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证明?”马玉成以为自己听错,但见沈闲一脸自信,心头也不禁一阵揣测,可思来想去也无非是搅得自己更加糊涂,反而还是理不清现状。
便在这时,从沙马帮人群里,忽地又走出一个人。
这人穿着打扮与沙马帮完全不同,成另一流派,但到底还是皮衣马靴,自又象征自己的身份。
他面色比马玉成还要白净,人过中年该显老态,可他却还似个正值壮年的铁血大汉!只在偶尔眯起眼睛微笑之际,才会在眼角处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此人也有甲等武侠的修为,可无论走路姿态还是浑身散发的气势,都要比马玉成更加沉稳,单就这份气度,倒与如今的“云海帮”帮主房杰有几分相似。
沈闲一眼见到来人,便知他身份。
能有这份气度的,来头自然不小,而放眼当场,却只有尚未露面的玉马帮帮主——白岳峰,能架得住这气场!
沈闲依照礼节,抱拳对其行礼,并问安道:“白帮主却也藏身在人群之中,晚辈倒未发现,实是怠慢了!”
沈闲这话暗藏揶揄,以白岳峰阅历,哪里听不出来?只他真有容人气度,便未指责,而是对沈闲微微颔首,然后转向马玉成说道:“老马,看来你我确实中了奸计了!”
有白岳峰这番话,马玉成似心头才有底,他也是个聪明人,自当领悟到白岳峰的意思。
思前想后,再串联种种蛛丝马迹,马玉成虽看上去还是有些迷茫和疑惑,但怒气不如之前盛了。
白岳峰要比马玉成洒脱些,毫不纠结在之前的误会上,而是问道:“你说是卫儿他们三人的结拜兄弟,敢问你们是在何处结拜?”
“天策军征伐靖吴国大军的军营!”沈闲说道,“但并非有正规的过程……”
“军中谁人是你的顶头上司?”白岳峰又问。
“伍长贾世荣!”沈闲对答。
“尔等兄弟如何分散?”
“岳家军偷袭天策军军营,趁乱而散!”
白岳峰和马玉成相似一眼,旋即再问一个关键:“尔等因何从军?”
“为梦家梦冰旋梦小姐!”沈闲挺胸而答,给人感觉煞是洒脱!
“原来沈大哥还有这段往事!”何未芷在一旁听得,像是发现新奇事物般,眼睛里不停闪烁奇异之光,还露出顽皮的神色。
白岳峰和马玉成也变了脸色,惊中带喜,但行动上却未怎么表现,只是缓和了语气说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沈帮主’原谅!”
沈闲自不在意之前的事,眼下见得二人态度转变,想来他们心头也有一番计量,便恭敬地回应道:“晚辈先前也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何未芷真像个顽皮的孩子,两方才刚刚有释嫌的表现,她就迫不及待地露面,对两边说道:“大家都太客气啦,既然都心知肚明是一场误会,何必再这般扭扭捏捏?咱们干脆点,就此握手言和,也好让两位前辈跟随我沈大哥前往云国,探望他三个兄弟!”
沈闲直在心头说何未芷真个是玩闹,有失天罡门大派礼节,但白岳峰和马玉成似乎不怎么在意,反倒觉得这丫头性情真,活泼可爱。
“想必这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天罡门小侠,有‘小天雄星’之称的何未芷小姑娘吧?”白岳峰倒是和蔼地笑道。
“前辈夸人就夸人,怎生还要用那么多‘小’字?”何未芷嘟起嘴,显得很不满意。
马玉成和白岳峰顿觉欣喜,便调侃道:“这渤州之内有流言,说那‘小天罡’、‘小天雄星’古灵精怪,但颇得人心,今日一见,果真乖觉伶俐,比起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何未芷眼珠子一转,带几分撒娇模样说道:“江湖传言,沙马帮、玉马帮帮主精明干练,深涉人情世故,但今日得见,不如传闻中那般神奇,到底被人诓骗,还与我天罡门为难,实在有失前辈名望!”
沈闲听得,直心说不好,感觉何未芷要捅娄子。
但白岳峰、马玉成并未生气,反倒更加欢喜了,对何未芷和其他三个天罡门弟子抱拳施礼道:“我二人情急之下办了坏事,得罪之处,还望天罡门高徒们海涵!”
何未芷这才乖巧地放下一身傲气,轻柔地说道:“两位前辈心胸宽广,着实是江湖英豪,方才晚辈挖苦,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说来咱们天罡门多少也有冲动的地方,也没尽到地主之谊,有不妥之处,也希望两位前辈和两帮众位侠士多多原谅!”
白岳峰笑道:“这孩儿真有几分‘筱儿’的顽皮,还真让我倍感亲切啊!”
马玉成连连点头,旋即想起什么,又对白岳峰说道:“老白,你既然提到了筱儿,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到正题上来?眼下形势还未确定,咱们是不是先得去探个虚实才是?”
白岳峰点点头道:“沈帮主,还望带我二人前往云国探望卫儿他们!”
沈闲心情还算不错,毕竟这样算是解决了两边的误会,没让幕后之人得手,哪里会不高兴呢?
他道:“这是自然。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咱么明日再起程吧?”
白岳峰和马玉成自是赞同,便留下沈闲一行人。
众帮派弟子也当散去,各驻其职,而白岳峰和马玉成领着沈闲等人上了南山,众人就在山上营地里暂歇一夜。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巨雷国国都——天霄城中,洪吉那张不怎么英俊、反而有几分丑恶的面容正对着皇室寝宫的窗外,而他眼神飘忽,不知在观察什么。
直到这寝宫里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洪吉才悠悠回身。
“主人……渤州之事……”
“我已经知道了。”洪吉说道,“你是在疑惑,为何明知挑拨他们不会成功,可我还是要行此一着?”
“主人智慧,小人远不能及!”
洪吉笑道:“你回来,想必已经通知过‘那边’了吧?如此你也该猜到,我这么做无非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说着,洪吉又转向窗外,眼神再次飘忽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却是说道:“为了少些变数,能阻他一时算一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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