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板叫出来陪客人吃饭,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但对于张亦凡来说,从商务车上下来的几位,就太熟不过了。
一点都不意外,也只有她,才会让丁简请出公司两大巨头不是?
最先下车的,正是之前名动沪上滩的林大校花。紧随其后的,则是她的父亲金秉诚以及鑫缘装饰公司的一位副总。
都是熟人,金家父女不说,连那位副总也因为业务上的关系,多有联系。
趁着丁简不注意,张亦凡不自禁的耸了下肩,还冲着有些不明就理的谭副总做了个鬼脸。他们两个,在公司中都算是魔都派,私人关系也相当的不错。
“什么情况?张总。”
谭静淑的性格还是比较稳重的,但奈何无论是丁董,还是张总表现的都有些异常。女人吗,哪有没好奇心的?极具特征性的薄唇微张,声音小的……就跟唇语似的。
“老板娘、候选!”
张亦凡同样回以唇语,而且只有两个单词,却引得谭家菜传人小嘴大张:“不会吧?”
张总以“呵呵”回之,那意思无非是……菇凉,你还是太年轻。
谭静淑当然不年轻了,嫁人后退居闺中相夫教子,丈夫遭遇意外后又重整厨装,再度出山,如今已经是年近不惑。当然,这个年龄的女人,风韵犹存,甚至更具成熟魅力。可比起正盈盈浅笑着向丁简走来的金大校花来,还是逊色了许多。
好歹也是魔都美院毫无争议的校花级绝色,这一年多时间,又替父执牛耳,凭增许多干练与精明之神采。
面对这位,丁简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咧。曾几何时,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而且……在那极负羞辱性的一幕发生之后,他仍不得不承认,如果单纯的论外在,金美女依旧最贴合他的理想型。
“好久不见,金叔,看到您的身体越渐康复,真是可喜可贺。还有……竹子,也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霸道女总裁的范儿了。”
“哈哈,小简,借你的吉言。这段时间我真是恢复得不错,感觉来个五公里负重越野都没问题。”
金秉诚当过兵,最喜欢的便是与人提及他的那段峥嵘岁月。而金郁竹则是展颜绽笑,一下子仿佛连渐晚的天色都明亮了许多:“简哥,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你也越来越帅气了哈!”
“是吗?哈哈,能听到竹子这样的大美女夸赞,还真是令人神精气爽呀!”
典型的商业互吹,偏偏身为现场唯一长辈的金秉诚笑咪咪的乐见其成。这趟排岭之行,名义上是以公司的名义来拜访,可非要跟着过来的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至少,金郁竹是对老爸的想法挺无奈的。以一个年轻女孩敏感的心思,早就意识到她和丁简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无关鑫缘公司的起伏,也并非她没有魅力,而是……以丁简的个性,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超跑基地的那一幕,并深以为耻。
好在,丁简还是很念旧情的。过去的一年中,鑫缘公司正是依靠知鲜居的大单不断,才浴火重生,重新成为了江南颇负盛名的装饰公司。甚至,连覃氏都有要与其合作的意向。而这次,金郁竹正是为此而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家公司能否抱到覃氏这条粗大腿,丁简的态至关重要,甚至……比覃氏方面都还要更重要。
所以,哪怕是再见到丁简,心里很是有些羞耻,可她必须得来。不仅来,还得是摆正心态,以情感人的来。
突然想起,那时的丁简,为了追求她,从塞外跑到沪上,连珍贵无比的《六如竹册》都愿意甘之付出。可她却……鬼迷心窍,固执的坚持着所谓青梅竹马的浪漫。
然后,她撞得头破血流,而丁简……却已一飞冲天,只能仰望。据称,有好事者在网络上发起了投票,普选华夏第一钻石王老王。虽然丁简因为一惯的低调,只位列第五名,但很多网友都认为,他比前边那几位都更实至名归。
毕竟,除了与有“小仙女”之称的李诗琪传出过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传闻之外,丁简堪称是华夏好男人的代表。
人家也有游艇,可鲜知号唯一的出镜机会,便是在覃大少与唐小婕的婚礼上。再之外,很难能够在娱乐新闻栏目中,找到这艘游艇的身影,以及它主人的点滴绯闻。
甚至于,丁简这个名字,还不如“小白她爹”、“钓车老司机”等名号更为有民众关注度呢!
但别人不知道,金郁竹还不知道吗?她这位……曾经的追求者,现在的身家、现在的商界地位以及富豪圈中难得一见的洁身自好,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男朋友类型呀!
只是,错过就错过了,美如金校花、能干如金美女,也没有一丝的挽回机会。丁简虽然还一如既往的喊她“竹子”,可她再清楚不过,那其中有多少的礼貌和疏远。
“丁董,金叔,金总,我们先去吃饭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大家上桌。”
张亦凡凑了过去,他在垂钓俱乐部时,就跟金家父女多有接触。甚至于,连超跑基地门口的那场悲剧,他都是现场的见证者。
“没错,金叔奔波一跑,怕是也累了,我们吃先吃饭,然后好让金叔早点休息。走吧,我下午现钓上来的大青鱼,知道金叔和竹子都喜欢清淡的,就让他们给清炖了。”
“噢?那必须得要尝尝。嘿,话说我还记得去年和你父亲在湖边钓鱼的场景,那时的我,颓废至极,全赖周老哥的开导与陪伴。对了,小简,你爸你妈都还好吧?”
“挺好的,金叔!”
……
无论南北,华夏人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家常里短。这种话题聊起来,可以聊个没完。真要是说到大事、正经事,往往都是句罢了,甚或是一言而断。
与金家父女的会面,就是这般。
饭桌上,有张亦凡和谭静淑的插科打诨,有老金和丁简的句句珠矶,气氛自是热烈无比。明明是一条最为常见的大青鱼,愣是让大伙说成了千金难求的绝佳食材。
闹呢不是?要不是考虑到闹出来一条鲟鳇鱼啥的有点惊世骇俗,要不是月亮湾海洋牧场那边急需大量石斑种鱼,说啥也不能用一条普通的青鱼待客不是?
当然,这事也是分谁。要是覃大少或是猴哥来了,就算是硬逼着丁简也得弄条好鱼吃。可金郁竹……整顿饭,她几乎未发几言。只是礼节性的敬了一圈……水,再者就是与丁简特意安排陪同她的谭静淑小声聊了几句,魔都话,她听着也格外亲切呀!
“金叔,您看晚上……还是去蘭亭假日住吧,那边设施齐全,服务也能周到些。”
“不滴!”
金秉诚没少喝,哪怕是金郁竹多次拦阻,也没能挡住老金开怀畅饮,这功夫犹自在埋头对付着碗里的大鱼头。听到丁简的话才抬头:“就住这里。小简,不瞒你说,我喜欢这儿。要不是竹子还太年轻,要是……能有个人帮衬他,我早就跟你说了,就在这渔场住下来,住到老死,再不问世事那种。知道我给自己起了个什么名号吗?”
“嗯?这还真不知道。”
丁简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引得坐在他对面的金美女白眼一翻,不失清丽高雅的气质,又倍添妩媚。不过她的这般风情,明显是“媚眼抛给了瞎子”,丁老师连看都没看她。
“哈哈,老夫自号钓叟,别号湖湾居士。”
……
丁简实在没忍住,也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老金多有品味呢,结果就弄出这么个来,话说他是不是有点喝迷糊了,忘了湖湾渔场已经不姓金了?
“小简呀,我你和婶一辈子只有竹子一个孩子,我知道,我这点家业,看不在你眼里。可是……”
完了,真喝高了。不用丁简说什么,金美女便站了起来,好说歹说的扶着老金进了卧室休息。这地方,她们爷俩都熟,哪是主卧哪是客房门清着呢。
张亦凡使了个眼色,正看得有些发愣的谭静淑赶紧起身,去帮忙照顾老金。极度没有存在感的那位鑫缘公司副总,也跟了过去。
只余两人的饭桌旁,张亦凡“嘿嘿”轻笑:“丁董,人家金校花都送上门来了,老金也主动发话了,要不……你就收了吧!”
“滚粗!”
丁简瞪他一眼:“老张呀,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飘呀!”
“没没!请您放心,稳着呢。我就是……寻思,您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再者……人生本来已经很艰难,何不多给一次机会,给自己,也给别人。”
卧槽!
丁简不由得侧目而望:“老张,你跟说我实话,最近没干啥对不住你家嫂子的事吧?”
“当然没有,我哪敢呀?丁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
张亦凡赶紧否认,人命关天的事。他家夫人如何且不提,关键是有个能吓死人的丈母娘呢!可丁简的表情,明显是不信。哪有那么多偶然,这货说的话,与秦韵说的几乎一般无二。要是没点猫腻……可旋即一想,又根本不可能。
秦韵上调到公司总部才几天,而且人家琴瑟和谐,夫妻生活美满着呢。就老张明明已经是ceo,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可还是一副**丝的样子,秦韵能看得上他?
摇摇头,丁简在脑子中将那极为荒唐的想法撇了出去。说起来,这可不是小事,他俩如今都是公司高层,将军中的上将军那种,真要是整出点啥夭蛾子来,那后果几乎不敢想像。
张亦凡还不知道在老板的心中,他已经过了趟火焰山。这会儿犹在碎碎念着:“我看金校花的能力,几可与唐总相比。丁董你要是真收了她,从哪方面看都挺合算的。”
玛蛋,你当是卖鱼呢?还得研究下合算不合算?丁简本想喷他几句,却发现谭静淑和鑫缘的那位副总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当即压低声音:“你少给我扯淡哈,要是闹出笑话,我就让你卖鱼去。”
“嘿嘿,哪能呢。我办事,丁董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个蛋呀!丁简白眼,嘴上却是说着:“金叔睡了吗?”
“嗯嗯,我爸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坐了一路的车,又喝了这么多的酒,沾着床就打起鼾了。简哥,你也真是的,干啥让我爸喝这么多酒?”
随后下来的金郁竹的话语中,满是亲昵与撒娇的味道。要知道老金在时,她可是极为矜持端庄的。丁简有些意外,谭静涉也微微侧目,就连那位鑫缘的副总也不由得抬眼,目光的惊诧一闪而逝。这可与平素在公司中的冰山女神反差太大了。
唯有张亦凡,一副老神哉哉的样子,仿若“山人早已料中”。
“呃……那个,要不我们就到这儿?你也早点休息。”
“到这儿什么呀,我还没吃饱呀!不过简哥,你这鱼可有点太应付了,我在苏州经常去知鲜居吃鱼的,店里的鱼,都比你这条青鱼好吃。”
那还用说?丁简也忘了是啥场景,连当时咋想的都忘了,反正就是一冲动,便把九号至尊白金卡扔给了金郁竹。
带着那张卡去就餐,苏州店的店长,不把她当姑奶奶招待才怪!已经实行配给制的极品活鱼,也必定会优先提供给她的。
而事实上,哪怕是钓神app中,小钓手已经晋级成为了大钓师,系统垂钓时间也增加到了四小时,周末更是翻倍的八小时,但每天所能钓到的鱼获也完全无法满足供应。毕竟,知鲜居已经开设了一百余家分店,一家店分上十条,就得是一千多条。更何况,还有月亮湾海洋牧场那个“吃鱼”大户等着种鱼的放养呢。
实际的系统出品活鱼供应,每家分店一周只能到一次,每次不过十几、二十条罢了。这么点鱼,不可着那些白金贵客来,那估计这店长,也就该当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