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死女人,嘴里说着引以为戒别被心机女爬上了床,可是明里暗里那句话不是在笑话她?
一个大男人还拗不过一个弱女子?
别人说什么,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都是自作自受,容不得拒绝。
可是现在沈良这样的去拒绝,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绅士风度。
在旁人的嘴里他是一个薄情寡义花心大萝卜,大家都怕把女儿嫁给他。
可是害怕归害怕,看到沈家的地位又忍不住羡慕起来。
沈梁行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气定神闲的开口道,“既然婚约已定,就别再去闹些什么幺蛾子。明日便去着手准备着婚礼需要的东西,这沈家大院也不差这么一间房,莫让旁人在看了笑话。”
许雅看着他最后还是点点头。
沈家老二一家在准备婚礼事宜,不仅如此沈良还会去林家陪伴林雪。
这么一来话锋突转,从一个薄情寡义的花心大萝卜,变成了一个胸怀宽广的偏偏君子。
江柔听到这话神色未变,沈良人都娶了,自然不能再这么又丢了自己的身份脸面。
“我听说是沈梁行的副官去报社刊的婚礼通知呢。”三姨太给走廊上的花朵儿浇着水。
“沈梁行平日里都呆在部队里,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掺合过沈家的事情。”三姨太想了想道。
沈梁行她倒是没有接触过,沈梁行在军中担任政委。
和沈梁言不同,一个主文一个主武。
文人雅士的法子总要比旁人更加一针见血。
江柔心里暗暗盘算,这个叔叔虽然不怎么掺合沈家的事。
可是这一次确实轻而易举的就为沈良和沈家赢得了好名声。
此人,不可小觑。
江柔像是往常一般回家,霍璇跟在她身后。
见她神色张望着,道,“你是再找你那个小丫鬟?”
江柔点了点头,平日里的香菜可是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今日倒是不见她的踪影。
“想必是有事耽搁了吧。”她把包随意的背在肩上。
“嗯。”江柔笑了笑,香菜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
三姨太时常让小珠去院子里找她,有时候带着她一起去逛街。
江柔心里很是感激,毕竟香菜只认识自己,哪里都去不了。
如今有了三姨太的照顾,她倒是也多了几分乐趣,更是和小珠打成一片。
没有香菜的陪伴,江柔走在大街上,霍璇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
这几日都有她给她开药,她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两人时常呆在一起,她似乎褪去了几分冷气,越发平易近人了起来。
“那药你切记得要吃,若还是睡不着记得多泡泡热水澡。”
“知道了。”霍璇在她身后回答道。
她看了看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这种落入凡间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脑子里似乎闪过一道黑影。
“你怎么了?”江柔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关怀的看着她。
“没事。”霍璇摇摇头回答道。
她纤细的手指拂上了太阳穴,脑子里一阵翻涌。
江柔拉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一会她才缓过来。
“看来那些药没多大的效果。”江柔看着她有些泛白的小脸。
秀眉微蹙。
霍璇看着她皱起来的眉头忍不住开口道,“没事,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你不必担心的。”
她站起身,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你尽力就好了,总之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江柔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然而就是这么意气风发的女子,却把生死看淡了。
任何人都会觉得惋惜。
不过眼下,还需要去寻找更有效的方法,江柔跟在她身后。
人群中穿梭,偶尔吹来的清风让人分外惬意。
霍璇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后来脑子里就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江柔,她看着地上蜷缩的女子。
快步跑了过去,地上的鲜血汇集成一团黑色的阴影渗入了泥土里。
一个混杂着血水和泥土的香囊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她给霍璇准备的香囊。
香菜看到了自告奋勇的要帮她绣好,她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香菜…?”她的声音很小,多么希望地上的人不是她,就是一个受伤的人…
地上的人动了动,满脸鲜血挡住了她的脸,然而就是动了一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香菜—”
“江柔…你冷静一些,她还有呼吸,你别担心。”霍璇在一旁安慰道。
江柔把人背在背上,她也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她的脚步很快,可是腿上的伤口像是故意作对一般,明明都不疼了,可是此刻却刺痛了起来。
霍璇看着她踉跄的步子,强行把人背在背上,“跟上我!”
江柔跟在她身后。
这是她来这里最长一次的医治,鲜血染满了她的手掌,温热的血液浸湿了她的衣服。
田氏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唐贤手里拿着针线站在一旁。
看着神色恍惚的江柔走上前道,“让我来吧。”
听到唐贤的声音江柔抬起头,拿过他手里的针线。
天色越来越暗,外面响起了阵阵虫鸣。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田氏急忙走上前去,发现唐贤站在门口。
“去准备些干净衣服来。”
“哎哎…好。”田氏急忙应声。
霍璇看着那一盆盆红色的血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江柔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湿巾给她擦着脸,渐渐地露出那张年幼的面庞。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庞,纤细的手臂上沾满了鲜血,此刻已经干涸凝固。
她拿过她手里的湿巾,“我来吧。”
说完仔仔细细地给她擦着身子。
“衣服来了。”田氏拿着衣服走了进来,看着里面的场景脸上染满了担忧。
霍璇替她擦干净了身子道,“来给她换上吧。”
江柔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床上的女子,霍璇回头一看她的脸上有一道泪痕。
她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床上的香菜,轻声道,“没事的。”
几分一直守着床上的人,江柔连衣服也没换。
一夜里反反复复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从未想过她会这么害怕死亡,她浑身鲜血的躺在她面前,她居然会这般的无措。
好在香菜第二日脱离了生命危险,只不过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江柔又给她换了药。
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