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陆离,每日只是呆呆地坐在星耀宫门口,期望他能从门口路过,远远见他一面也是好的,但他从来没出现。
“洛瑶,我们走吧。”
“嗯。”
我朝紫宸殿方向望去最后一眼,依旧没有熟悉的身影,小白龙,再见了。
我与怀煦回到妖界,这里空气甜美,有着浓浓的青草香味,云宫就在眼前,而此时我竟然开始想念天界。
“洛瑶,别再想不开心的事了,小心让你师父发现,来,手给我。”
怀煦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朝云宫走去,模糊间在他转身之际,仿佛是陆离的脸。
我用另一只手拍拍脸,对自己说道:他们是兄弟,你认错也是情有可原,从现在起,你不能再想着陆离了。
安歌似乎早有察觉洛瑶会回来,站在门口看着二人手挽手着回来,甚感欣慰。
“师父”洛瑶冲上前抱住师父,像受了委屈似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怎么了?可是怀煦对你不好?欺负你了?”安歌心疼摸着洛瑶的脑袋。
“不是,怀煦对我很好,只是有点想师父。”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哭,心里像有块大石头似的,压得胸口发疼,默默的喘不过气来。
“好了,你都几万岁了,也不怕怀煦笑话你?”安歌瞟向一旁的怀煦,上次云宫内出现的似有似无的气息与他此时的气息并无差别。
我转身看向怀煦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小声说道:“你不许笑我。”
“自然不会。”怀煦抹了抹洛瑶脸上的眼泪。
天兵训练场上——
“起来,妖魔族生性凶悍,若都像你们这般偷懒耍滑,上了战场,怕是白白丧命,都给我起来,继续练。”陆离手握兵器在训练场内巡视,不停与天兵比武指导。
一名强壮的天兵在与之比武几回合后不敌陆离,被他从老远地方甩了过来,便躺在地上不肯起来,虽说并无大碍,但身上的疼痛也有些难以忍受,他爬起来紧紧握住灵均的手,有气无力说道:“灵均仙子,你去跟太子殿下说说吧,我们已经两日没合眼了,太子殿下能受得住,可我们实在受不住了。”
灵均走向陆离,夺下他手中的兵器,说道:“殿下,你已经两日没休息,就算你不累,但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不能再练了。”
陆离望着躺了一地的天兵,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过去那么久,这才作罢,“明日继续!”
灵均跟在陆离身后,走回紫宸殿,长叹气一声,那日看到钟灵进了殿内,洛瑶又从紫宸殿内跑出去之后,几日都没再出现,也能猜出个大概。
“灵均,去给我拿酒来。”陆离盘腿坐下,一口气饮下桌上酒壶中的酒水。
“殿下,你这又是何苦?”
“你不去,那我自己拿。”灵均摇摇头,搬来一坛桂花酿,这酒虽易上头,但总归来说温和些,不伤身体。
陆离一声不吭,只顾着闷头一杯杯饮酒,灵均蹲在一旁,看着心里实在难受,“殿下,你若有心事不如给灵均说说?我好歹能帮你分担一些。”
陆离将玉佩掏出放在手心,静静端详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洛瑶说与我恩断义绝,永不相见,他像甩开这块玉佩似的,抛下我,甚至把我推向别人身边,从头至尾,都只不过我一厢情愿罢了。”
“洛瑶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误会了什么?万一是因为你与钟灵公主订亲之事,心中有些难过吃醋呢?殿下,洛瑶性子一向迷糊,什么事都是一知半解的,你到底有没有向他解释清楚?”
灵均在情爱之事上,倒是比陆离看的更透彻,希望日后他也能如此,不会栽在一个情字上。
陆离忽然想起洛瑶似乎提起从没收到过信的事,醉醺醺冲出紫宸殿,门口的天兵都看了个傻眼,互相对视一番,默默问道:“今是怎么了?”
云宫内——三人正坐在一桌美味佳肴前,一向爱吃的洛瑶却一改常态,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口,酒倒是下去不少。
“洛瑶,你是不是有心事?不妨跟师父说说。”安歌察觉出洛瑶的异样。
怀煦抬头看着洛瑶一番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地捏紧手中的筷子。
我晃晃悠悠起身,酒劲已然上头,摆了摆大衣袖,仰头大笑一番,接着又觉内心一阵悲伤,“我哪有什么事?好着呢,师父也在,怀煦也在,大家都在,一个都没少。”
我转身之际,口中喃喃道:“唯独少了陆离。”
想到这,一口饭也吃不下,抱起桌子上仅剩的半坛酒,“师父,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我去看看。”怀煦随着洛瑶一起离开,安歌坐在桌上有些看不懂其中的奥秘。
我倚靠在陆离曾经也靠过的梨花树下,用树枝在地面上画着龙。
怀煦扫了一眼地上的画,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洛瑶,为什么?仅仅因为他的真身是龙吗?”
我将坛内的酒全部饮下,再抬眼望去时,穿着一身白衣的陆离站在树下,微笑着朝我伸出双臂。
我迷迷糊糊起身走向他,轻轻搂过他的脖子,“虽然你脾气差,爱喷火,又老是欺负我,但不知为何我总是想着你,陆”
怀煦已然察觉安歌站在身后,再不做些什么,怕是洛瑶要将名字说出口了,借着酒意,怀煦做了他一直想做却又迟迟不敢做的事,只见他低头亲向洛瑶双唇。
“洛瑶长大了,是时候要嫁人了。”安歌笑了笑,转身离开,盘算着二人感情已到这步,想必洛瑶是喜欢怀煦的,也许到那时洛瑶的情魄封印会就此解除。
在睁眼看清眼前的这张脸时,醉意全无,不退向后退去,“怀煦?你这是做什么?”
想来洛瑶心中并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也许只是因为眼前的人不是陆离才会如此。
怀煦看着躲开的洛瑶,面露不悦,“你与陆离能做的事,为何不能与我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我不知所措,只好推开他朝屋里走去。
他心里唯一的光亮是洛瑶给的,可那光亮过后的黑暗却显得比之前更黑,怀煦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嘴角弯起挂着邪笑,呢喃道:“天下人都可以负我,唯有你不可以,我可以忍受任何事,可以忍受任何人对我随意践踏和凌辱,但我绝不能容忍你不爱我。”
“洛瑶!”
听到怀煦唤我的声音,还是停下脚步。
怀煦周身开始散出蓝色仙气,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抓起我的手臂,眼眶发红,接着他狞笑着说道:“洛瑶,是我解除了你的封印,是我用血救了你,与你成亲之人应该是我,不是陆离,我才是你的天命之人,你必须爱我,知道吗?”
这谎话说一千遍后,怕是连自己都会相信。
他此时的模样令我感到害怕,我拼命想掰开他的手,不断推搡着他,直到在他胳膊使劲咬上一口,他也只是闭着眼,强忍着疼,坚决不松手,反而缓缓加重手中力度。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怀煦看到洛瑶手腕上因自己太用力而留下的红印,一时心软,猛然间放了手。
我不理解那个对我有求必应,温柔的怀煦,忽然间为何如此待我,还有他方才那番话,也让人捉摸不透。
我向后退去几步,瞪着他说道:“你喝醉了,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你早些回去休息。”说完,我朝屋内跑去。
怀煦站在原地,看着洛瑶惊慌失措地跑走,摸了摸嘴唇,感受着方才的余温,低头冷笑一声,起身飞去轻轻落在洛瑶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在耳旁低声耳语道:“总有一日你会懂。”
话音刚落,洛瑶被怀煦封住脖子后的穴道顿时倒了下去,怀煦抱起她走回屋内。
闪着白金色光芒透明圆珠在怀煦手中不停把玩,爱而不得,让他已丧失最后的理智。
怀煦抚过洛瑶的脸,“你不过是我夺位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原本我可以成全你们,但我竟然无法自拔喜欢上你,现在你的情魄在我手里,我宁愿你也不爱我,也不绝会让你与陆离在一起。”
躺在床上的洛瑶眉头紧皱,但随着怀煦衣袖一挥抹去她方才的记忆后,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