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看着险些烫到人,神色变了变,但是更快就恢复了自然,鼻尖冷哼道,“一碗粥都端不住,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丫鬟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说话,显然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
江柔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默默的关上了门。
她去了临时的厨房,这里倒是极少过来,锅里尚且准备着中午的饭菜。
见江柔过来,几人都抬起头笑着打招呼。
江柔笑了笑,去舀了冷水浸泡着手背,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好在并不是太大的面积。
“哎呀!江小姐你的手怎么烫伤了?”一人看到她惊呼着开口,急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江柔摇摇头,轻声道了句,“没什么事,擦些药膏就好了。”
那人见状虽然还是担心,语气却不自觉的松了几分,“江小姐,看起来你年纪不大,医术居然这么好。”
她顿了顿,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江小姐是少帅的妻子吧?”
江柔闻言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里带着笑意,道,“江小姐和少帅真真是般配呢,江小姐能为了少帅来这里,足以可见江小姐和少帅的伉俪情深了。”
这是顾里之从家里带来的阿姨,平日里烧的一手好菜,做事手脚也是十分的麻利。
所以对于沈知书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自然而然的也多了几分关怀。
她从旁边端来一碗汤,放在她的手边道,“你一个女孩子的,可要好好的照顾着自己的身子,我看你这一天天的如此劳累,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
感受到眼前的暖意,江柔笑了笑。
云锦绣坐在椅子上,这个椅子上满是倒刺,好在都让两个丫鬟清理了一番,她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看着站在身后的丫鬟,她皱起了眉头,“还不快去给我准备早饭?”
丫鬟应声点头道是,刚走到门口木门就被推开。
一妇人撑着伞,江柔则重新端来了新的饭菜。
她把饭菜放在桌上,看了眼站在旁边丫鬟道,“你们伺候夫人吃饭吧。”
说完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留下一桌子飘香的饭菜。
云锦绣听着关起来的门,眼神不自觉的撇了过去,“算是个有眼力见的,难怪能被老太太喜欢。”
两个丫鬟低着头没有说话,对于云锦绣她们已经见怪不怪,得了沈知书的命令就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
帐篷基本上都靠在一起,是常有人从山上往下走。
大部分都是聚在一起的村民,都是相互熟识的,聚在一起道也没个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年轻力壮的男人都加入了苦力劳动中,妇女们基本都在缝缝补补。
物资的匮乏,有年轻力壮的男人们分别划着小船去山脚下看看是否有漂浮上来的物品。
江柔坐在墙角的一处,眼前的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聊着天。
听着外面的大雨拍打着在木板之上,发出阵阵声响。
这雨似乎一刻都没停过,也不知道沈知书在那里怎么样。
这边都被淹了,只怕他在那里情况更加危险。
感受到江柔的担忧,小七时常陪在她的身边,手舞足蹈的说着前线的情况,“江柔姐姐,你不要担心,前线也没有很危险,你不要担心啦!你看我不就从那里过来的吗?还不是好好的!”
她拍了拍小胸脯。
江柔知道她的意思,微微的笑了笑道,“知道了。”
只不过这连绵的大雨,让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终于在一场大雨之中,浩浩荡荡的身影在大雨里前行。
“快把人抬进去。”沈知书看着被担架抬出来的队友,眉头紧锁。
他们的速度很快,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木屋里。
于是说是担架不如说是用两根树枝带着一块破布的临时架子。
麻利的把人放下,一人看着沈知书道,“少帅,是不是要去叫个医生来?”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士兵,一众人的目光都悲痛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大雨引发了洪水,整个村庄都被淹没了,而他们只能借着高一点的地势勉强维持一下正常的救援。
虽然那些高地也多是被洪水给淹没道大腿处。
今日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回来的都是伤员。
沈知书的眼神扫过人群,多日不眠不休的救援已经磨灭了他们太多的力气。
所有人都是脸颊苍白,泥土沾满了全身,疲惫万分。
“先把人带下去,另外去把那些医生叫起来,不要惊扰了其他人。”
“是。”那人行了个军礼,快速的跑去门外。
江柔睡的十分的浅,听到了阵阵整齐的脚步她睁开了眼睛。
快速的拿起床上的衣服套上,掀开被子穿着鞋子打着一把伞就往木屋走去。
待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她就知道事情远比想象的更严重。
里面的人围在一起谈论着,听到开门声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那一张张刚毅的面容上,满是污泥和鲜血,他们的脸色十分的疲惫,但是那双眼睛却十分的明亮。
“柔柔?你怎么来了?”沈知书看着她起身走了过来。
江柔看着他,似乎要比以前瘦了许多。
看着江柔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听到下面的人来报,江柔带着莫北去把凌云峰的人都给接了下来。
他真怕她出什么危险,凌云峰不宜久留,迟早是要被弃的。
他上下打量着她,在那双如同葱白玉般的手背上,看到了一处红色的印记。
他的眉头皱起,拉着她的手语气有些焦急,“怎么弄伤的?”
江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抽出了手道,“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被烫到了,已经上过药了。”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脸色也紧张了起来,转头大喊道,“下去休整十分钟,十分钟后出发。”
“是!”人群里整齐的回答着,接着便四下散开。
他打着伞送她去木屋里,点上了昏暗的油灯,问道,“药在哪?”
江柔坐在床沿道,“我已经擦过药了。”
沈知书却不管,在桌子上抽屉里翻看着,在第二个抽屉里看到了一盒白色的膏药,打开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他拿着药膏走到了她跟前,拉着她的手沾着白色的膏药涂抹在她的手上。
因为害怕药膏的凉意,他用指腹轻轻的打圈按摩着,直到把那冰冰凉凉的药给摸在她的伤口上。
他的手很大,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