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阴谋重重
罗寂听得胆战心惊,有一种被他看透五脏六腑的感觉,急急道:“没有,卑职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张启凌根本不在意的否认,继续道:“一旦东凌复国,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着,他冷冷笑道:“罗寂,你这个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罗寂惶恐地道:“殿下可真是冤煞卑职了,卑职绝无……”
“好了!”张启凌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罗寂,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告之官府,能否逃出生天,就看你的造化了。还有,交出那些黄金,那不属于你。”
罗寂脸颊一阵抽搐,“殿下,您真的要这样绝情吗?卑职可都为了您啊!”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你好自为之。”说着,张启凌拂袖离去,在将要踏出东花厅之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侧首道:“若这次得以脱身,你跟你手下的人好自为之,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继续为非为歹,定不放过!”
静寂片刻,罗寂沉沉叹了口气,“卑职明白了,原来卑职一直都想错了。既然殿下无心复国,那卑职也不勉强,从今往后,卑职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至于那万两黄金,卑职会派人送回来。”说着,他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张启凌面前,“这杯茶就当了断了咱们的主仆之情,从此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干。”
张启凌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杯早已经冰冷的茶,许久,他接过茶喝了一口,漠然道:“你走吧。”
看到他喝茶,罗寂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果然没说错,你是不会答应复国的。”
张启凌心中一凛,盯着在昏暗烛光中神情诡异的罗寂,“是谁?”
“你不用知道。”罗寂一扫刚才的恭敬,讥笑道:“但理由并不是所谓的百姓,而是璇玑公主。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一点没错。当年,你为她一手毁了东凌;今日,你为她放弃复国,甘心做北周的一只走狗!”说着,他又阴恻恻地道:“天机那个老东西,我跟了他十年,替他出生入死,他可倒好,竟让你防着我。呵呵,除了身份之外,我有哪一点不如你?”
张启凌咬牙道:“罗寂,你到底什么意思?”
罗寂凑到他面前,笑意深深地道:“很简单,你不肯复国我来复,你不肯杀那个黄毛小儿,我来杀!”
“休想!”张启凌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扬声道:“来人!”
“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罗寂端起张启凌随手搁在桌上的茶,微笑道:“殿下可有觉得小腹疼痛,气血不畅?”
张启凌脸色大变,“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一丁点断肠散罢了,暂时要不了你的命,不过要是三天里面,还不服用解药,那就难说了。”
“你!”张启凌脸庞难看得几乎破裂,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听到张启凌刚才的呼喊,叩门道:“相爷?”
张启凌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恨怒,“没事,退下吧。”
在下人离去后,张启凌盯了罗寂,咬牙道:“究竟是哪位高人在后面给你出谋划策?”
“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自会告诉殿下。”说着,罗寂又道:“我知道殿下可以请动太医,但我劝殿下最好不要那么做,这断肠草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毒物,但我在里面还加了一些东西,一旦服错了解药,那可是要命的。”
张启凌眼中凛冽的杀机,“罗寂,我真是小觑了你!”
“要是连这点手段也没有,我怎么敢来见殿下。”罗寂微眯了双眼,“殿下那么聪明,我要你做什么,想必已经猜到了。”
张启凌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太子!”
“不错,只要取下太子头颅,我自当双手奉上解药;反之……”罗寂面色一寒,阴声道:“东凌灭了,殿下身为东凌皇子,当以身殉国。”
“太子身边有禁军和神机营,我根本没机会杀他。”
“那就是殿下的事情了,总之三天里面,我一定要见到太子人头。”说到这里,罗寂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殿下足智多谋,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样,除非……你想做一对亡命鸳鸯。”
张启凌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你对辛月做了什么?”
“她是殿下的夫人,也就是王妃,我怎敢不敬,只是听说王妃养了一只松狮犬,怕它身上有味,薰到王妃,所以抹了点东西。”
“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六七日前的事吧,也不知是否抹多了些,害得王妃生病,真是罪过。”说到这里,他啧啧道:“我问过给王妃看病的大夫,他竟说是邪风入体,十足是一个庸医,就他那医术,也不知害死多少人了。”
“所以早在来见我之前,你就已经做好了全盘打算?”张启凌死死攥着手,他怕稍一松开,就会忍不住往罗寂脸上挥去。
“我当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看来……真是做对了。”罗寂在他耳边低低一笑,道:“好了,三日后,我再来拜会殿下。”
门开的那一刻,在外面盘旋许久的北风终于寻到了机会,挟着雪花呼啸而入,带走张启凌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相爷,您没事吧?”管家走进来,关切地问着。
张启凌缓缓吐了口气,“没事,都来了吗?”
“来了,在前厅候着呢。”说着,管家瞅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罗寂,小声道:“相爷,那人是谁啊?”
“是我的一位故友,路过金陵顺道来看看我。”张启凌随口敷衍了一句,道:“让他们在前厅等一会儿,我去瞧瞧夫人。”
“是。”望着张启凌的背影,管家露出一丝疑色,相爷对夫人虽好,但相爷的性子从来都是以国事为先,为了夫人而将几位大人搁在一边,这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