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第三题
冯岚恍然道:“我说这两道题怎得如此刁钻,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你们这般作弊,理应算输!”
倾心被她说得一阵心慌,朝予恒投去求救的目光,“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我……我会不会害了爹爹和娘亲?”
“不会的,你别怕。”予恒安慰了她几句,抬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作弊?”他心里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件事,否则他们就输了。
冯岚嗤笑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需要我说吗?”
“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我是与小妹说话,我说了什么,又是否涉及这场赌约……”予恒环视众人,漠然道:“我想问一句,谁亲耳听到了?”
冯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为之语塞,气愤地道:“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说的是事实。”予恒讥声道:“我不过是叮嘱小妹几句罢了,竟被你们说成作弊,真是可笑!”
冯岚还想与之争辩,被冯百万先一步道:“既是这样,就当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冯岚着急地道:“他分明就是砌词狡辩,怎么能相信。”
冯百万拍一拍她的手,意味深长地道:“为父自有主张,你且不要多言。”说着,他转头对予恒道:“先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为避嫌,在出最后一道题前,你们不要再私语了。这个要求,我想并不过份吧。”
予恒为难地拧着眉头,他最怕的就是冯百万好言好语,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后者仗势欺人,无理蛮横,反而要好处理。
予瑾拉一拉他的袖子,急切地道:“大哥别答应他。”
予恒何尝想答应,但……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正自为难之时,倾心忽地道:“无妨,大哥答应就是了。”
予瑾一急,连忙道:“你疯了,万一被她答出,父亲可就要娶她为平妻了。”没等倾心回答,他已是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这万万不行!”
看到他这个样子,倾心笑得前俯后仰,目光狡黠地道:“三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当真?”予瑾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他信不过倾心,实在是这件事干系太大,他们输不起。
“当然!”倾心得意地抬起小下巴,“别忘了去年中秋节那会儿,你可是输得被我当马骑。”
予瑾脸庞一红,不自在地道:“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我……”说到一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倏地一亮,惊喜地道:“你想……”
“嘘!”倾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那个!”
予瑾乐呵呵地笑着,一扫之前的担心,“就你鬼主意最多。”
那厢,东方溯也听到了他们的话,疑惑地问道:“中秋那天怎么了,不就是赏月放灯吗?”
慕千雪含笑道:“七爷去看望病重的肃老王爷,所以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他们几个相互猜谜,倾心不知道从哪里得来几个刁钻古怪的谜语,打赌予瑾答不出来,结果还真是一个都没答上来,被迫当马骑。予瑾觉得丢脸,不许说起这件事,所以七爷不知道。”
“这个予瑾。”东方溯好笑之余,好奇地道:“什么题目?”
话音刚落,倾心脆生生的声音传入耳中,“什么水没有鱼?什么火没有烟?什么树没有叶?什么花没有枝?”
冯岚愕然道:“这算什么题目?”
倾心白了她一眼,“你只负责答题,至于出什么题,那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过问。”
冯岚被她一顿抢白,气得脸庞发白,咬牙道:“好,我不过问题目,但说好了最后一道题,为什么变成了四个题目?”
倾心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道:“我不过是说话的时候停顿了几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四个问题了?”说着,她又道:“要不然我换个方式问吧,什么情况下,水无鱼,火无烟,树无叶,花无枝?”
冯岚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她一直以为,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全靠予恒在背后出谋划策,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冯百万拧眉道:“江河湖海,但凡是水就一定有鱼;至于火,不管柴草灯烛都会生烟;至于植物,无叶怎么成树,无枝怎么开花?”
“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既是问题,就一定有答案。”倾心亲手点燃细香,将它插在香炉之中,轻烟丝丝散入空气中,“与刚才一样,以一柱香为限。”
冯岚心思飞转如轮,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必须抓紧每一时每一刻,尽快解答出倾心的问题。
在香燃到一半时,冯岚那张冷寂多时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答案了!”
倾心小脸一白,紧张地问道:“是什么?”
冯岚自信满满地道:“死水无鱼,银炭无烟,菩提无叶,珊瑚无枝。”
听到这话,倾心松开因为紧张而攥起来的双手,笑嘻嘻地道:“错了。”
这两个字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得冯岚浑身冰冷,怔怔站在那里,待得回过神来后,她尖厉地道:“怎么可能错,你胡说!”
倾心不急不徐地道:“所谓死水,是指滞积不流动的水,譬如池塘,水潭,甚至是水缸,但你敢说,这里面就没有鱼吗?还有银炭,不错,它烧起来的时候,烟是很少,薰不到人,但不代表一丁点都没有。”
“至于菩提,那就更可笑了,菩提本无树,明镜……明镜……”倾心一下子想不起后面的话,皱了两道小小的秀眉努力思索着。
予恒摸一摸她的头,笑着接下去,“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故惹尘埃。这是一首佛偈,出自《六祖坛经》。”
“对,就是这句。”倾心朝冯岚皱着小小的琼鼻,“人家说的是菩提本无树,你可倒是好,竟说菩提无叶。亏得你还是扬州第一才女,整个扬州的才名都被你丢尽了。”她对冯岚早已厌烦透顶,这会儿损起来,自是一点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