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凡有心理缺陷?”
当杨不饿听到猫鬼的汇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姚兵。而姚兵也是一脸懵逼直摇头表示不知道。
“猫鬼,你说详细一点,我们三个认识这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啊?”
能用心理缺陷这个词来形容就证明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狼牙里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当然战狼小队就更不允许,要知道这可是关乎到其他人生死。
猫鬼板着脸,表情异常严肃。这样做作的表情把周围的气氛都烘托得非常紧张。就连平时爱闹的小刀也直起腰板,而姚兵则攥紧拳头,这事搞不好小凡是要被踢出局的。
“蟑螂!张小凡这小子怕蟑螂!”
猫鬼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包括铁头冰棍在内没有不想打死他的。搞了半天,原来就是因为人家怕蟑螂!
“猫鬼老大,你是不是闲得蛋疼,怕蟑螂就叫心理缺陷啊,那铁头和冰棍他两个还怕老婆呐你怎么不说。”
口无遮拦的小刀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两个老家伙像是被踩到痛脚似的哇的一声就跳起来冲向小刀对着他的屁股就要踹。而小刀手脚灵活赶紧拉着身边的兽医当挡箭牌,原来紧张的气氛也被这么一闹腾都烟消云散了。
“都坐下!别胡闹了!两个老家伙岁数加起来都80赶上了还跟小孩一样,听猫鬼把话说完。”
看到猫鬼脸色依旧严肃,甚至可以说是难看,杨不饿赶紧叫停闹剧。其实他也认为这是小题大做了,怕蟑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张小凡的害怕不是一般人的那种害怕……”
于是猫鬼就把当时的情况包括细节一一说了出来。当听到张小凡因为怕蟑螂而把手中的枪给丢掉时,所有人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枪就是兵的命,把枪丢掉就等同于把命丢掉,听到这里杨不饿的眉头也忍不住皱起来。
“会不会是意外或者是巧合?”
姚兵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特种兵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出现,一次意外,有时候要付出的代价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猫鬼直接从桌底下掏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满罐密密麻麻的蟑螂。都知道猫鬼此时的意思,杨不饿跟大家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蛆坑之内,张小凡和楼小旗两个已经在里面趴了整整6个小时。看着坑里的蛆虫安静的缓慢蠕动,这身上的气息终于能够收敛起来,只不过所用的时间比猫鬼不知长了多少。但有这样的成果还是让他们两个有点小骄傲的,毕竟这开始正式训练也没多长时间。
就在这时,张小凡感受到额头上奇痒难忍,正奇怪着难道自己的气息还收敛的不够?致使蛆虫又爬到自己头上?
可接下来却看见好几只蟑螂从枪口直接往自己脸上冲过来,张小凡肚里一阵反胃全身的鸡皮疙瘩也都浮起来,再想到额头上的东西。
“卧槽……”
张小凡直接从坑里跳出来然后双手不断地拍打着头上的蟑螂至于枪当然也是丢在一边没来得及理会。
这样的一幕当然全被后面杨不饿小刀一伙人看在眼里。如此直观看到这个情况,大家才知道这件事情比猫鬼讲的要严重得多。
这时候张小凡当然也知道这蟑螂具体是怎么回事。看着现在自己两手空空和蛆坑里的狙击枪,他没有出声而是低着头默默往远处走去。
“小凡……”
姚兵还想追上去的,却被身边的杨不饿按住了肩膀。
“让他自己先静静,等晚上再说。”
“我是战狼小队的队长,我会对所有队员负责。张小凡是我们的战友,我杨不饿眼里没有抛弃二字。”
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杨不饿不会为张小凡的问题而徇私,徇私是对其他成员的不负责。更不会放弃张小凡,不只因为他是兄弟,更是因为他是大家的战友。
“我们有说什么吗?不就是怕蟑螂嘛。说得好像我们要抛弃小凡一样。”
不置可否的小刀摊了摊手,但目光还是看向旁边的猫鬼。
“其实配置蟑螂药我很拿手的。只要樟脑,艾叶,加上点小茴香……”
这时候没人理会兽医这个二*逼,大家都看着猫鬼,都想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我信这小子。但最好在一个月之内解决问题,战狼小队每月的训练报告都必须经狼头上呈战区,这里面无法做假。”
里头的环节杨不饿当然清楚,也就是说猫鬼这一个月的报告可以先不写,但到了月尾如果情况还没有改善他也只好如实填进去。至于战区如何决定,狼头如何选择那不是谁可以左右得了的。
一个月的时间,听到这里楼小旗心思可就活络起来。如果到时候张小凡被淘汰,那么替补上来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几率是同样从考核中脱颖而出的陈少安。直至目前,由于每天训练密集,所以还未能跟其照过面,正好趁此机会把这段时间的情况说明一下。
站在人后的楼小旗如是的计划着。
解决内部分歧问题之后,杨不饿就得解决这问题的源头了。情绪低落的张小凡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他知道因为这个毛病或许自己就得和两个好兄弟分道扬镳。
还记得当初街头三人放声大笑互相承诺着要当一辈子兵的。可要是被踢出战狼小队,甚至是狼牙,不知道这承诺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得下去。
叩叩叩……
思绪之中房门被敲响,用不着猜也知道来人是谁。除了不饿和姚兵两个之外还能有谁。
未等应答房门就被打开。只见杨不饿手中破天荒的提着两打啤酒,这在军营里是不可想象的。
“兄弟谈心,那能缺酒。刚才到食堂试问了一下,没想到炊事班长想都没想就递过来这个。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违反纪律偷偷攒下来的存货。”
杨不饿也不多废话,砰砰砰就把盖子全都打开。然后递给张小凡一瓶,自己则是瓶口碰了一下之后直接整瓶吹干。
“不就是怕个蟑螂嘛,有必要这副死鱼样吗?改天多弄几只适应适应不就行了嘛!”
显然姚兵还看不出问题的所在,一般人怕蟑螂是有,但只是觉得其恶心想要远离,谁都知道这小东西并不咬人。
可张小凡不同,他是由心里发出的恐惧。恐惧到本能的丢掉视乎生命的武器。杨不饿知道如果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张小凡不至于此。
“我自小没有父母,爷爷又走了多年。在这世界上来说,除了杨家屯那群老头大妈外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好兄弟。
当遇到困难时我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你们以寻求帮助,因为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也希望在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杨不饿。”
自言自语的说着,杨不饿重新拿起瓶啤酒又是一口喝掉大半瓶。
“我有病,从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就一直说我有病,虽然我自己觉得很健康……”
张小凡猛猛*干掉手中的啤酒后,酒精开始帮助他试图解封那自我封闭起来的记忆……
“儿子,你生病了。快把这颗药吃了。今天就不要去上学,老爸在家中好好陪你。”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把手里那颗浅蓝色的透明胶囊放入只有5岁大儿子的口中。并且时不时的掐着手表上的时间。
只见男孩在吃下胶囊不到2分钟的时间里,身体就开始发热,而且伴随着全身蚂蚁咬似的疼痛感。
“爸爸……小凡身上好痛……带小凡去看医生好不好……爸爸……”
任凭小男孩不断地哀求,那个男人始终无动于衷。整个人像陷入梦魇中一样不断地在本子上记录并演算着什么。这样的痛苦直到小男孩再也承受不住晕厥过去而结束。
之后的十几天里,这个男人好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一般不见人影,而小男孩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由保姆来照顾。但即使是这样,保姆也只是会在三餐的时候出现,从未与小男孩有过半分交流。
除了上学之外,回到家中偌大的房间往往就只有小男孩一人。孤独和寂寞在不断地折磨着这个孩子,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到他的父亲无征兆的再一次出现。
同样是那番话,虽然知道吃下父亲手中的药会很痛苦。但是为了让父亲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长一点,他还是毅然吞下那个胶囊。
身体上的疼痛总是比上一次来得更加猛烈,但小男孩哪怕咬破嘴唇都未曾发出一声哀嚎。他怕打扰了父亲的思绪令他不高兴,下一次就要好长时间才能见到了。
虽然努力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但还是没能坚持过三分钟就不省人事。等到第二天醒来,又是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保姆。
小男孩的父亲几乎每隔一个月就来上一次。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男孩10岁时的那个冬天。
在一个北风呼啸的冬夜,只见男人满身鲜血闯进男孩的房间,二话不说抄起熟睡中的男孩就往外跑。
汽车里男孩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只是看到此时的父亲有些担心。
很快的,车子停在了一个山洞前,四周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山风吹来依稀还可以闻到一股海腥味。
“爸爸,这是哪里?我害怕!”
男孩自小就只有两点一线家中学校两头跑,连附近的街道都很少踏足,又何曾来过如此环境。
“时间不多了!儿子,今天之后你会见到你的母亲,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10岁之前的事情彻底忘掉,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那怕是我也如此。
最重要的是你即将看到的一切,必须把所有的通通都忘记掉。”
对于父亲的嘱咐,男孩根本就没听进去,他此时的脑海中只留存着“母亲”两个字。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过了今晚后就会回到他的生命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