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男子见此连忙收了铁锤,躬身抱拳道。
谷行安闻言同样是先一步从门口退到院中,随后向声音处看去。
只见此时一短衫精壮老者自屋中走出,老者满面红光,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一头白发但却显得极有精神,打眼一看那青年倒是像极了老者年轻时的样子。
池汝雪跟在老者身后走了出来,但面色之上并未看出对先前之事有丝毫感觉,仍旧是那副样子。
“你小子,池丫头这才过来,你看把你急的,老夫这老脸都让你丢尽了。”老者没好气地看着青年。
“师傅,我见此人来路不明,怕是其对汝雪有非分之想,这才上前询问两句的,”青年连忙说道,随后又是看向池汝雪,顿时变成了一副笑脸,“汝雪,好久不见了。”
“询问两句?你当老夫瞎?”老者的话语也是让得谷行安刮目相看,这一老一小果然相像,连说话都是这么随性。
“前辈,您老不要气坏了身子,”池汝雪在一旁说道,随后看向谷行安,“晚辈来介绍一下,这是灵台宗弟子谷行安,谷行安,这是孙前辈。”
“灵台宗弟子谷行安,见过孙前辈。”谷行安闻言连忙拱手问好。
“恩,”老者看着谷行安,点了点头,“长得是比我家这臭小子强一些,怪不得其会如此,就是身子骨看起来有些瘦弱。”
谷行安闻言顿时有些无奈,感情这孙前辈也是想歪了。
“孙前辈,您做前辈的应该有个做前辈的样子。”一旁池汝雪终究是看不下去了,皱眉道。
“哦,呵呵呵,池丫头说的是,”老者闻言一愣,随后竟呵呵呵笑了起来,仿似完全不介意一个后生晚辈对自己的教训。
“你叫…”此时老者重新看向谷行安。
“晚辈名叫谷行安…”谷行安顿时看了眼池汝雪,就老者这个记性,能靠谱么?
“恩,谷小子,听说你的灵剑有所损坏,拿进来看看吧。”老者终于说了句谷行安爱听之言,随后又是看向青年,“臭小子铁打完了没有,回去继续,不准偷懒。”说罢便是走回屋中。
“知道了。”青年闻言脸色一暗,但其看向池汝雪是那脸色真的如同翻书一般,重新灿烂起来,“汝雪,等我将这剩下的几千下打完,就来找你。”随后又看了谷行安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算我不在你小子也别想不老实。”
池汝雪闻言之后直接跟着老者回到屋中,而谷行安见此也是并未理睬转身向砖头房走去的青年,跟着池汝雪一同迈入房内。
与谷行安先前想象的不同,原本其以为,一般大师的房屋或静室之中,定然会挂有其得意之作,就像是炼器大师,便是应该有法器之类的宝物挂与墙壁之上,不过进来之后才发现,四周墙壁竟如同老者那一身白色短打一般,干净地什么都没有。
整件屋子出了几个零散蒲团,一张小案之外,也就只剩下小案之上一巴掌大小的茶壶了,此时袅袅热气正从壶嘴与壶盖缝隙中飘出。
“坐。”老者声音听上去虽然年纪颇大,但中气十足。
谷行安闻言便是坐在小案另一面的蒲团之上,而池汝雪则是坐在二人侧面。
随后,谷行安便是将破损较为严重的灵剑取了出来,放在小案之上,并神念一动,撤了灵剑之上禁制,这也是让得老者看起来方便一些,其想来老者也对此灵剑看不上眼,不会有何意想不到的举动。
谷行安猜对了,而且猜得很对,老者沉默地打量了几眼小案之上的灵剑,又抬头看了看谷行安,有些奇怪地问道,“谷小子,你就是让老夫替你,修复这柄破剑?”
谷行安闻言顿时哑口无言起来,老者非但看不上眼,而且看那样子,自己这灵剑仿佛不值得修复一般。
一旁池汝雪见此,顿时出言说道,“孙前辈,在您老眼中这剑是破剑,但其他人不像您一样见过那么多宝物,您还是要将眼光放低一些。”
老者闻言皱眉思索片刻,便是眉头一展,笑道,“池丫头说的不错,你这小子想必也没见过什么灵剑,老夫身为前辈,自然是要多考虑考虑晚辈的看法。”
谷行安虽然知道池汝雪是为自己好,但这话听到耳中却是真的不怎么舒服。
好在老者也并未等到谷行安开口,便是继续说道,“不过老夫也不可能亲自来修复此剑,这样吧谷小子,你将这破…这剑拿去给柳戎,让他给你修复一下便好了。”
“这…”谷行安瞬间傻眼,不是其不相信柳戎的炼器水准,要是先前后者那小锤是自己锻造成的话,那其炼器水准还相当之高,不过谷行安此时真的怀疑老者的记性,就算其没看到男子那看贼一般看自己的眼神,那其不会忘了男子先前与自己的冲突了吧?
此时让自己拿灵剑过去托付给青年,这让谷行安如何能够不怀疑青年会将自己灵剑再毁得彻底一些?
“怎么?不愿意?”老者问道。
“不是晚辈不愿意!”谷行安连连道,“只是前辈您也知道,令高足对晚辈心中有些误,晚辈怕…”
“哈哈哈,”老者闻言顿时大笑,“哎,你们这些丫头小子,整日在外修行,将这里都给修黑了,”老者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心,“放心吧,那个臭小子虽然误会了你,但也是为了池丫头着想,你既然是池丫头的好友,而且还是炼器之事,那臭小子会尽力的。”
“是晚辈小人之心了。”谷行安闻言之后顿时深感一阵愧疚,老者说的对,自己修行这几年来,确实是心变“黑”了不少,渐渐开始对周围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好在对同宗弟子还是有着信任。
但大的坏境如此,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相当难解之事。
想罢,谷行安便是将灵剑收起,又冲老者行了一礼,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老者见谷行安一走,顿时没了前辈风范,只见其将头稍稍凑近池汝雪,脸上好奇之色甚浓,“池丫头,你告诉老夫,那小子对你到底有没有非分之想,老夫觉得没有。”
“孙前辈,”池汝雪脸上竟出现无奈之色,“您方才还说谷行安不愿意相信他人,这才多久工夫,您老也变得一样了。”
“老夫这不是不太放心么,”老者讪笑道,哪里还有前辈的样子,“柳戎那臭小子虽然笨了一些,呆了一些,但能成为老夫亲传弟子,那人定然错不了,所以池丫头,你准备何时跟老夫家这臭小子成亲啊?”
“孙前辈!”池汝雪秀眉蹙起,“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我如今将柳兄当做兄长,并无半点男女之情,他笨,他呆,他看不出,您不笨不呆,您也看不出?还总是在这里牵红线。”
“呵呵呵呵,老夫不是看那臭小子喜欢丫头你得紧么?”老者面上半分尴尬之色都没有,“不过你放心,等到那小子的手艺练到跟老夫一样,保你喜欢他。”
“孙前辈,晚辈看您如若继续如此,那炼器手艺恐怕就要倒退了。”
“小丫头净会瞎说,老夫这手艺怎么可能倒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