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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恶毒的主仆离开,云千代才慌忙跪下抱着任香,大呼着,“任香,醒醒。”
任香缓缓睁开了眼,目光停留在云千代着急的脸上后又消散。
“姐姐!姐姐!”
“先让她含着这个。”一声温润清亮的声音闯入,两人这才回神,只见方才那个清白衣裳的男子已飞速来到她们身边,手拿着一瓶白色药罐,拔去了瓶罐上的木塞。
他的神情是那么着急,仿佛这个受伤的人是他很亲近的人。他的动作是那么迅速,同时又是那么温柔地去撬开任香的嘴,将一块参片送入她嘴里,而后又搭上她的手腕,动了动眉头,着急的脸色这才平和了些许,那张俊朗非凡的面容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浅笑,“她受了内伤,幸好未伤及心脉。调养几日便没事。”
云千代的手还搭在任香手臂上,不小心和那只修长的手碰触,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后,吓得忙收回。
那是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个男人的脸,在阳光下曲线柔和,他微微扬起的唇角,挂着的笑如四月春风,让人心暖暖的。
云千代慌忙移开了视线,甚至是后退了一步,让留香站在了她面前。
那个清风一般的男子似乎丝毫没察觉云千代的异样,只是轻推开留香的手,将任香打横抱起,“带路,先将她送入房里休息。”
“好好。”留香半晌才反应过来,跑在前头给独孤澈带路。
只有云千代,似乎像个局外人,半晌呆怔地看着独孤澈和留香匆忙离去的身影,在原地发呆。
当清白身影纵身而起,飞过假山廊檐消失不见时,云千代才回过神。
方才他的闯入,那样及时地救下任香时,让她恍然一种错觉,那就是景宏。只有景宏才会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在她面临绝境的时候让她绝处逢生。
景宏?独孤澈?他究竟是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子怀疑了,每当此时,云千代都会自我解释,只不过是自己太过思念景宏了,才会一次次将七皇子对自己的帮助误解。
也许他对谁,都是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云千代笑笑,躬身端起地上留香搁置的茶盏,收拾好心情朝太子书房而去。
只是她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收入某人的眼中,那个冷血无情的太子,早就在书房的某一角落,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冷笑,伸手折断窗棂前的海棠,那样鲜艳的东西,从来都不允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独孤邺负手走回到长榻边,仰面躺下把玩着那枚碎了几块儿的玉扳指,直到外头有人通传奉茶的来了,他才停止手上动作。
来人正是云千代,只端着一只白玉茶碗,独孤邺明知故问,声音有些冷沉,“怎么这么久?若是连茶都泡不好,孤认为你的那双手也没必要留着了。”
“殿下恕罪。如今大金的点茶手只有任香一人,斩了她双手,殿下怕是就喝不到正宗的花茶了。”云千代恭敬道,将茶托仔细地呈给独孤邺。
独孤邺瞅了她一眼,接过茶杯,白玉茶碗触手温凉,怪不得宋人爱用这种茶器喝茶,当打开盖子时,一阵茶香扑鼻而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扑地面上有些滚烫,它的保温效果也不错。
轻轻用碗盖拂了拂茶中热气,独孤邺轻呷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花香沁人心脾。传闻宋人点茶乃一绝,泡茶十分讲究,宋人闲暇之余也把看泡茶当做一门消遣。
这茶泡地确实不错,斩了那泡茶手也确实可惜。
“怎么是你来奉茶?”独孤邺睬了云千代一眼,将茶碗放回茶托,起身朝书案走去。
“奴婢想求殿下一件事。”云千代将茶托放置茶几上,微微福了个身。
独孤邺正穿梭在一排排古董字画之中,寻找着什么,随意“嗯”了一声。
“殿下一言九鼎,那百两黄金的赏赐可不会赖掉吧?”
“呵!”独孤邺猛然回头,脸色有几分铁青。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吧?
“奴婢的姐妹今日不小心打碎一个白玉茶碗,希望殿下能同意用那百两黄金来换!”
“嗯?”独孤邺这回彻底转过了身,看着离自己不过几尺的人,正毕恭毕敬地和自己谈条件。这个女人,连死都不怕,每回对自己的态度都是冷冰冰,那倨傲不肯吃半点亏的样子,今天却一点没有,服服帖帖地倒真像个懂事听话的奴婢。
呵呵,为了一个奴婢,她能如此!这便是她的弱点吧?
像是发现什么惊人秘密般,独孤邺竟然有些许兴奋,甚至是有些开心,立刻抬声道,“可以!不过,你们打碎的,可是两只白玉茶碗!”
两只?
云千代抬眸,那双明亮澄澈的眼中先是迷茫,而后了然般露出一道亮光。
“既然殿下都瞧见了,又何必同奴婢开玩笑呢?另一只白玉瓷杯是徐良娣碰碎的,那便是娘娘的错处,不当让奴婢们顶罪。”云千代笑道,清秀的脸庞露出无比诚恳且正直的表情。
这个女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镇定,她的镇定让人害怕,甚至是无懈可击!
此刻连生性暴虐的独孤邺都抓不到借口来治她的罪,只能冷冷开口,“你倒是不怕死,主子也敢得罪!”
“奴婢不是不怕,只是不能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云千代如是道,语气依旧平和。
独孤邺只觉得一口闷气迎上心头,方才的兴奋又被这个女人的姿态给一扫而尽。他转过身,不再理会她,而是仔细地继续寻找什么,直到手拿起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一件东西拿出。
云千代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看着独孤邺拿着一件通体白净,光泽莹润的羊脂玉镯来到自己身边。
他不容分说,抓起云千代的手就将那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因为戴的过程有些疼痛,云千代皱起眉头打算缩手,却被独孤邺冷声制止,“这镯子若是有个磕损,孤便砍了那两个奉茶丫头!”
“你!”云千代气得说不出话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嗜杀成性,蛮横无道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