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确定到底这个人跟吴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吴迪毫无正当理由的为难珺先设计是有目共睹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君拄在方向盘上,单手扶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果是他,他又要干什么呢?
那个人是他母亲与第一任丈夫生的儿子。
许姐姐许招娣同父同母的弟弟。
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与许二姐异父异母的哥哥。
程润泽,许姐姐说他五行缺水。
他们家这复杂的关系,他自己都头疼。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深夜了,他机械的打开电脑,对着电脑屏幕,黑色的夜给了一双黑色的眼睛。他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但是能好好说话的没有。
同母异父的大姐许招娣刀子嘴,跟她说话能被怼到南墙,许姐姐每次回许家都能把他妈气到半死,许妈骂她笼络不住男人的心,她笑话许妈一辈子都在谄媚男人活着,久而久之,她不回许家了。
同父异母的二姐许赫看起来软软糯糯,却是他们几个人之间最硬骨头的,和许妈妈大战多年,因为婚事和许爸爸反目成仇,和他后来的好朋友筱公子谈交易并且悔婚,她不善言语却与许君最像,一样的硬骨头,一样的善于勘察人心。
至于这位程润泽哥哥,曾经来许家大闹过,许妈妈是不认他的,只有许姐姐许招娣跟他说过这号人物,他和许姐姐同父同母。
许君背地里打听过这个人,也是一家设计公司的负责人,而且他的设计公司比他的业务范围更广,不用挂靠设计院,他的设计公司在国内是顶尖级别的,这个城市著名的地标建筑物就是他们公司设计的:丰泽设计公司,业内知名。
想要打探他的虚实,只能找这个城市的几大家族,这些家族的涉猎范围极其广泛。
许君拿起手机,打给筱公子。
筱公子是z市资本老钱之一,筱氏集团的名义继承人,他家与筱家有些姻缘瓜葛,二姐许赫曾经与筱公子有过婚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婚约作废了。
筱家:资本来源于老钱,z市最悠久的家族之一,挂名法人是许君的朋友筱公子,实际掌舵及核心人物是筱公子的姐姐,一个狠人:筱孳。
“帮我看看最近丰泽公司到底在干什么。”
“他又闹你们许家了?他是不是有病?自己有钱有事业,闹许家干嘛?”
“我怀疑他要闹我!还有,信迪酒店的事你听说了吧?”
“筱家商业地产不亚于信迪,对手出事当然知道,我还打算放烟花庆祝一下呢。”
“别庆祝了,这家店我当年参与过设计。”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行吧,给你面子。”
许君挂了电话,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眼睛一闭一睁,进入脑海的竟然是小姑娘打绺的刘海,雨滴滴在了他心上,一滴接一滴。
此时的洛心似正在给自己弄姜汤,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受了风寒,又怕传染给若若,带着口罩哄睡若若就去沙发上睡了。
洛心悠依旧没有表情,对于洛心似来说没有表情已经是姐姐最好的状态。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第二天早上她已经热的发烫,别说送若若了,上班都去不了。
洛心悠看洛心似的样子,知道她病了,只能不情愿的自己去送若若上学。
她能去送若若,洛心似已经觉得难得了,至于回来照顾自己就不奢望了,她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是帮她大忙了!
洛心似打开手机给许君发了一条信息请假,她强忍着睁开眼睛,发了条语音:许总,我感冒了咳咳请假一天。
许君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昨天淋了雨,连发了两条微信过去,不过这姑娘已经睡着了,没看到许君的信息。
她再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外面昏黄的天让她分不清这是下午还是快要晚上,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看了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洛心悠应该中午回来过,因为茶几上摆着保温盒装的白粥,以及感冒药。
她吃了些白粥,有了些许力气,过了十五分钟又吃了药发发汗,终于没那么头重脚轻了。
于是打开手机,先看微信,瞧见许君的信息,一共两条:
好好休息。
吃药。
两条六个字,这位先生果然惜字如金,一点都不想跟自己说废话。
洛心似放下手机又呼呼大睡了,她要把这一整个月的觉都睡回来。
刚毕业的小姑娘,神经兮兮的甲方,一丝不苟的老板,捉摸不定的姐姐,再加上一个需要每天接送辅导作业的娃娃,洛心似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情,她一点不敢松懈,每件事都在用尽全力的做好,终于压力太大,再加上大雨的助阵,她华丽丽的病了。
晚上也是洛心悠接的若若,只不过她病了家里的气氛又变成凄凄惨惨戚戚,抑郁寡欢。
若若不敢笑,洛心悠也不敢哭,都在极力的忍着自己的情绪,洛心悠做饭,若若端给小姨,然后自己端一碗回房间吃。
自己洗澡,自己写作业,自己睡觉,没有小孩子应有的撒娇,更不敢有任何表情,不敢说话,不敢发出声音。
冷漠的看书,承担着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情感,洛心似很怕若若也会被憋出心病,家里一个有心病的就够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恢复,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洛心似满血复活。她是一个不能生病的人,即使生病了,也要比别人的恢复速度快。
若若看到小姨好了,脸上才有了笑容,小姨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要牢牢的抓住。
牵着她的小手,俩人一路蹦蹦跳跳上学去,若若叽叽喳喳的给她讲昨天学校发生的趣事,洛心似听得特别认真,她用小朋友的语气跟若若聊天,蹲下来帮她整理书包,然后刮她的小鼻子,和她一起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踢完就跑,生怕若若追上,惹得若若一直在说小姨幼稚。
“小姨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