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比较好奇她的下一件衣服里还能藏多少东西。”感受到腰间传来的隐痛后,约翰非常理智地转移了话题。
握着手半剑的伊芙蕾吞了吞口水,将剑锋对准了女孩的内衬。
“等等!”
女孩呜咽道:“放开我……我……我投降……”
“伊芙蕾!把她扒干净,不然不安全!”
“等等夫人……我身上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女孩有些恐惧地转过头,向卡露婕讨饶道,“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别……别在这儿……”
“嘿!说得对夫人!把她扒干净,小心她身上又藏了一把刀刮花了你迷人的脸蛋!”
几个嘴里把不住门的酒鬼在一旁应和道,借着酒精,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因为皇室的到来而产生了些微妙变化的紧张氛围。当然,城防军在皇帝面前一定会让他们立刻明白什么是礼仪。
“够了!卡露婕小姐,我想您应该不介意让世俗骑士把这个冒犯了您的丫头押解到城堡地牢中吧?就算她满身武器,难道能把莫雷他们怎么样吗?”索菲雅厌恶地看了一眼正在求饶的小姑娘,“在贡布里涅犯罪,你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莫雷带了两个世俗骑士向索菲雅抚胸致意,随后从卡露婕手中接过女孩。当然,为了平息这女人目前的怒火,他们免不了对小女孩用一些巧劲。
围观的人渐渐四散离开,卡露婕则跟随着约翰兄妹离开了霜露酒馆。
“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约翰在伊芙蕾的辅助下坐上肩舆,满脸无奈,“你现在是我第二内阁的一员,一名应该受人尊敬的女性贵族!卡露婕!你怎么就跑到街上和一个小女贼较上劲了。”
“女贼?”无论卡露婕昨晚喝了多少,至少现在看起来,她没有分毫醉意,“陛下,你觉得这姑娘只是一个贼?”
“难道她没有偷走你的钱袋吗?你昨天还和一群游手好闲的市井散民去赌马,还输得一塌糊涂?”约翰耸了耸肩,“你不会把装了金杜卡特的钱袋带在身上,然后被那姑娘偷了吧?”
“如果她真偷走了钱袋,那还好说一些。”卡露婕从敞开的领口中央掏出了一个亚麻袋子。显摆似的在约翰面前掂了掂,“吉普赛女人浑身是刺,那姑娘这次选错了对手。她拿走的是这个。”
约翰从卡露婕的另一只手中取过了一模一样的布袋,但却怎么也拉不开用绳子封住的开口。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忽然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陛下,那个袋子上有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连着我的小拇指,有人想偷走这个袋子,可要准备好付出代价。”卡露婕取回袋子装进口袋,“里面只有几枚零碎的银币,给那小姑娘偷去了倒也真没什么,只不过那姑娘和一般的贼不一样。”
霜露酒馆距离贡布里涅堡倒是不远,淳朴的市民们日常生活的样子让约翰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也压下来不少。
“一会儿亲自问问好了……呆在城堡里喂喂鹰,一天天闲着也是闲着。”
“您不操劳您的伟大计划了吗?”卡露婕佯嗔道。
“我亲爱的妹妹会处理好的,现在我们下车吧,美丽的女士。”
塞克斯图斯正在会场中央打着盹,上帝之愿礼拜堂正在进行内部整修,为了礼拜堂中神圣气氛,以及让整个教区成为信仰的象征,塞克斯图斯还特地去了一趟威尼斯,向可耻的商人们购回了一些当初从圣索菲亚和圣玛利亚大教堂掠夺走的财物。其中甚至还包括失落已久的帕拉多霍祭坛组雕。
大主教今天难得穿上了锦缎金边圣十字法衣,比起平时有些阴暗的面孔,此时的他显得颇为神圣。从马赛克窗格间射下的阳光落在他手边,颇有几分圣光天降的味道。
“啊……尊敬的陛下,愿主的光辉与您同在。”
“亦我所愿,冕下。”
“您今日展开的会议,应该几个小时前就开始了吧?”
“抱歉冕下,出了点小意外。当然……希望没有耽误您太多宝贵的时间。”
众人一一落座后,两名世俗骑士才将已然绝望的女孩带进正殿。
“你的名字,从何而来。”约翰半靠着手臂,朗声问道。
审问犯人并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把逗逗这个小姑娘当成是一种娱乐。
“安日旺的雷米。”
“安日旺?”
“塞尔维亚斯梅代雷沃旁边的一个小村子,上一次您围攻斯梅代雷沃的时候被夷为平地了。我们要为补给部队清除出一条通路,但是安日旺有一座小型堡垒……您知道的,战争时期,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杰弗瑞在约翰身边低语道,“那座山堡是一个小男爵的领地,有一定守备力量,但是我们的军队仅仅用半个下午就将那儿夷为平地了。”
“应该不至于是那个男爵的私生女吧?这种事情让我碰上两次我明天也去赌马了。”约翰也低声道。
“这您得问她……”杰弗瑞转过头,看向雷米,“你为什么敢当街行窃?”
“我没有东西吃,难道要活活饿死吗?”雷米咬着嘴唇,忿忿道,“当初我就应该一匕首捅死你这个女人……我就不会被抓住了……你一个人女人……居然比泥鳅还滑……”
卡露婕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一旁的卫兵紧张地用长矛架住了雷米的脖子。
“在我可怜的同情心被耗尽之前,你可以做出忏悔,来减轻你的罪孽小姑娘。出言不逊是愚蠢的。”
“对你忏悔?你,还有你!”雷米忽然将手指向了约翰,又将世俗骑士们吓得不轻,“你怎么不让你手下的士兵做出忏悔!他们……他们……”
“这是战争所必须的,没有人需要忏悔,我与你家人效忠的领主,当初站在对立面,就这么简单。小姑娘。”“那么他们当着我父亲的面强暴我的母亲,然后把他们杀死也是必须的?”雷米悲愤道,“他们不是士兵,他们只是农场的挤奶工和磨坊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