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人,总会想着让别人为自己的问题买单,萧柯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例子。
虽然生女儿出来并不是“错的”,但是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很明显,这个世界在设定的时候用的是非常传统,陈旧,迂腐的观念,所以大部分系统人物支持的都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论调。
尤其是萧丞相的生母对她的这个儿媳妇还十分看不上眼,所以在萧柯的母亲怀孕之前,就没少用这件事刺激她。
于是在发现自己终于怀孕之后,萧柯的母亲对这一胎充满期待。
无论如何都得是个儿子才行,她在心里暗暗下了这样的决定。
只要是个儿子,她就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也扬眉吐气一回了。
然而事与愿违,萧柯出生了,是个女儿。这样的结果,是她的母亲无法接受的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
萧柯的母亲对这个性别不对的孩子是那么失望,即使这是没有人能掌控,也没有人能负责的事情,但她还是决定把错处怪到这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谁让她不合自己的心意,非要当个女孩儿呢……
丞相夫人心里恨恨地想,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可是真的不心疼她的亲娘!
早知道还不如摔一跤,让她在成人形之前就死掉的好,至少那样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萧柯的母亲心态已经崩溃,她本就是懦弱苦涩又小家子气到那种妇人。甚至都不能安慰自己不要着急,再生一个看看
她宁愿铤而走险的遮掩过女儿的性别,丝毫在意这样会给她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萧柯的母亲除了在萧丞相面前还愿意做做样子,一星一点儿的感情都不想给她,尤其是后面萧蓉又出生了,她的母爱不过无处施放。
于是,在萧柯出生后,她几乎都把她当作一个透明人,有什么病啊灾啊的,请个郎中也就罢了。
次次都是如此,这次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是如此。
萧柯的娘最多就跟着她爹一起去看看人,反正府里也没谁敢乱说话。
于是,十分自然的,陶斯然在这次来了之后,她一次也没主动过来看过她。
当然了,陶斯然心里是不会有什么难受的感觉的,事实上,她查过记录了,自从这个世界完成构建之后,“萧柯”这个角色一直都是由宿主来扮演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柯”还是很幸运的。
她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炮灰,用来让新手宿主适应一下做任务的感觉,所以也就没有机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性角色了。
尤其是现在陶斯然来了,就更不可能会受委屈了。
所以在被叫去正厅问话的时候,她心里一点儿波动也没有,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拖着病体被人折腾是多么委屈的事情。
当然,对她这样的表现,丞相夫人自然是很不满意的。
她本来心里还有一点儿做人的愧疚因为萧柯毕竟还是个孩子,又大病初愈,这样折腾她自己是过分了点儿。
然而看到那张表情淡淡的脸的时候,她这点儿小小的惭愧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孩子城府未免也太深,萧柯的娘想着,才这么大点儿的年纪就这么能忍,怕是等到机会之后,会狠狠报复自己。
是的,萧柯她娘也觉得她会委屈,而陶斯然只要把这点儿委屈稍稍表现出来一点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能稍微缓和一点儿。
但是陶斯然偏不,她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一点儿难受的样子都懒得做。
所以萧柯的娘看她就越发不顺眼了。
她坐在主位上,看见陶斯然即使没人伺候也十分怡然自得的把冷掉的茶水往肚子里灌,终于还是皱起了眉头。
“别喝了。”她冷着脸说完,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好,又补救着加了一句,“你身子弱,喝这么多凉茶不好。”
陶斯然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心里略感遗憾。这茶水虽然冷了,但确实是好喝的,更何况她又不是正经古人,不觉得喝凉茶有什么不妥。
还有就是,“我渴了。”陶斯然硬邦邦的说。
要是按照萧柯的人设,她可以说的委婉一点,比如说什么“孩儿并非故意如此无礼,而是”大病初愈啊口干舌燥啊什么的话乱七八糟说上一通。
听起来好听,还能试着刷一下萧柯萧柯她们妈的愧疚值
但是陶斯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废话。反正说出来渴了,总不能不让她喝水。
丞相夫人总还是要面子的。
果真,听了这话,她扯出一个假惺惺地僵硬笑容来,“还不给你家少爷换壶热水上来,都瞎了眼吗?”
听到她斥责的小厮急忙告罪,然后就往后厨去了。
待人走了,自觉挽尊成功的萧蓉她娘才又转头对陶斯然说,“你年纪还小,还是少喝些茶,母亲让人给你取了热水来,混点儿蜂蜜喝。”
哦,这是茶都不舍得让人喝了,偏偏还要找借口。陶斯然在心里呵呵了一声,嘴上却随意的回应到,“随你。”
连声母亲都不叫,听起来是十分失礼了。然而丞相夫人并没有生气,事实上,她把这当成萧柯终于忍耐不了,发了小孩脾气,心里反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满意。
刚刚装的好像那么好,到头来还不是个小孩子,不让喝茶就摆起脸色了,果真还差得多呢。
陶斯然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看见她满意的神色,心里有些奇怪。
这么一个又没城府又没心机,眼皮子浅还小家子气的人,是怎么让丞相看上的,就靠那一身好皮子吗……?
这男人这么肤浅的吗?
真情实感的疑惑了一会儿之后,陶斯然反应过来了,哦,对,剧情设定嘛……
所以她也懒得再和自己这身份名义上的妈再你来我往,干脆直接问了出来,“叫我来,是干什么?”
一直在等她问这个问题的丞相夫人心里满意极了,于是回答的也很痛快,“你爹之前让我问问你,怎么和安乐王扯上关系了?”
她这个“儿子”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安利王可是没少派人来问候,还送来不少珍惜药材。
可是不管萧丞相怎么问,他都拿一句令公子和我眼缘堂塞,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陶斯然一听她提薛仲,就明白过来了,难怪叫人过来半天又不说正事,原来是来探话的。
但是她和薛仲的关系很明显没什么可和眼前这个便宜娘说的,所以她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安乐王说和我投缘。”
丞相夫人一噎,这答案听着真是挺耳熟的,一样的熟悉的敷衍。
但是她不死心,所以又紧接着追问到,“那你们怎么碰上的?”
这个陶斯然倒是可以回答,“我不小心在林子里迷路了安乐王把我送回来的。”
哦,这个倒是听着没什么问题,萧柯的妈心里想着,又问了一句,“他没有发现吧?”
“自然是没有。”陶斯然回答的干脆利落。
萧柯的娘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她于是又十分不走心的忽悠起了陶斯然,“娘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她叹口气,接着说到,“但是你自己的身份,你也清楚。安乐王又是圣上的亲弟弟,向来很受器中,要是被他发现你是女儿身”
丞相夫人顿了顿,才又说,“欺君之罪,我们家可是承受不起的。”
陶斯然听着她的忽悠,只觉得十分可笑。现在和她说起来欺君之罪了,当初硬要萧柯女扮男装的时候怎么不担心这个了。
再说,这个身体连十岁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注意一点儿怎么看得出来男女呢?
也不知道她在瞎担心的什么劲……
但就算这么想着,陶斯然嘴上也应了一句,“孩儿省得。”
萧柯的娘于是点点头,“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不会让家里人操心的。”
陶斯然在心里呸了一句,没有说话。
而丞相夫人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很明显也就没话和自己这个“儿子”说了。
于是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陶斯然于是当机立断,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待下去了,于是站起来行了个礼,“孩儿告退。”
萧柯的娘于是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现在身子弱,多休息也是应该的。”
陶斯然沉默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她打算回去和薛仲联系一下,看看他现在情况如何,又有什么打算。
于是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就把自己的系统036喊了出来,“上次和薛仲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上次薛仲主动和她的系统联系的时候,就建了一条专门的安全线路,她这次回来还没有用过。
“有的有的,”036飞快的回答,“现在就要和他联系吗?”
陶斯然点点头,“接通吧。”
036于是按照系统里存的联系方式给薛仲打了个电话。
“喂?”接通后薛仲的第一声招呼就让陶斯然挑起了眉头,这声音,不对啊,“涂白枭?”
那边的薛仲叹了口气,“抱歉,确实是我。”
“薛仲呢?”陶斯然虽然心里有了个猜测,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抱歉,我太强了。”涂白枭说。他一进入这个世界,薛仲的意识就自动和他融合了
啊,又是这个熟悉的回答,陶斯然心想,和当初他解释阿斯兰的下落的时候说法一样呢……
只不过这个涂白枭比最初那个又不知道要强上多少了,所以这么快把薛仲融合了也不奇怪……
不知道她内心想法的涂白枭面对陶斯然的沉默只觉得有些心虚。
“你怪我吗?”涂白枭问,毕竟她这次是专门回来找薛仲的。
“你觉得遗憾吗?”陶斯然反问。
“我?我不觉得遗憾啊。”涂白枭表示自己感觉还是挺好的。
“那我就不怪你。”陶斯然说,反正她是按照约定来了,至于那个薛仲变成了眼前这个涂白枭,也是她没办法的事。
总不能再让涂白枭把薛仲分裂出来走一遍流程吧……既然都是一个人,这样也是太没有必要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这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陶斯然说,之后就可以看心情什么时候回去了。
“不过之后要去哪里呢?”陶斯然有一瞬间茫然,她现在也拿到了神位,涂白枭也完完整整的醒过来了,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啊……
“你想去哪里?”涂白枭问,反正让他跟着就行。
我倒是想四处转转,陶斯然心想,但是条件不允许啊……
她叹口气,“我们再偷一阵子懒,然后回主神空间吧。”她总要把答应柳雪耐的事情都做好,所以总还是逃不开这次的系统重建的
“都随你。”涂白枭回答,他反正都无所谓,如果陶斯然愿意回去帮忙,他也跟着一起就是了。
“好吧。”陶斯然叹口气,那现在要做的事,好像就只有等柳雪耐暴打男主这一件事了哦?
于是,当天夜里,右指挥使家的宝瓶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暴打了一顿。
他第二天醒来鼻青脸肿,把贴身伺候的十个小丫鬟都吓哭了,自己却一点儿感觉没有。
直到从铜镜里看到自己那副可以和猪八戒媲美的尊容,宝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现在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又从小被惯着碰着长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就被吓得不轻。
重点在于,这戒备森严的右指挥使府里,怎么会混进这种爆捶小公子的贼人呢……?
于是当天夜里,右指挥使的府里就多了一倍的人巡视,尤其是宝瓶得门外,还多了几个带刀侍卫来。
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挡住他挨揍的节奏第二天,又是如此。
到了第三天,右指挥索性都把神婆和巫师请来了,在府里各种做法,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于是,右指挥使家的宝贝疙瘩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挨了整整三天的捶,到头来也没逮到谁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