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柜的钥匙兄弟两人一人一把,家里有什么吃食都是要锁到橱柜里去的,要不然不放心。虽然,锁着也不代表就安全了。
放好剩下的鸡蛋后,佟这才开始往桌上的两个没那么多缺口的碗里打上菜干地瓜干粥。
菜是一蝶的咸菜,碟子里就三块咸萝卜干,本来是有五块的,不过前吃了一块,昨吃了一块,就剩下这三块了。
易才十六岁,在家具厂当学徒工,一个月工资二十八块五毛钱,转正成正式工后,会加七块五,变成三十六块,不过他离转正还得半年呢。
城镇居民的粮食指标是不等的,有多有少,从孩到大人都不一样,没工作的大人比上初中的大人粮食指标少,这上初中的和上高中的粮食指标也是不一样的。
这些都有一套标准,但是具体的标准还得具体来,总有一些是另外的,比如,叶雨萱这类的。
佟每个月有二十一斤的粮食指标,易上到初中所以有二十五斤的粮食,上班后又加了五斤,一共三十斤。
可两人都是男孩子,这个时候又都是吃的最多的时候,这每个月五十一斤的粮食,就算把每个月三斤的细粮票换了粗粮票,也不过就多买几斤粗粮,连干带稀的用菜干一起做着吃,两人还是常常吃不饱的。
虽然易经常偷偷摸摸上山去打猎,偶尔陷阱里也能抓到一两只的野鸡野兔什么的,只是卖了钱,买盐巴油灯蜂窝煤什么的,还得买粮票去买粮食,再加上其他零碎花销也就差不多了。
这还是佟有空就去捡柴火,节省了做饭烧蜂窝煤了,要不然还能更费钱。
几分钟后,易用破抹布端着碗进来了。
别看才热四个鸡蛋,可他刚才就守在灶边,一步都不敢离开,就怕一个转身再回来,锅里的鸡蛋就不见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快吃了饭,睡觉。”
叶雨萱给的就是一般的水煮鸡蛋,所以热了以后还是带壳的煮鸡蛋。
敲开鸡蛋,白嫩嫩的蛋白,散发着鸡蛋特有的香味,在这个简陋破败的屋子里莫名的让人更觉得饿了。
“你多吃一个。”
佟摇头:“不要,一人两个。”
易也没再,点头又道:“我明是早班,下班两山上看一看,你明没事别乱跑。”这几虽然不敢把野味拿到黑市上去卖,但是也能卖给云姨。
老熟人了,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他把东西拿过去,云姨就给钱,不过好像最近云姨那边遇到什么事情了,权叔也不在,不怎么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我明不去黑市了。”这话佟的格外声。
听到这话,易这才放下心来。
铝锅里还剩下一些稀饭,两人一人两勺,锅也就干净了,鸡蛋吃完,碟里的咸萝卜干还剩下两块半。
院子里的水管下刷洗碗锅,没有油渍,洗的格外的快。
兄弟两人又烧了水,洗过脚,擦洗过身体,这才熄灯准备睡。
屋里的床是上下两层的架子床,易睡下面,佟睡上面,爬上去的时候,床吱呀吱呀的响。
铁皮炉子已经搬进屋了,烧了两块蜂窝煤,屋里还算暖和,趁着暖和,两人嘀咕了几句话,也就睡了。
第二,易早早出门上班了。
市,委大院这边,叶雨萱也一早就收拾好,拎上布包上班去了。
到了办公室,李科长还没有来,于是她便啃起草莓来,手在布包里进进出出的,一口一个的牛奶草莓,一连吃了十个才停下。
早上吃的虾仁粥配肠仔包,还吃了三个炸墨鱼丸,这会觉得口干了。
给自己泡上玫瑰花茶,叶雨萱左右看了看办公室,很是好奇另外一个素未谋面的同事是何许人也。
李青苗来的时候已经般半了,看到叶雨萱在,笑着打招呼,倒水泡茶,然后就看起报纸和叶雨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快过年了,下个月供应的豆油会多四两呢。”
“咦,下个月白萝卜和洋葱每人多两斤,大白菜一人多两颗。”
李青苗一边看着,一边和叶雨萱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叶雨萱早就把报纸翻过一遍了,笑着道:“不止呢,我还看到有供应了一人半斤的红糖,不收糖票的。”
“呀,这可是难得,红糖可是好东西。”李青苗乐了。
这时期就是这样,事关民生问题,在吃喝穿用上,一旦有多余的供应的,报纸上都要大肆的传扬一下,版面能占据整整两版呢。
叶雨萱看着心里称奇,但是也不觉得奇怪。
口号是喊的响亮,人人都能吃饱饭。
但是以现在的生产力,农村挣工分给分口粮,城镇是按户口定量供应粮食,吃饱是一句口号,也是愿望。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这期间,叶雨萱和李青苗还到阅读大厅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聊。
中午吃过饭,如果不在办公室里看书看报喝茶,就是到下面的阅读大厅里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摸几下书,时间也就过去了。
一连上了两班,叶雨萱闲的都快打苍蝇了,看到李青苗上班提着毛线过来织毛衣的时候,叶雨萱惊讶了一下,心道,这也可以?
惊讶归惊讶,叶雨萱面上不显,还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织毛衣。
别,李青苗手法娴熟,虽然和叶雨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翻转绕勾,那速度,那花样让一旁的叶雨萱看的自愧不如。
“科长,你手好快呀。”
李青苗笑:“这有什么,熟练了就快了。”
叶雨萱眼中敬佩的神情让李青苗心里舒服的很,一开始她还怕叶雨萱不好相处,端着架子呢,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极好相处的姑娘。
又大方又大气,还干脆,没什么心思,简简单单的,没事就看书,也不胡乱打听,她是越处着越喜欢的紧。
“我一能织五两毛线呢。我家里三个孩子,还有我爱人,我公婆的毛衣,都是我一针一线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