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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是将徐折清方才跟虫虫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徐折清转过头去。
迎着光,眼睛微微眯起。
视线中,少年欣长的身形隐隐偷着一股难言的坚韧和孤傲,和一层层严密的防备,整个人散发一种疏冷的气息。
但却独独在她面前……任性真实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徐折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无声地一笑,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易城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房内。
……
落银房里,小虫虫正低头承认着错误。
“我以后再也不耍诈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再也不惹姐姐和易城哥哥吵架了。”
这孩子虽然贪玩,但懂事也比一般孩子早。
“姐姐就问你一句。”落银垂眸看着他,“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学字?觉得姐姐这样做,令你很不开心?”
她仔细想过了,或许真的是她的心态有些问题。
前世成长的环境,造就了她这样一副心态,总觉得,没有足够的知识还有智慧,以后总是要吃亏之类的没有安全感的心态。
所以,她下意识的恨不得想将自己所有的知识、经验,全部都教给虫虫才好。
虫虫想了会儿,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道:“不管虫虫说什么……姐姐,都不会生气吗?”
“……”落银想了想,就点头,“姐姐方才已经被某人气够了,不会再气你了。”
虫虫便放宽了心,搬个小板凳坐下。然后,很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其实认字什么的,我真的不爱学啦……我还是比较喜欢抓土拔鼠,拿棍子捅鸟窝……”
落银闻言也谈不上对他失望,毕竟像他这个年纪如果觉得学东西比捅鸟窝好玩的话,那就奇了怪了。
但终究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事情与她一心希望的背道而驰。
“那姐姐以后不逼你认字,等你长大些送你进私塾再学也不晚。”她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易城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不全是没有道理的。
她那样做,是太自私了一点。
以前是没有意识到,现在既然明白了就总不能再继续下去,虫虫该有他自己的人生,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而非受她控制。
就尽量顺其自然吧……
不料虫虫闻言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不停的摇头。
“姐姐,我还是要继续学字的!”
落银一愣,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以后进私塾被人家夸神童啊!”他一脸紧张,“姐姐,你继续教我好不好?我虽然爱捅鸟窝,但我更想被人家夸成神童……”
落银没忍住笑了。
这孩子,哪里来的这样的小虚荣心……
可神童这两个字,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总不能自己无缘无故想起来这样的话吧……
“你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易城哥哥告诉我的。”虫虫笑眯眯地道:“易城哥哥说,姐姐都是为了我好,是为了让我以后被人家夸成小神童。”
落银嘴角的笑意顿时凝住了。
这人……怎么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自相矛盾?
所以他只是对自己对虫虫太严格而看不过去,但事实上,却是认同她这种启蒙教育的?
“切,伪君子。”她咕哝了一句,眼底却荡漾出了一丝笑。
虫虫似乎能感受到她心情变好,便趁热打铁谈起了条件,“姐姐,以后我们认字可不可以改为十天认一个?”
落银惊呼,“十天?!你也太没上进心啦,不行,至少五天!”
“啊……那八天可不可以啊?”
落银一挑眉,笑道:“你数数儿数的倒是挺清楚的么?学字怎么就不乐意了?好了好了,七天,不能再少了。”
“七天啊……那,那好吧。那你可以不可以陪我一起捅鸟窝?”
“叶虫虫,不要得寸进尺。”
“那究竟可不可以嘛,姐姐……”某虫腻死人不偿命的撒娇中。
落银叹一口气,扶额道:“我考虑看看。”
“耶!姐姐答应我咯,太好了!”
“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啊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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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叶六郎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了一个破旧的棋盘,和徐折清对弈了起来。
大抵是许久没有下过棋,叶六郎一脸的激动溢于言表。
相反的,徐折清就显得淡定太多,这画面落在落银众人眼里,活像是徐折清哄着叶六郎这个老孩子玩儿……
前世的落银虽算得上多才多艺,各方面都有涉猎,但对围棋却始终不感兴趣。
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前世太忙碌,一颗心显少有沉淀下来的时候,故对这种需得全心投入‘战局’的休闲娱乐果断不感冒。
但她此刻静下心来看,竟也聚精会神。
叶六郎嘴角一抹笑自信满满,似不减当年气概,虽然众人也不知他当年怎么个气概法儿,徐折清落子果决,面上不露任何痕迹,也是十足高手的做派。
故这一盘棋,下了很久也胜负难分。
依照落银看,这局棋很有……平局的潜力。
正当棋盘上厮杀的正火热之时,煞风景的王家娘俩来了。
叶六郎扫了一眼,见是她俩,便转回头去继续下棋去了,如同方才那一眼什么都没瞧见一般。
落银还算礼貌,问了句有什么事。
王田氏咳了咳,然后咽了几口唾沫润了润嗓子。
她这副架势,让落银不禁有些害怕——看样子,是打算大说一场?
果然,就听王田氏连珠炮、大江水一般海说了起来……
她首先感慨了大家生活在一个寨子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容易,其次表达了对不幸离去的伙伴们的哀悼和悲切之情,特别是说到王玉田的时候,也真真切切的哭了一把,让叶六郎和落银都微有些动容。
当然,这动容完全来自于王玉田往昔的好,而跟王田氏的渲染力没有直接关联。
再然后,王田氏又很有诚意的为自己以往所为道了歉,称最近想通了太多,发现之前的那个自己多少尖酸刻薄,令人深恶痛绝,简直伤透了大家的心云云,并表示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好,红红火火奔小康。
王玉燕则是在一旁用“对。”,“我娘说的没错。”,“是的。”等词句来烘托气氛。
最后!王田氏又重点详细的表达了对叶六郎一家,这几年来对他们提供的帮助和关爱表示莫大的感谢。
这让落银委实擦了一把又一把的汗。
“不对……这一棋不算啊,我重下。”叶六郎很没有棋品的悔了棋,显然已经无法聚精会神的下下去了……
就连王玉燕,也对自家母上大人的口才感到……汗颜无比。
“我听到现在,觉得没怎么明白,婶子你可以直接说重点吗?”落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这母子俩今天过来就是演讲来了不成?
“没听懂啊?”王田氏‘和蔼’地一笑,清了清嗓子道:“那婶子就再给你说一遍。婶子是真的意识到之前不对的地方太多了,那回还跟你动过手,但婶子可真不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让你砸破了脑袋还不还手啊对不对?我们家燕儿自小被我惯坏了,也多多少少跟你有些小摩擦,但俗话说的好——”
“啪嗒!”一声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音格外的醒耳,显示了它的主人此刻略闷略压抑的心情。
众人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徐折清手下白子裂开一道细痕……
可见此人平素没有见识过王田氏这等……较为奇特的妇人。
大许是徐折清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令王田氏无法再啰嗦下去,她终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今天来这儿的终极目的——“其实说这么多,我就是想请你们一家晚上去我们那吃顿饭。”
这句话一说出口,叶六郎和落银已经完全石化。
这要比王田氏先前说的那一串话加在一起的冲击力都要大百倍!
王田氏竟然舍得请别人吃饭?!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他们占别人便宜,就是一文钱,一颗花生别人也休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更遑论是请吃饭!
落银和叶六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三个字——有阴谋。
可下一刻,落银,不,所有的人几乎都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情绪在迅速蔓延着,空气中荷尔蒙挥发的速度简直爆表!
而这万恶的来源来自于……王玉燕。
此刻,她的双眼死死的锁定着徐折清,表情,已经近乎痴傻。
……
(王玉燕:不对啊,不是应该是痴迷吗,作者你到底会不会用词啊拜托,不会写就别乱写好吗?作者:你当时的表情就是痴傻好么!我们要写实!嗳?不对,谁允许你说题外话了啊喂!?滚回书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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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上括号里的话纯属我间歇性发作的犯抽和脱线,请你们无视啊,与正文无关啊,真的无关啊……
如果有类似的情况,请一定务必无视。
请原谅我这一生跑偏不羁爱脱线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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