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归墟”的人？”
千默不动声色道。
“我？我当然不是。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我还没有资格加入“归墟”。”
千默：“？？？”
一个大能境高阶，没有资格？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不能说和他们毫无关系。
真要类比的话，大概就类似于你们入殓审判会的外勤吧……”
千默一愣，入殓审判会的外勤。
志愿者？
话说回来，那不是跟自己差不多？
“你这么一说，咱俩的身份倒是很相近。”
“哦？你们入殓审判会也都是一群怪人？
我原本觉得，自己大能境高阶不被组织收纳就听怀才不遇的。
现在看来，还是你们入殓审判会强一些，竟然连大能境巅峰都看不入眼？”
“青木狼”哈哈一笑，倒是颇感兴趣的样子。
连带着看向千默的眼神，都有些柔和了。
不过只要一想想这家伙是个杀人狂兼心理变态，千默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认同感，都是瞬间被掐灭。
“青瞳是“归墟”交给你的？”
“可以这么说吧，这是我祭祀了上百的生魂、血气，最后才从组织里得到的机缘。
有青……青瞳的帮助，我这些年收集魂魄和修炼的速度的确大大加快。
如果不是今日栽在了你的手上，恐怕在年末的时候，我就会被正式吸收进组织之中了。”
在说到收集魂魄，祭祀血气这种害人性命的恶行时，“青木狼”的语气极为轻描淡写。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看过了他表层记忆的千默知道，这些“小事”中，每一件都能让一个价值观正常的普通人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
对于自己破坏了“青木狼”的仕途，千默心中并没有半点的懊悔，甚至还有点想笑。
“你说说，为什么入殓师不能大肆入殓幽魂？”
笑了一下，似乎是想与千默探讨人生哲理，“青木狼”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世上实力足够强大能在死后成为幽魂的就那么一些，竭泽而渔不可取。”
千默不是很明白这种连菜鸟入殓师都能回答上来的问题，“青木狼”为什么要来问自己。
“那为什么入殓师不能世俗权力？”
“因为入殓师力量过强，一旦参与世俗纷争，很容易导致生灵涂炭。”
“为什么……”
“你的问题都很愚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入殓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族能够在这片大地上平安繁衍下去！”
“青木狼”还想再问，千默却突然出言打断。
他是亲眼见识过远古洪荒那副万族争锋的乱象的，也格外清楚，人族在那个时代，到底是一种怎样卑微的地位。
为此，他甚至不顾改变时空的因果，偷偷将《五勤戏》传授给了白风兄妹。
让他们这一脉在轩辕氏开启入殓师道路之前就成为了入殓师。
虽然他留下的《五勤戏》是精简版本，只有白风兄妹才接受了自己直接打入他们灵魂本源的真传。
但不管怎么来说，他还是改变了原本的时间线。
徒增了一份说小也小，说大却可能比天还大的因果……
为了人族，他千默愿意。
这是自己当初的想法。
而对于“青木狼”来说，千默敢保证，他绝对没想着什么人族兴衰，匹夫有责的大义！
“呵呵，所以说你们正统入殓师都是一群表里不一的家伙。”
摇了摇头，“青木狼”的眼神露出一抹嘲弄，继续道：
“先不说别人，你这个年龄，大能巅峰的实力，到底要吸收多少的幽魂魄力？这就是所谓的不能竭泽而渔？
口口声声的说入殓师不能过问世俗权力，你敢保证世俗那些大人物的身边，没有你们正统入殓师的眼线？”
“青木狼”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很开心。
看对面这个年轻入殓师的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上下，却已经渡过了大能瓶颈，甚至有资格直接向圣者发起冲击。
想必他在入殓师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吧？
起码，千默手中握着的金纹玉笔，就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高级法器！
从这支笔上散发出的波动，险些让他体内的凶怨之力直接消散！
既然如此，这个年轻入殓师就更应该明白，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
人族能够成为当今天道的宠儿，却是并非一无是处。
那些强力的热武器，仅仅只需要一个启动按钮，甚至能带走大能境入殓师的生命。
即便是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有可能会被这些热武器的威力，搅得天翻地覆。
所以，为了不让那些站在世俗顶端的人脑子发热，入殓师势力会暗中向世俗伸出触手进行限制是必然的！
毕竟，即便普通人按下按钮就能干掉入殓师，但入殓师完全有能力在普通人按下按钮之前就将他们做掉。
大家其实都知道这些，说白了，当初定下的规矩，早就被钻了空子。
只不过，现在的入殓审判会在当今入殓王的控制下还比较克制……
并没有真的大肆出手，直接干涉世俗运转罢了。
“你说的都很合理，但有一点不太对的地方。”
千默表现得很平静，辩论这活，他擅长！
当年在小学辩论赛的决赛上，他可是凭一己之力轻松说哭了对面一、二、三、四辩的狠人！
不过可惜，最后他们班还是输了……
唉，早知道一辩的职能主要负责开篇陈词而不是做老大，他就不争着做一辩了。
虽然当时校领导的评语已经很委婉了，但总的来说，就是说他千默戏太多！
啧！
……
“哦？哪里不合理？还是说，我说到了你的痛处？”
“青木狼”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
“很简单，小爷的天赋你可能不了解。
我呢，一般不出来走动。
只是我这个人，气运比较逆天，前几天好巧不巧的，出去郊游一趟，就弄了个前辈高人的传承回来。
你知道一飞冲天是什么意思吗？
看你这几年提心吊胆的苦逼经历，应该是不能感同身受吧？”
寥寥几句话，好像重锤一般砸在“青木狼”的心上，令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化为纯正的锅底黑色……
“呵呵……你真的很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