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骄阳当空,春末夏初,气候正好,郝贝今个儿这一天也都是好心情,来的路上,宁馨都跟她说了,说可能裴老大吃醋,可能裴老大是病重。
郝贝都想好了,她要跟裴靖东说,不管是是残是废的,只要活着,那我们就要好好的在一起。
人在与死神擦肩过后,总会有这样的珍惜生活的时候。
对于郝贝来说就是这样,灾区受困的时候,她想过很多,过去那些绞着脑劲没想明白的,那会儿全都清晰明白了。
但是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汀语这贱人的狂笑的炫耀,不就是个孩子吗?
不就是仗着你肚子里这块肉吗?
打死了你,看你肚子里那块肉还能出来得瑟吗?
秦汀语面上的惊恐,随着郝贝的走近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必胜的笑意,那些笑明晃晃的,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样,就这么刺进郝贝的眼中心间。
“靠,秦汀语你真不要脸……”郝贝说着,‘啪’的扬起巴掌就甩了秦汀语一耳光。
秦汀语被打了,脸胀的通红,上前一步,一个使力,一点儿孕妇样也没有的,使劲就去推郝贝。
郝贝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就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谁先把谁给扑倒的,总之就是缠打在一起了。
郝贝跟头小蛮牛一样,打架这事,从小就没吃过亏。
这次自然也不会吃亏的,几个翻滚之后,就把秦汀语给压在身上,她就骑在秦汀语的胸口处,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着秦汀语恨不得撕吃了这死不要脸的女人。
如果这时候,手上有把水果刀,郝贝会毫不犹豫的想给这女人一刀子。
咦……
可是有些不对劲呀?
她们都打成这样了,裴靖东那男人是死人吗?怎么就没吭声一句呢。
郝贝怔了怔,又看到那被自己压在身上的秦汀语,脸上竟然是一种诡异之极的笑容。
郝贝倏地一惊。
头皮发麻的回头去看那睡在地垫子上的男人……
……
在郝贝冲向秦汀语的时候,管家王叔就大汗淋淋的跑上二楼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少奶奶跟二少奶奶打起来了……”
此时,卧室里,裴靖东正接过柳晴晴递过来的药丸,刚喝了口水,白色的药丸还未送进喉咙里,就听闻这一个惊悚的消息。
虎躯一震,剑眉拧成一团,凝目注视着王叔问:“她们为什么打起来?”说着,动了下`身子,想要起身,可是马上脸上就一片苍白。
方槐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听到王叔这么一说时,当下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咒骂着:“靠,我就说那女人胸大无脑吧,你们一个个五迷三道,那就是个纯正的惹祸精儿。”
方槐说罢,大踏步的往朝着屋外走去。
柳晴晴送上药丸的手僵了一下,眸底有抹痛苦,不过却还是安慰着:“姐夫,你放心吧,三哥会处理好的。”
裴靖东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晴晴呀,你可别让我后悔把你留在身边,别当上第085章奏吗?
花园里,草坪上,秦汀语啪的一伸手,抽在那个假男人的脸上。
男人立马发出声间来。
秦汀语却是听的哇哇大哭,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恶心死郝贝,那个男人也不看她一眼。
她受不了这样,她以为她只要待在裴家,只要有了这个名份,她得不到也熬得起,就熬着一个时间。
可是才短短的不到两个月而已,她就受不了了。
她本就是天之骄女,如今却被关在这儿当起了笼中的金丝雀,饲养她的还不是金主,而是一群只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的佣人们。
这越来越让她怀疑那天晚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看到的明明就是裴靖东呀,他那天就穿的那件衣服,可是那个男人的表现,这事儿真的就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那男人受了重伤,可是他宁愿让柳晴晴那贱人照顾,都不让她近一步身的。
秦汀语有些不自信的想着,也许,可能,那天晚上,自己中了药,所以把来人看成了男人,只是醒来后看到那扔在床边的衣服,才以为是裴靖东的。
只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发疯般的想把肚子里这块烂肉给弄掉了。
可是佣人们来的那天也转述了裴家家主裴林的话,只要她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裴家的族谱之上。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裴家也会以她护不住后代为由,将会永远得不到入族谱的机会。
族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别人怎么想秦汀语不知道,但是对于她来说,族谱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代表着她是被裴家这个北方大家族所承认的。
更代表着那个男人将一生不能抛弃她的。
贺子兰把花园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无限的感慨,秦汀语心中所想,何尝不是贺子兰所思的。
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发愣的秦汀语安慰道:“孩子,别坐地上,身子是你自个儿的。”
秦汀语愤恨的抬眸,她现在会这样举步维艰,都是拜谁所赐的?
而后,一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贺子兰那张染着脂粉的脸上怒斥着:“谁让你弄这么恶心的妆还来拉我,不知道这样会对胎儿不好吗?”
贺子兰让打的怔住,眸底有水雾浮现……
秦汀语看到这样的贺子兰,恨意更是由心而生,嘴上更加的不留一点点情面的骂着:“呵,贺子兰,你这副样子,还是留着给那些个老男人泄火用吧。”
贺子兰诧异于秦汀语最近的变化,原先不是这样的,可是最近秦汀语只要逮住机会就会骂她,打她。
在这裴宅里,下人们面前,贺子兰是高高在上的裴太太,殊不知,在裴靖东跟前,在秦汀语跟前,贺子兰就是一个连下人也不如的低贱东西。
贺子兰欲哭无泪,秦汀语却已经吩咐佣人让把二少爷抬回房中去。
……
郝贝抱着裴瑾瑜小娃儿到了裴宅的二楼时,脸上还是红红的,心也怦怦怦的乱跳着。
这一路虽然跟孩子们有说有笑的,但那颗狂跳的心一直没有停止过,就是这会儿,还是一阵阵的兵荒马乱着。
暗骂自己没出息,怕什么呀?
不就一个三条腿儿的男人吗?
“妈妈,你怎么不走了呀?”小娃儿拽了下郝贝的衣角这么问时,郝贝蓦然回神。
笑了笑,抬脚又走了两步,近在眼前的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
郝贝眸底闪过惊喜,可是当柳晴晴那写满了吃惊的眼光扫过来,郝贝觉得脸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寒澈入骨。
柳晴晴手上端着药盘,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粉色的护士服,那护士服剪裁得体,一顶粉白色的护士帽子扣在脑袋上面,给柔顺的直发装点上一抹粉`嫩之色。
郝贝青黛色的秀眉一拧,这他妈的是护士服吗?情趣护士装还差不多吧!
那盘儿正条儿顺的,看得郝贝眼疼。
柳晴晴却是温柔的笑着跟郝贝打招呼:“嫂子,你先进来吧,我去拿点东西。”说完退后一步,主动的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嘎——
这么温柔,肯定没安好心。
郝贝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只点了下头,并没有跟柳晴晴说话就向屋内走了进去。
墨蓝色调的屋子里,一张黑色的大床上,男人倚在床头时,郝贝进来时,男人甚至都没抬头的。
郝贝那叫一个气呀怒呀各种心情都有。
这尼玛的无视她呀!
走到屋子中央,郝贝咳了一嗓子。
男人还是低着头,看手上的杂志。
郝贝又轻咳了一嗓子,男人还是无视。
郝贝怒了,小火车头一样的冲过去,一把就夺过男人手中的杂志,男人这时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乌黑深邃的眼眸疑惑地瞅着她:“你来做什么?”
郝贝鼻头一酸,马上就有眼泪要飙出来,这男人,这死男人还敢问她来做什么?
她的丈夫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撇下她了,她找来了,他还问她来做什么?
男人的眉头一蹙,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裴靖东,你都没有话要跟我说吗?”郝贝心想,你解释一下呀,比如说你有什么苦衷呀,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呀。
男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眸色莫测高深,而后开口,却不是郝贝想听的解释,而是——
“郝贝,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郝贝一时傻愣住了,不知道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说的不相信她是指的什么,如果是刚才秦汀语的事情。
“裴靖东,那个,刚才的事情,是我没看清,我跟你道歉,可是你呢,你有试着相信过我吗?我不过就是去看了下沈碧城而已,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d市不管了呀,你不管我在那儿丢了呀……”
郝贝一说起这个来,那就控制不住的落了泪珠子,真心的伤呀,每每夜半醒来时,想到这个男人没心肝的扔下自己就跑,她就恨的牙痒痒眼泪哗哗的落。
“好呀,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那么,这个婚姻就不要再继续了。”裴靖东说这话说的依旧淡如凉水,一点儿感情的色彩都没有,就这么说了出来。
郝贝的心一揪,一双美目水雾氤氲,翘长的睫毛也高高的撑起,有泪珠子顺着白晰的脸颊滚落,张圆了红唇表达着她的吃惊。
良久,屋子里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甚至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真切。
卧室门口的两个小娃儿不淡定了,可是还没开口说一句话时,就被展翼和方槐一边一个的抱离了现场。
没了外面围观的众人,郝贝吸了吸鼻子,小声的涰泣了起来。
“裴靖东,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的。”她自己也想不通呀。
“一次睡着醒来在医院,第085章的役亡名单曝光,而上面一个名叫裴靖南的名字震惊了整个军商界。
追踪报导上连续报告了这一事件的起始。
原来裴氏幕后的大裴老大裴靖南早死于六年前一场恶战,六年中,其兄裴靖东一人分饰两角,打理起裴氏的公司,又担任起军人一职。
这一曝光让不少人唏嘘不已。
国家公职人员不能担任公职之外的职务,裴靖东这些年以幕后人的方式打理自家公司的事情,是否属于违法,单位法务部也已经介入调查。
郝贝拿着这张两张报纸,只觉得犹如千斤重一般。
这事儿都出了一个月了,这个节骨眼上,裴靖东重伤腿还不能行走,这报纸上如此大厮的宣扬,明显就是有心人安排的,而这个有心人会是谁?连带的把秦立国也想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