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进了县城,男丁为主,七八个男子护着个骑马的小姑娘。
只见他们走进了西街,来势汹汹,怕是来寻仇的。
看见的人都奇怪,这寻仇的,怎么带了个小姑娘来?
走街串巷磨刀、磨剪子的师傅,见到这一伙人,吓得连忙挑担子离开西街。
“看他们这一个个的,不是没了个眼睛,就是没了胳膊,这一群人来这干嘛?”
“看着这姑娘眼熟,莫不是二朵的小妹?”
“好像是啊。”这个妇人大胆地问,“你们是十里庄的?”
没了胳膊的村长,偏头狠厉地看过去,那些妇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十里庄的男子,基本上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十个男人有九个是有残疾的。
他们成群结队往外走,很容易被认出。
“看,去的是老西头家。”
“是来讨说法的。看他们的样子,是来要带二朵回去。”
过路的妇人呸一声,“二朵都被卖进窑子里了,哪里要回去?”
“这时候才来,早干嘛去。”
妇人对十里庄的男人,很是鄙视。
更是看不起二朵的娘家人。
到老西头的家,见这家人关门不见客。
苏春指挥村长,“上前去拍门。”
“开门,开门,谁在里头,快开门。”村长的大嗓子可把里头的人给吓到了。
老西头、小西头早早得到消息,说十里庄的人寻来。
他们想逃,可还没逃走,就被堵在家里了。
这可怎么办啊?
“爹啊,要不我们翻墙走吧?”小西头说道。
“都怪你这混小子,如果不是你,怎么会今天。”
“不用怕,只要我们不开门,他们就进不来。”西头家的说。
“对,就是这样。”
小西头镇定下来了,“十里庄有什么好怕的,我跟府衙的捕快可是认识的。
只要我去找他们来,准能将这群恶人赶走。”
突然听到一个脆亮的声音说道:“里头的人听着,十个呼吸你不开门,我们便翻墙进去。”
老西头与小西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告诉你们,我跟衙门很熟的,你们要是敢进来,我便去报官抓你们。”小西头说。
“他们不敢进来的。”
十个呼吸很快就过去了。
又是脆亮的声音说:“搭架,翻墙进去。”
西头家的心砰砰跳,怕极了,“他们要进来了。”
“不,不会的。”小西头还存有侥幸的心思。
话音刚落,就见有一人爬上墙头,见到他们,回身对外面的人说:“大大小小,都在里头呢。”
“进去开门。”
“好嘞。”
男人跳下院子,笑着去开门。
老西头:“来人啊,进贼了。”
小西头:“你们是什么人,快点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十里庄的男人们,进入小院子,犹如进了无主之地。
十几个人鱼贯而入,到了中途分站两旁,让出路来给苏春。
在众人的簇拥中,苏春进到了西头家。
见到人就是一个笑,“亲家公,亲家母,还有二姐夫,好久不见啊,你们过得可好啊?”
别的小孩子,都是紧跟大人身后,可是这家小孩子不一样。
是大人跟在小孩子身后,这不就说明了,小孩子的身份比大人的身份高。
也就说明了,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娃娃说了算。
这些人都是听小娃娃的。
一见到苏春,小西头就来气了。
“好你个小妹,居然带人闯进我家来,你想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苏春到也不怕他,“昨夜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二姐姐被人打死了。”
“我是不相信的,就想来找一找,看看我二姐姐过得好不好。”
小西头想要说什么,被自家老爹拉住了。
两人耳语说道:“瘸子七都没有来,就这丫头来,你怕什么?”
“如果是瘸子七来,我们还不好说,但来的是这丫头。我们还不能糊弄过去?”
小西头一想,是啊,泰山都没有来说什么,就凭这小丫头能把他怎么样。
就说她二姐在屋里养胎,如果她闯进去了。就说她二姐不愿意见她。
等糊弄过去了,再去府衙找哥哥们,让哥哥们去吓唬吓唬黄家的人。
让这些人老实些,别想着能从他这抠去一个钱。
小西头与苏春说:“你说什么话,你是诅咒你二姐不得好活吗?”
“怎么会呢。敢问我二姐夫,我的二姐姐在哪?这么小妹到这了,都不见她出来迎接?”苏春笑道。
这笑意里隐藏了怒意。
“在里边休息呢。你不知道啊,你二姐有身孕了。”
“这可真是该恭喜的。”苏春的笑意更浓了。
“大夫说了,不方便见客,你还是回去,让你爹过来一趟。让你娘送两三只老母鸡过来炖汤。”
“好啊,这不错。老母鸡补补身子。”
苏春懒得跟他们废话,“村长啊,我二姐不方便出门见客,不如你进去看看她吧。”
“应该的,大侄女身子不便,我去看看她。”说着就要往里走。
小西头站了出来,伸手阻拦道:“我娘子受不得惊吓,你们不得乱闯。要是……要是冲撞了我孩儿,你们谁都受不住。”
村长一冷笑,向身侧招手,“不如大家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正好,带有了几个大钱,给大侄女送点礼去。”
“好啊,一起看看去,祝贺大侄女。”
个人出来应和,都拿着扁担往里走。
“不许进去。”
“你们做什么?来人啊,有贼啊。”
“快来人啊,快去报官,有贼人来了。”
“你这个小贱人,烂蹄子,你不得好死。”
西头一家的都出来阻拦,但他们几个人,哪拦得住有备而来的汉子啊?
十里庄的汉子们,早已得知真相,心中对西头家也是藏有恨意的。
见他们阻拦,一个个上前去,故意撞开他们,故意将他们撞倒一边去。
“哎哟。”
“要命了。”
“救命啊,有强盗。”
苏春冷冷地看着他们,想要说一声活该。
二十一世纪的教养,让她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说脏话。
院子本就是二进的院子,不大也不小,很快就走了一遭。
村长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与身边的人说:“把能打碎的都打碎了。”
“厨房里那锅,也给捅个窟窿。”
“厨房里没什么,倒是发现了一钵猪油。”
“把那猪油藏起来,带出去。”
“好。”
“都砸起来,不要他们好过。让他们知道,十里庄的不是好欺负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