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松回到阳光房,时荞和封桀也在,他瞥了一眼坐在一起的两人:“怎么,你们这是小两口回家探亲?”
阴阳怪气一听就明。
时荞掀了掀眼皮子:“如果不出意外,两天后就可以开庭了。”
“两天?”顾南松在玉柠身边坐下,翻着手里的书道:“十七号可不是个好日子。”
“是不是好不好日子给我又没什么关系。”时荞坐在吊椅里,脚尖点地的轻轻晃着:“反正什么时候结束,你什么时候可以带着媳妇回家。”
顾南松冷眼瞥过来。
时荞视线落在玉柠身上,她有四个月了,可在宽松的衣服遮盖下,肚子并不怎么显,她笑了笑:“你也总不想让你的孩子在这出生不是?”
玉柠拉着身下的轻软沙发往时荞身边凑了凑,笑嘻嘻的道:“在这也挺好,到时候你就是孩子干妈,你一定要多给我们儿子送点儿好东西…”
叽叽喳喳的比月桐还闹人,月桐不见了,这又冒出来一个,封桀冷睨了她一眼:“那干脆让他姓封,我们肯定养他一辈子。”
顾南松毫不客气的冷笑:“你自己不能生吗?抢别人儿子?”
封桀伸出去拿橘子的手一顿,搁在空中的手背白无血色,筋脉清晰,刚才还带着不羁的他,此时突然变的阴冷骇人,整个阳光房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盯着顾南松那双桃花眼里的光带着几分血气:“你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别人怕什么东南亚老大,我可不怕。”
顾南松跟他没仇的,刚才不过是顺势调侃两句,只是他这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那目光恨不得把他吃了。
顾南松挑了挑眉:“你不会真的不能生吧…”
封桀手中的橘子随着他话落而飞出去,顾南松眼疾手快的抓住:“反应这么大,是不是…”
他这话没说完,封桀身子突然一晃来到玉柠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玉柠脖子里。
没有任何防备的玉柠“呃”了一声,瞳孔放大,带着惊恐。
“封桀!”
“你干什么?”
时荞和封桀同时站起来,对着突发事件赶到惊诧愕然。
尤其顾南松,手里的书和橘子同时被扔出去,厉声呵斥:“封桀,你放了玉柠。”
时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但玉柠不能受到惊吓,她抓住封桀的手腕,轻声哄:“封桀,松手。”
封桀回头看着她,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掐住玉柠脖子的手缓缓松开,一字一句道:“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再有下次,我可不会顾忌她背后有什么多大的势力。”
“玉柠。”顾南松上去把玉柠拉回自己身边,封桀那一下力气用的不小,她脖子里留下了掐出的红痕,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他把人打抱起来往屋子里走,朝着书房那边大喊:“秦清淮。”
时荞拉着封桀在自己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柔声的问:“你怎么了?”
封桀没有狂躁症,显然是顾南松刚才哪句话激怒了他,难道真的是那句不能生?
时荞揉着他冰凉的手:“他不就说了句你不能生吗,就算你看他不顺眼,也不至于拿玉柠撒气吧,玉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荞荞!”封桀转身把头埋进她怀里,打断她的话:“我能不能你要不要试试?”
声音闷的很,却十分不正经。
时荞揉了揉他后脑勺:“那你到底怎么了?”
玉柠那双身子要真有什么事,顾南松绝对能把这给掀了,把他们给剁了。
封桀用脑袋在她肩窝里轻蹭:“我错了。”
刚才到底是点了他哪根火,时荞不清楚,但看他这模样,不由无奈:“本来就是个玩笑,结果你先突然出手伤玉柠,你这会儿还委屈了。”
封桀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窝在她怀里,两条胳膊缠在她腰间,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沐浴露留下的清露香,喃喃道:“荞荞,谁都不能伤害你,不能。”
时荞揉着他脑袋的手一顿,随即轻笑道:“也没人能伤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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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秦清淮被顾南松大喊大叫出来,给玉柠把了脉,又检查了脖子里的痕迹,淡淡道:“只是受了点惊吓,没动胎气,脖子里擦上几天药就没事了。”
顾南松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我看这封桀就是个疯子,时荞是不是眼瞎了放着你不要,去找他?”
“他的确像传言中一样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变态恶魔,但他在荞荞面前一向乖巧如兔,更是对荞荞的朋友忍让百种,他现在突然对玉柠出手,是你招惹到他了吧?”秦清淮自认这些日子,他对封桀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我们开玩笑…”玉柠瑟缩着脖子,瘪嘴道:“说到了孩子,南松就说了句他不能生…”
她把事情说了一遍,毕竟封桀刚才的反应真的很不正常。
听完,秦清淮突然也陷入沉默,半晌他把药扔进顾南松怀里,淡淡道:“以后别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顾南松讥讽:“有病还不让人说?”他心里还有火气,要不是玉柠没事,他现在都能去把人宰了。
秦清淮转身看着窗外,定睛站了半天,沉着声道:“不能生的不是他。”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顿了下,道:“以后不要再他面前谈论任何这方面的事,也不要让荞荞知道。”
顾南松心底憋的那团火气瞬间被冻结,连带着躺在床上的玉柠也都捂着脖子陷入迟钝,问顾南松:“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顾南松盯着被关上的门,沉默几秒后,消化完毕,有了几分了然:“时荞身子不能生育。”
“啊…”玉柠张大了嘴巴。
顾南松眼底一片晦暗不明:“但封桀和秦清淮知道,而时荞自己不知道。”
可即使如此,封桀就算再心疼护着时荞,也不该拿玉柠下手。
玉柠探手抓住他衣袖:“那小荞知道了肯定会很难受吧…”
时荞才二十岁,还是个小姑娘,却不能生育…虽然她不是个普通人,也不能用普通理念判断,但这种事情…任哪个女子也会伤心吧…
顾南松在床边坐下,拿了药膏给她脖子里擦:“难不难受是她的事,以后离封桀那个神经病远点,我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就回家。”
玉柠揉着隆起的小腹,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