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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此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道:“海棠从小胆子就小,最见不得这些鬼啊神啊之类的。”
云千代冷冷地凝望着海棠手中的银簪子,眼眸渐渐透射出凌厉之色。
看到云千代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手中的银簪子上,海棠抓着银簪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海棠姐姐,你这银簪子怎么和任香姐姐的一模一样?”清棠惊讶道。
忽然这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恍然道:“哦,我记得姐姐曾羡慕任香姐姐有这样的银簪子,这定然是姐姐求人打造的一模一样的。”
忽然一阵风来,火折子的火灭了。
冷,刺骨的冷。
三天三夜的诵经,众人毕恭毕敬的祭奠。
留香,这个曾经的宋宫小宫女,被俘而来的女子被安葬在金国都城附近的一处山青水秀的所在,墓地是云千代寻的高僧按照五行八卦术寻觅的风水宝地。
留香的死和葬礼令太子府的众人,甚至是灵都的百姓们纷纷称颂。人人对向来暴虐,冷沉的太子独孤邺多了一分亲近和信任,坊间有说书艺人开始编撰赞颂太子独孤邺的故事。
寿筵女尸案令太子独孤邺声誉受损,留香葬礼令所有人对太子独孤邺齐齐赞颂。
抱病在府里,连日没有上朝的独孤邺虽然足不出户,但有关自己的每一句议论和赞颂,悉数听在耳中。
把玩着一把把古剑,独孤邺脑海中再次浮现云千代的身影。这个曾被自己高高捆束在旗杆上的女子如此“奇妙”,愈发令人“欲罢不能”。
一丝笑意迅速划过孤冷的双眸。
……
昌台宫大殿。
金帝端坐在金龙椅上,一双浓眉拧在一起,面前的巨大的铺着黄龙绣锦的大案上放着大量奏折。
这个戎马一生的金国大帝站起身来,背起双手,缓步走到大殿正中,凌厉阴寒的双眸望着大殿外。
大殿外众多的侍卫和太监分列在宫道的两旁。
负责彻查暗杀太子独孤邺一案的七皇子独孤澈将在今日递送最后的彻查结果,虽然结果并没有被呈递上来,但做为一国之君的自己已然在内心有了答案。
痛,伤心欲绝的痛。
这痛来自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失望,痛彻心肺的失望。
出于对二皇子独孤耀母亲的愧疚,自这个儿子降生,自己就倾尽了太多的爱给这个儿子。以太子之礼,之教,之学,一路呵护。然,令自己大失所望,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天性放荡风流,胸无点墨,只知女人和玩乐。
四皇子独孤邺的生母被册为皇后后,逐渐展露一代帝王之才,文攻武略,战功显赫,整个大金国还有谁能比肩这个愈发耀眼的儿子?
然,这个儿子深沉的心思和多计谋的头脑却是自己一直忧虑的地方。
身为一代帝王不仅仅需要文攻武略,不仅仅需要臣子和百姓的臣服,亦需要刚柔并济的手段。手段太过暴虐,阴狠,势必令臣子和百姓有一日“讨逆”。
太过深沉的心计也会令手足们胆寒。
金帝,这个戎马一生的男人不敢去设想一旦自己离开,自己的这些皇子们是否还会如今天这般安逸。
纠结,无比纠结。
游牧族建立的金国需要一个铁腕统治者,要踏平四方,拓展疆土,更需要一个孤胆英雄。然,身为一个父亲,身为皇族的一家之长,亦需要一个心地清澈,胸怀坦荡的儿子。
身为太子的独孤邺并不是那完美无瑕的最佳帝君之选。
一个太监急匆匆地朝大殿跑来。
“陛下,七皇子觐见——”太监道。
“宣——”金帝道。
……
“谋刺四皇兄的刺客中有一人叫做梁陌,曾经在二皇兄的府上当过差,在谋刺太子一案前,该人曾被人亲眼目睹,与二皇兄的贴身侍卫乾九在郊外梨子河畔见面……”
不等七皇子独孤澈将彻查结果详细叙述完,金帝的拳头狠狠砸在大案上。
另一只握着奏折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父皇息怒——”七皇子独孤澈忧心地抱拳道。
尽管早早对结果有了预想,但当最终彻查结果呈递上来,金帝还是承受不住,心痛不已。
错的不是自己一直疼惜的二皇子独孤耀,错的是自己,自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储君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阿斗身上。
大案上散乱地放着各地大臣们在近日呈递上来的奏折,这些奏折明面上是在汇报各地军情,民情,实则都是对二皇子独孤耀乱用权力,毫无章法的施政的“抗议”和“无奈”。
太子独孤邺抱病在府养伤后,为给二皇子独孤耀更多机会展示才能,自己将朝中大小事务交由二皇子代为打理,令所有人失望的是,独孤耀没有展示出任何才能,反而将整个朝堂政务弄得一塌糊涂,乌烟瘴气。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金帝再次想起太子独孤邺协理政务的时光。
将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压抑下去,金帝平息了一下心情,道:“传朕旨意下去,查抄二皇子独孤耀府邸,内眷送至兰宣园居住,二皇子独孤耀送至幽台居住。吃喝用度需宽裕,但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走出幽台半步。”
七皇子独孤澈上前,道:“父皇,二哥他——”
凌厉的目光落在独孤澈身上,金帝沉稳地说道:“兄弟同心,其力断金,金国大业绝不是小儿的游戏。”
暮色铺洒进大殿。
金帝老态龙钟地,久久地坐着。
……
独孤邺躺在床上,听着暗卫追风的密报,眼眸深处闪烁着不易人察觉的光芒。
一切都在掌控中。
“幽台距离京城数千里,二皇子再若想参与朝中大事,怕是鞭长莫及。”追风道。
门帘被挑起,蒙氏带着丫鬟尔冬走了进来。尔冬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白玉瓷碗。
“殿下,慧儿特意寻了方子,亲自煮了这清热祛火的补汤,这汤清淡得很,正适合调理身体……”蒙氏边说边伸手去接丫鬟尔冬手中的托盘。
独孤邺从床上步下,伸展着胳膊,冷沉地说道:“孤已经痊愈。”
看到蒙氏眼中的震惊,独孤邺一字一顿地说道:“幽台是一剂良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