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逃不出两种关系。
相识,或者陌生。
有时候,陌生的人不一定会对你熟视无睹。
而相识的人也许会把你推入火坑。
荆屠的剑,举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这一刻,冰冷的剑身稳稳地抵住了冰冷的剑鞘,响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撞击声。
“原来你也来了。”
荆屠的手腕一翻,剑鞘划了一个弧线,飞入了夜空的黑暗处。
很奇怪的是,他的语气中莫名其妙地带着一丝兴奋。
“你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剑鞘飞往的地方,一个慵懒的声音忽然从里面发了出来。
一个男子缓缓而来,回剑入鞘。
他把剑一横,架在肩头,一脸睡意未醒的模样。
是飘遥。
“你怎么来了。”
飘遥的出现,也着实让幽蝶有些惊讶。
“今天的夜猫子有点多,吵得我睡不着。”
飘遥随意地摆了摆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已是有了些闪光。
“许久没见,当初我跟你说的话,你究竟想好了没有。”
荆屠放下手中的剑,忽然面朝着飘遥,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早就想好了,没想好的只是你罢了。”
飘遥似乎不怎么想见到这个人,刻意地避开了荆屠的目光,闭上了眼睛,斜靠着茶楼的木栏。
“这么说,你还是不肯到我的落影居来了?”
荆屠拿剑的左手,微微动了一下。
“老实说,我对你的落影居影响倒是不坏。”
“哦?”
荆屠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其实我是对你没什么好感。”
飘遥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真是适合这小子。”
鼓童斜眼瞧着几乎是睡着了的飘遥,一脸坏笑。
“荆兄,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
茶叟似乎是看出了荆屠脸上的不满,手中的茶炉已是对着飘遥。
“你们要是敢伤了他,我会让你们这辈子都记住我的剑。”
荆屠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愤怒,登时让鼓童、茶叟二人哑了口。
其实他的这句话,也令幽蝶很是诧异。
“荆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鼓童非常疑惑地望着荆屠的背影,心中开始提防起来。
“这个人,将来一定会站在我的身后。对他动手就是对落影居动手,我想你们知道后果。”
荆屠的话,犹如一块千斤磐石,压在了每一个人心里。
“都跟你说了,我不会做你的第二把交椅。”
飘遥睁开眼睛,把剑指着荆屠。
“要么出手,要么走人。”
听到飘遥这番话,荆屠蓦地大笑起来。
“好,好!你记住我说的话,总有一天你会为我做事。”
荆屠手中的剑一挑,挽了一道剑花,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他身形一抖,就这么莫名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无聊。”
飘遥见荆屠离去,轻声地骂了一句。
“小子,你以为我们真的会听那个姓荆的话么?”
鼓童见飘遥的剑已是背在身后,右眉一挑。
谁知飘遥将剑枕在脑后,当着众人的面就地一躺,再没有动弹,也没有回话。
似乎已经睡着了。
鼓童、茶叟二人正觉奇怪,幽蝶的掌风转眼已是到了眼前。
茶叟双掌一挥,将整个茶楼震得几近是要散架了一般。
就连睡在楼下的那个老乞丐,也是被吓得睁开了眼,躲到了别处。
“大小姐,我有一句不好听的实话。”
鼓童目不转睛地看着幽蝶。
“怎么,还没过几招就想认输了?”
幽蝶伫立在茶楼之顶,突然冷笑起来。
“如果不是我们当日手下留情,放你跟二小姐走,只怕你们二人也不会有今日。”
“好个手下留情!当年你们二人眼里只顾着家中的财物,就连我们的死活都毫不在意。要怪就怪你们当年没想到,眼下还会有今日的我们。”
幽蝶越说越是恼火,袍子两侧的双袖骤然鼓荡起来。
“大小姐,你可不要弄错了我们的用意。其实这次我们用无寰铁玉引你出来,并不是要来跟你拼命的。”
鼓童一脸正色,小手一拦,示意她停手。
“哼,难不成你们是来跟我喝茶叙旧的么?”
幽蝶满脸的不屑,眼中的怒意更是强了几分。
“大小姐真会说笑,我们来这里是想跟您谈一个条件。”
茶叟很刺耳地笑了起来。
“笑话,想跟我谈条件,你们哪来的资格?”
“如果说,是用二小姐的命呢?”
鼓童看着幽蝶,忽然神秘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