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面前,夏至也不敢当面打开两个灰色的口袋,只大约摸了摸里面的东西,便叩谢到,
“是,臣女谨遵圣意!”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李德贵这两个布口袋定是得了皇帝的吩咐,早早就准备在袖笼,才能如此轻易地拿出来。想来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皇帝也得找个其他理由让夏至接了去。
恐怕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对刚才的事情如此轻拿轻放的原因。夏至虽然心如明镜,但是经过刚才的胆战心惊,依旧对皇帝感恩戴德。
“好了,都别跪着了,赶紧的起来吧!”
种子的事情确实是皇帝早早就吩咐李德贵准备好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交个夏至这个农业能手了。但是刚刚的事情,夏至确实做过了,皇帝一直没有出声,心里也存了一点心思想要惩罚夏至,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
其实如果不是去年冬天从海外回来的人又得了种子以及林云雷求赐婚的事情,夏至这位皇帝亲封的郡主可能早已经被他渐渐忘了。自从他吩咐暗卫不用时刻盯着夏至了,已经好久没有夏至的消息传来了,要知道皇帝一天到晚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心思记着那些闲杂人等。
“谢皇上!”
夏至和林云雷同时俯首拜谢。林云雷倒是利落的站了起来,夏至却由于跪的时间长了,膝盖酸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林云雷站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却碍于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伸手相助。
最后还是皇帝使了眼色,李德贵上前相扶,夏至才勉强站起来。这要隔着别人身上,也算是无上荣宠了,要知道李德贵可是贴身伺候皇帝的,太后和皇后都要给他三分脸面,跟遑论亲手相扶了。
但是夏至心里只想着能够赶快离开此地就好了。经过这一番,夏至脸色苍白,又显出了些许病态。种子交给夏至了,皇帝又说了几句话,见夏至如此,便让三人退下了。
夏至终于知道了,古代女子为什么动不动就一副病西施的模样,就是健康的人,经过心里和生理的双重压迫,不生病才怪,此时夏至只觉着身心皆累,只想赶紧回到将军府大睡一场。
回府的时候,将军夫人得了消息早早就等在门口,见夏至一脸苍白的被姜嬷嬷扶着下了马车,以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只草草的安慰了夏至两声,便让姜嬷嬷扶着夏至去休息了。
经过这一趟皇宫之行之后,夏至表示再也不想进宫了,这些神人的生活不是她这种升斗小民能够接受的,皇宫之行真真的在夏至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回到自己的别院,夏至便倒头就睡,这一趟可真是将她折腾的不轻,估计每个好几日,她怕是恢复不过来,皇帝的威严果然不是什么人能够冒犯的。
“怎么回事?我见夏至妹妹脸色不好?”这边将军夫人随着林云天和林云雷进了书房,有些担心的问到。其实她是担心夏至进宫冲撞了贵人,这才脸色这么难看的。
“还不是这小子干的好事!皇上给云雷和小丫头赐婚,结果这小丫头不知道情况,没等皇上将话说完,便抗了旨,脸色能不难看才怪!”
说完扭头朝阴沉着脸的林云雷骂到,
“你还有脸摆脸色!这件事情你怪的了谁,要不是你之前没有和小丫头通气,小丫头能受这番罪吗!
皇上今天算是仁慈了,要不是小丫头自己有本事,你以为就这么轻轻的跪一会儿,皇帝就能饶了她。就是跪死了,皇上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从夏至前后对皇上赐婚的态度,林云天哪里不知道林云雷根本没有向夏至说赐婚的事情,这才让夏至误会了,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林云天心里恨铁不成钢,这个弟弟从小和他相依为命,自己因为心疼他小小年纪就东奔西跑,只要不是过火的事情,都由着他。结果平时看着挺靠谱的一个人,结果今天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顿时让他有了想揍人的冲到,居然还有脸摆脸色给别人看!
林云天脸色十分难看,林云雷心里也泛苦,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看着夏至惨白的一张小脸,他心里十分心疼,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为之前的忙碌,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夏至写信了,想着见面的到时候给夏至一个惊喜。结果没有想到惊喜没有,惊吓倒是差不多。
得知夏至进了将军府,林云雷激动的恨不得立马放下手上的差事,赶紧跑回去。可惜他倒是跑回去了,结果夏至长途跋涉一直未醒。林云雷心疼夏至辛苦,想着第二天说也是一样,哪里想到第二天皇帝就得了夏至的消息,还派人宣旨让她进宫。
从夏至早起吃了早饭开始,就一直跟着姜嬷嬷学习规矩,根本找不到机会说,结果这边他还在寻找机会呢,那边手下来找他,一直忙到午饭过后,他们直接进了宫,他就更没有机会说了。
“是,大哥教训的是!是我做的不对,才让夏至受累了!”林云雷明白林云天说的对,要不是他事先没有和夏至通气,夏至也不会抗旨不尊,才遭了这番罪。
“知道就好,幸好今天有惊无险,等小丫头醒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让她也不必放在心上!”转而又放缓了语气扭头朝震惊的将军夫人说道,
“夫人你也多劝劝,小丫头这番着实是受了一番罪。云雷作为男子,和小丫头接触毕竟多有不便,有时间你便去看看,两人多多处处!”
既然皇帝同意赐婚,夏至便是林云雷的准媳妇,将军夫人和夏至多多处处,两个人以后才能和睦相处。
“是,哎,没想到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事情,居然中途还出了这样的波折,听的我这个局外人都心惊肉跳,更何况郡主年纪那么小,说不准吓成什么样呢!
云雷不是我这个做嫂嫂的说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夏至妹妹商量着来,千万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将军夫人怕怕胸口,有些惊吓的说道。
“是,嫂嫂说的是!”
“哼!还想有下次,就这一次就够让他长记性的了!”林云天生气的挥手道,
“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小丫头的两位表哥正住在客房呢,昨天回来晚了也没有见着,今天又因着皇上召见的事情,也没有说上两句话,你去看看吧!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好好的在府里备考,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见林云天赶人,林云雷默了默便出了书房的门,直接去了客院,见赵田和赵秧去了。
夏至这一觉,直接睡到吃晚饭,吃完晚饭又倒头睡了过去,众人见她如此疲惫,也没人去叨扰她。结果一觉到天亮,刚起床吃了早饭,皇帝便派了传旨太监宣旨。
直到夏至和林云雷接了旨,夏至看见赵田和赵秧依旧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要不是昨天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想来她也会是这副样子。
等林云天客气的送走了颁旨太监,夏至便被赵田和赵秧拉走了,看的一边的林云雷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林云雷本来打算好好和夏至谈谈的,结果眼瞅着人被拉走了,却什么都不能做。
休息够了的夏至,现在是身心皆爽,与赵田赵秧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又给家里写里一封信,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在信中交代清楚,便拖了人寄回去了。
相比夏至之前焦急害怕的心里,现在的夏至反而什么都不着急,反正婚都赐了,林云雷肯定是跑不了了,现在着急的不是她,反而是林云雷,至于整件事情的始末,她总会有一天弄清楚的。
其实说白了夏至就是小肚鸡肠,责怪林云雷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居然就让皇上赐婚,害的他们都误会了不说,还差点酿成大错,可不就得好好的惩戒一番。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夏至不是关心两位表哥的学业,就是陪着将军夫人唠嗑,或者见识见识都成的繁华,反正就是不见林云雷。
如此这般过了十来日,眼瞅着林云雷每次见到她都一副郁闷的表情,夏至觉得差不多了,将军府里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林云天和林云雷这两天似乎有些个忙,每日里都是早出晚归的。这一日里林云天和林云雷又早早的出去了,夏至吃了早饭便去客院看了看赵田和赵秧,然后手上便拿了些绣线去了将军夫人的院子。
在将军府做客的日子,夏至实在是有些无聊,便扯了些绣线,打些络子打发时间,没想到两人坐下还没说话,便听到下人来报表小姐到访,荒的将军夫人赶忙让人去请,又扭头对着夏至说道,
“这位是舅舅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和云雷玩的最要好,前一段时间去了外祖家里,恐怕这刚回来得了消息,便过来看看!”
原来是林云雷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