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听闻萧萧在地下通道中可是不淡定了。既是和燕月走的,如何会落到西家的地道中。
小卿让月月别急,仔细问问小鼠。一边命含烟去与府衙的人沟通,暂勿炸毁剩余通道。
月月稳了心神,去问小鼠。小鼠便把燕月带萧萧去过的地方都描述了一遍。只是小鼠也不明白,为什么带萧萧去荒原的是一个帅哥,但是将萧萧打晕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小卿听了月月的转述,联想起血族冒充莲娜公主的事情,认为血族人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易容为他人。而且小卿猜测,这个会易/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叫丽丝的侍女。
那真的燕月去哪儿了?小卿忽然有些担心了,西上的武功极高,若是再加上西小东……这蠢东西,这次真遇险了不成?
玉翎按小卿之命,又将此事去禀请了隔壁院子的尊长,云岚和玉翎一起过来了。云岚本是随了傅青峰和龙烁去隔壁院子侍奉的,如今又被龙烁遣派回来。
“燕月若有什么闪失,你这当师兄的可是难辞其咎。”云岚冷冷地斥责小卿。
如今九支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总是对燕月越来越看重了,不然也不会连燕月的婚事也操心上了。
小卿又气又恨,更是担心,从不曾似今日这般方寸大乱。
不过小鼠并不清楚萧萧的具体位置,也不敢去,这地下通道里有血族,血奴,亦有受到处罚被禁锢的血族贵族,它们不能见一丝日光,所以只能等地上的血族喂食,它们因为太饥饿,所有活的东西都吃,老鼠也是美味。
况且这地下通道错综复杂,也不知哪条是生路,哪条是死路。
云岚不由蹙眉:“西家既然是血族皇者,总不会与这些奴隶囚徒共用通路吧。”
小卿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
云岚命兵分两路,他与含烟再仔细搜寻西家,查找线索,让小卿和玉翎再去地下通道中寻找萧萧。
云岚让小卿带着小乖,小卿却觉得还是云岚带着好。“西家的人似乎都善易容伪装,不易辨识。”
地下通道中虽然有不少血族,但是只是数量多,武功高的少。
云岚道:“行。”又吩咐道:“不可掉以轻心,若力有不支,速退,再想别的法子。”所谓好汉难敌四拳,血族数量多,又恐被感染,精神或是功力高度凝聚时,也最易脱力。
玉翎还以为云岚不会理萧萧的死活呢,却是想不到他会主动命小卿师兄和自己去搭救。
玉翎不由对云岚微微一笑,云岚却蹙眉斥道:“不可托大轻敌,跟好你小卿师兄。”
玉翎不觉无趣,只得应了声是。
云岚又命含烟去将这边的事情禀告三叔祖和小师伯,顺便将庞月月送到三师祖和小师伯那里,以策安全。
小卿和玉翎打了火把下去地下通道中,地下通道中已是很安静了。小卿和玉翎都带了红漆,凡是走过的通道就画上记号,偶有几个血族出没,也都清理了,方便府衙的人稍后进来炸毁通道。
这通道总有几十条之多,小卿和玉翎寻了半个时辰左右,已是基本摸清了规律。这些通道真真假假,多数是虚设的死路,除了云岚和玉翎发现的通向城外墓地的通路外,另外有六七条也是通路。而且这地下通道中的血族似乎没有想像的多,又或是已被人清理了。
小卿很有些纳闷,难道凭萧萧一人之力,可以对抗这么多血族吗?其实小卿心里担心的是萧萧是否已被血族吃掉了,如果真是那样,都不知道燕月回来要如何交代。
小卿和玉翎施展轻功,分别在通道中搜寻,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他们发现这些通道中除了通向皇城、太庙外,还有通向鲍家、左家等皇城中各大世家的,甚至还有一条通向傅家镖局的通道正在挖掘中,而且已十分接近了。
小卿和玉翎无功而返,云岚和含烟却是在西上的房间内果真又发现了一处暗门机关,只是机关已在里面封死,含烟推测是下了落石,除非用火/药炸开才能进入。
只是皇城之中严禁火/药,只有皇宫中才有储备。若想调用,程序复杂。
小卿让府衙的人去知会各大世家,清查家中地道,并将这西家的地下通道也尽数封死,只余下最左侧的一条通道,他和玉翎继续探查。
这条通道与其他通道不同,七拐八弯之后,却是通向地下深处的,小卿想再去看看。无论如何,萧萧是在傅家镖局失踪,是生是死,必要有个着落。
云岚却有些犹豫。“不要勉强。”云岚终是轻叹气道:“若是那位萧萧姑娘命该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和玉翎切不可再以身涉险了。”
小卿不便违抗云岚之命,正想着如何措辞让云岚应允,云岚却道:“你和玉翎还是先去查访燕月行踪要紧,既然假的燕月曾带萧萧去过那里,说不定那里也会有线索的。”
其实小卿也是有意要去那里寻一下燕月的踪迹,不过相比燕月,小卿觉得萧萧许是更难自保,才急着要找萧萧。
但是云岚却是觉得已过了这么长时间,萧萧没准被血族吃得骨头都不剩了,还是找燕月去吧。
云岚又命含烟回傅家镖局去禀告三叔一声,再去宫里看看情况,他则去太庙给五叔、七叔请安,顺便看看太庙的情形。
“三叔配制的丹药不知如何了。”云岚很有些忧心:“若是被血族感染便只有死路一条,于我们对血族之战也未免太被动了。”
小卿心中一动,便道:“其实被血族感染也未必就没有救治之法的,只是三叔宅心仁厚,不肯用。”
云岚忙问何法?小卿就将服用朱丹果与雪人心脏的传闻告诉了云岚。
云岚沉吟道:“若是雪人虽称之为‘人’,实则是嗜血的野兽,那服食其心以救人命,倒也是使得的。”
小卿并不敢发表意见,只和玉翎向云岚告退,先去荒原查访燕月行踪,只是这回,却是依照云岚之命,抱上了竹马小乖。
云岚觉得应该让龙策小叔多制作几个竹马出来用就更好了。想到这事儿,云岚又觉得脸痛,小卿忙道:“小卿也不曾想白师伯他老人家动问此事……”
云岚冷哼了一声:“先滚去寻燕月吧。”
小卿忙和玉翎告退,施展轻功往城外荒原纵去。庞月月已经将小鼠描述的地点仔细绘了图,小卿和玉翎很快便找到了燕月到过的荒原,而且小卿也很快发现了那枚铜环,不过铜环拽不动。
“难道这下面的机关也被炸毁了吗?”小卿蹙眉。
“师兄,好像有声音。”玉翎忽然道。
小卿凝神细听,声音正是传自脚下。他忙趴到地上,侧耳听去,果真是有沉闷的敲击声传过来,只是听了一阵,声音又消失了。
“难道燕月真被困在这下面?”小卿心思闪念,玉翎脚边的竹马小乖忽然对着夜色“旺旺”地叫起来,玉翎已是轻斥道:“什么人?”
“是我。”索儿笑盈盈地忽然出现在不远处。小乖低声“呜”了一声,躲去小卿身后。
小卿不由凝神戒备,若是只有索儿,以他和玉翎的功力,自然无虞,若是西上或是西小东再过来,可是情况不妙。
“你找那位燕少侠啊。”索儿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地面:“一定是在这下面了,这下面是我二哥的墓室。”
“不过,可惜,如今机关被毁了,那位燕少侠可是出不来了。”索儿轻探口气:“我本来还有事情要找我二哥商量的,只是这下也进不去了。”
小卿微微一笑:“你进不去,你二哥,想来西小东也是他的化名了,他也出不来吗?”
索儿笑着点点头,又走近了几步:“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机关被毁,我二哥自然是出不来,不过,他便是在这里面待上几百年也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你师弟他,有,还是没有问题?”
“也许我师弟杀了你二哥也说不定。”小卿虽是依旧面带笑容,心中实在却也并无把握。燕月这蠢东西,总不会是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吧……
索儿笑起来:“你师弟如何能杀得了我二哥,血族的王者都是不死之身……”
玉翎已是忍不住道:“是不是不死之身,一试便知。”玉翎说着话,手中断水剑已向索儿刺到,索儿身形一晃,却是闪身到小卿身侧,伸手抓向小卿面门。
小卿避过她这一招,索儿却是忽然腿一软,几乎摔倒,小卿手里的一柄匕首立时刺向她的脖颈,只是匕首划破她的肌肤,又停下来。
玉翎的断水剑一剑刺入索儿心脏,索儿只是痛呼一声,唇边流血,却没有灰飞烟灭。
玉翎蹙眉,断水剑抽出来,迎风一展,收剑入鞘。
“血族王者虽是不死之身,若是毁去头颅,也是无法再复活的。”小卿的匕首稳稳地横在索儿颈上,索儿半跪于地,仰头看着小卿:“你现在就可以割下我的头颅试试。”
小卿却是收了匕首:“你想和我谈什么条件。”
索儿美目流转,已是站了起来,她脖颈上和胸上的伤口已经快速复原。
“真是聪明的孩子。”索儿微微笑道:“我来送你一个人情,你帮我送封信给龙错。”
小卿轻叹气:“是什么样的人情。”小卿已是猜到,索儿送的人情必定是与救燕月有关,自己必定会答应,只是给龙错小叔传信这件事十九会是要挨板子的,唉……自己为何会有燕月这种专门坑害师兄的师弟。
小卿果然猜中,索儿告诉小卿,这处机关并不是惟一能打开他二哥墓穴的惟一入口,只是另一个入口非常隐秘,若是索儿不告诉他,他就是能找到,也进不去。
“那处机关若想开启,必须要用索家人的血先解除封印。”索儿微笑着伸出手来,掌心里握了一个小瓶,瓶子里装的是索儿的血。
“你若是不信,也可以先试试别的法子,或者便是让杜翩翩的那个孩子试试也行。”
小卿还是伸手拿过了那个小瓶。
索儿便又掏出一封信来:“你救了燕月,就把这封信给龙错吧。我等他的回信。”
索儿说完,人影一闪,就没了。
玉翎犹豫道:“师兄真要帮她给龙错小叔送信吗?”
小卿轻叹气道:“那能怎么办。”刚才听传音辨位,燕月所处位置离这地面总有几里地远,需要挖多久才挖得通,若是挖不好,再塌了,那燕月可是真出不来了。
小卿和玉翎按索儿所示,果真是在皇城中找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这宅院,当然就是陈玄衣等小姑娘被骗去的那个院落。
小卿和玉翎推开半掩的院门,小卿就在门上发现了他碧落十二宫的标记,而这标记是属于陈玄衣的。
小卿立时就恼了,难道陈玄衣没有在太庙保护金城公主,而是私自跑出来寻血族了?
院子里很安静,依旧是白番林立,小卿和玉翎按索儿所说,从门侧起,沿着直线找到了第十三根白番,并将这根白番拔起来,并没有什么响动,只是小卿脚边的小乖却是对着地上的小洞“旺旺”地叫起来。
彷佛只是泥土中插的一个小洞而已。这真是非常隐蔽的一个机关。小卿将索儿给他的小瓶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将瓶中的液体倒向小洞中。
只有一滴血。血滴落进小洞中,似乎“啪嗒”一响。接着,地下似乎传来机关滚动的声响。
忽然,小卿和玉翎都觉足下一震,两人身形堪堪跃起,脚下的地面已是碎石飞击,一道金光裹着一条淡蓝色的人影,夹杂着碎石泥块自地面上冲出,又飘然落地。
燕月感觉到头上的月光和微凉的夜风,尤其是清新的空气,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舒心的笑容尚未展开,便又凝住了:“师,师兄。”
小卿和玉翎正是避开飞溅的沙石,足尖轻点在房脊处又落了回来。
月色下,小卿已是瞧得清晰,那自地下飞出地面带着飞沙走石、顶着一张含着慵懒笑意帅得欠扁的脸的少年,可不就是他家燕月。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