,恶毒的诅咒,鄙夷的目光仿佛一柄柄利箭将她刺得血肉模糊。
从小被慕晋阳捧在手里,一向是万人敬仰,什么时候收到过这样的侮辱?巨大的屈辱让羡落溢出了眼泪,然而她又生生把眼泪都逼回去。
不能哭,这个时候哭了,就是示弱了。她慕羡落,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对这群乌合之众示弱。忽然想到了梁茵茵和曾溥羽,好像可以体会一点他们的心酸,难怪要背井离乡,飘零孤苦。原来人心这样险恶。
可是,眼睛为什么这么涩,那眼泪倒流,又流进了哪里?心好痛。原来跟哥哥在一起真的是这样的不容于世。怪不得,怪不得哥哥一直都不接受她。怪不得哥哥一直都跟她保持着距离。
是她的错,是她诱惑了哥哥,让哥哥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人群里有人调笑,“晋王吃着窝边草,对自己妹妹都能下手,真是没人性!也该跟这贱人一起浸猪笼!”
人群熙熙攘攘,羡落却清晰抓住了这句话,目光直视人群,找到了人群里那个粗布衣服虎背熊腰的男子,俏脸一冷,指着他他看似憨厚的脸,冷声喝到,“你说什么?”
羡落毕竟是皇家长大的,又跟在慕晋阳身边,这一举一动气势逼人,冷凝的俏脸高贵冷艳,一身素衣掩不住矜贵,在人群里威慑力十足。这一声低喝,让人莫名的一颤,人群不由自主地静下来,仿佛出一口气都要小心翼翼。
男子一愣,没想到会被郡主殿下抓个正着,羡落再怎么样也是郡主,高贵的身份就不是他这种身份低危的人能说三道四的,人群又静下来都在看着他,无疑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可是拿了人家的钱,这出戏就要唱下去。此刻他有一点后悔,不该贪图那小钱,跟着人群起哄了。若是因此得罪了郡主,掉了脑袋,那可不值得啊!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他没有退路。话已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男子耿耿脖子,憨厚的脸轻蔑地笑笑,做出一副不畏权贵得正直样子,眼里鄙视不减,却不难看出男子是害怕的,双手颤抖,两腿发颤,还是大胆地直视羡落。
人们看他都很怜悯。不过一起看热闹,就被郡主给抓住了。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也要受到什么残忍对待吗?这和兴郡主仗着权势就可以如此欺压百姓?难道他们生来低贱,连一句实话也不能说吗?
人们的目光在男子与羡落之间打转,人群里酝酿出愤慨的情绪,仿佛只要羡落把这男子怎么样,百姓就会群起而攻之。
男子心里得逞地笑,他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