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松瞥他:“你怕是没这么好心吧?”
就这个占有欲极强的神经病,会这么好心?
反正他是不信的。
封桀耸肩:“她最近太累了,让她出来散散心。”
顾南松嗤笑一声:“官司的事,你们忙的怎么样,下次需要我出庭是什么时候?”
封桀上楼的脚步顿了下,风轻云淡的笑了一声:“随时。”
顾南松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对你那个父亲的狠心是真是假,但,只要你敢负时荞,绝对会有很多人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封桀勾了勾唇:“不用你来警告我。”
顾南松撇了撇嘴。
这个古堡庄严又华丽。
空旷又宏伟。
沿着长廊来到玉柠的房间,小家伙正好睡醒,从被子里滚出来,两个小腿翘起来,软乎乎的小手正在咿咿呀呀的抠着脚丫子玩。
玉柠想起封桀说过时荞不能生育的事情来。
目光隐晦的一闪。
笑着把穿着毛绒小衣服,被裹得像个熊宝宝一样,样貌精致如瓷雕娃娃一般的儿子抱起来。
问时荞:“要不要抱抱他?”
“不了。”时荞走到旁边,伸出手指头逗弄了他两下:“我手上没个轻重的。”
她从随身背着的黑色背包里,从里边取出一个上边有鎏金花纹,看着就很贵重高奢的黑色盒子来。
“钱你也不缺,房子地产你也不缺,衣服首饰你也不缺。”时荞把盒子递给她:“这是我让鬼雾门用最好材料打的长命锁,在那个寺里请了主持开过光。”
时荞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凡。
玉柠笑眯眯的看着里边,打造无比精致的长命锁,当即就取出来给儿子戴上了:“这是你干妈送的,你以后要记住她,给她养老送终…”
说的没边。
时荞笑了一声,把背包放到一旁椅子上,朝阳台走去。
阳台宽阔,摆着许多花草,这边气候温暖,花朵开的正娇艳,新绿一片里放着个裸空的白色双人秋千。
从这边望下去,可以俯瞰这整片建筑群及半个城市,渺小无比。
时荞目光深邃:“住在这里不觉得空吗?”
“啥?”玉柠一下没听懂。
时荞道:“住在这么大的古堡里,不觉得空荡吗?”
玉柠这次听明白了。
她抱着儿子走过来,从阳台往外一眼能够望得很远。
“所有人都尊我是尊贵无比的小公主,顾南松也把我捧在手心里,可你知道,我爸的身份,把我保护的再好也难免会有疏忽,我自小也是从受过无数考验从训练基地走出来的,没几个人能动的了我…”
玉柠幽幽叹息着:“我爸和顾南松都把我当命根子,我又英年早婚,现在又有了孩子,如果我落到别人手里,是个极大的威胁。”
这个威胁,可以用灭顶之灾来形容。
“所以啊,我不能再跟以前那般乱来了。”玉柠摇头,又笑了:“不过啊,我们也不一直住在这古堡里,只是为了保护他,”
她指了指怀里咿咿呀呀啃着手指头的奶娃娃,身上多了丝为人母的温柔气息。
“我得让他们放心。”
玉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是这个帝国的最受宠爱的公主,在外虽然不嚣张跋扈,却也潇洒恣意,敢爱敢恨。
甚至能拎着刀当大姐大,在乱糟糟的街头打群架。
现在倒真是变乖了。
时荞心有欣慰的看了她一眼:“等我把所有事情忙完,带你去京城游玩。”
**
本来就是抽空出来。
时荞和封桀也就在这待了两天,跟顾南松讨论了一些案子上的事情。
在这待的第三天,郏麦那边打来了电话。
“来了几个人,把他们栾锦华他们捞出来了。”
这在时荞预料之内,让守在那边的人撤了。
临离开东南亚前,他们又去了趟寺里。
时荞和主持单独待了一个小时,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封桀没问也没偷听,去为时荞又点了一盏长明灯,捐了些香油钱。
那金额巨大的,若不是他一定要保密,寺里都想给他立块碑,歌颂供奉。
之后,两人就回了国。
离初雪,还有两天。
又去了趟芸城。
栾家是这个城有些历史的家族。
不过,也就只是在这个城。
“几十年前,栾家家主跟人定下赌约,最后输的片甲不留,咬着血,签订了一条不平等契约,自此封家不得插手芸城以外任何事情,就算商业这些也不行,现在离契约结束,还有两年,栾锦华这个后辈就坐不住的提前出去,已经坏了规矩。”
坐在西餐馆里,时荞望着玻璃墙外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细声跟封桀说着这件事。
封桀一手托腮,一手拿叉子叉了块牛肉填嘴里:“栾锦华一个人葬送了整个栾家?”
“本来不会的。”时荞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可他招惹了我。”
本来栾锦华破坏契约,也没人会把他怎样,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没人会特地去在意搭理他。
何况他还搭上了段鸿儒。
少说也有点依仗。
但千不该万不该的,他栾锦华不该招惹时荞。
封桀上挑的眼梢里挟裹着邪佞,笑的玩味:“要不,先让他们紧张紧张?”
时荞挑眉:“你想干嘛?”
封桀勾着唇,拿起一旁桌面放着的手机,拨了串号码出去:“给你找个玩具,芸城栾家,给了希望再让他们绝望然后再给希望…”
时荞:“……”
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最期待就是有奇迹降临。
可若是奇迹降临,在所有人都狂喜之际,奇迹突然来一句自己降错了,那么这些狂喜的人该有多崩溃?
封桀就是要搞栾家心态。
的确够损。
面前的咖啡没加一点糖,苦涩难当,时荞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眉心都没皱一下,放下杯子,脚在桌子下踢了踢封桀:“走吧。”
下一站,是安陵。
安陵市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隔壁水果店也还在。
花店又结了灰尘,里边陈设也更破碎,似乎又被人闯进来过,还不止一波。
看着本来精致的装设现在变成一堆废墟,时荞叹气:“就算有宝贝我也不会藏在这里等他们来搜啊。”
后院那几盆蓝玫瑰也被连跟拔了,扔在地上已经枯萎了。
封桀用脚踢了踢:“他们不会放过一点儿线索的。”
那些人全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主。
楼上沙发和仓鼠抱枕,都被用刀划开了,棉絮一地,人走过来,在被带起的风里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