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卓摇了下头,将晚上听到的话大略的跟孔明臣说了一下,孔明臣也是倒吸了口冷气的道:“如果真如侯爷所言,怕是这圣宗怕也是不甘寂寞,想要在这乱中在插上一脚,圣宗数百年潜隐,还不知道有多大的影响力,如果造起反来,怕是比起那些反王还要难对付”
冷卓也是苦笑一声,看来这帝国可真是腐朽的不行了,现如今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想要挖帝国的墙角,加上帝国眼下帝位仍在空悬,用多灾多难怕都难以去形容,只能说是大厦将倾,这局面谁还能力挽狂澜。
“不说这圣宗了,听她们的对话,圣宗并没有打算立刻起兵,而是在等待适合的时机,眼下圣宗那妖女已扯上了靖南侯黄家,并利用黄家的大旗练兵,甚至我怀疑西面几个郡县的乱贼,也跟这圣宗脱不去关系”
“松山一带,可是圣宗的源地,那些反贼十有**是圣宗的人拉拢起来的,打着贼旗来练兵,不过这些在明面上的还好说,麻烦的却是混入这边的圣宗信徒,如果真借由黄家打入三大军团之中,那才是大祸”
确实,宗教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其他,而在其煽动性,一旦让圣宗在军中扎下根来,那简直就算一个噩梦,但冷卓虽然知道了这点,但却又感觉无能为力。
因为一切都是他听来的,仅凭这个,冷卓根本就无法去揭露圣宗的阴谋,反而会打草惊蛇,这事看来得要从长计议了,毕竟圣宗也不是明天就要造反。
“这事暂且就这样吧,你我也不要跟其他人说了”
“知道了,侯爷”
夜,不知觉的悄然而过,天边,朝霞万丈,红彤彤的朝阳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再次来临。
一大早的,冷卓就带着几个侍从出了兵营,直奔城门,在街面上胡乱吃了些早餐,看着太阳升起老高,这才奔着镇南侯府陈家而去。
报上姓名,由门房一路引着,穿堂过廊,来到前堂客厅,几个侍女递上热茶,冷卓则是暗暗在想,跟陈南的会面。
冷卓正思绪间,突然从侧门帘子后,走出一风韵不减,形态丰盈的女子,冷卓顺着声音,抬起头望去,却看到穿着一身束身衬体月白宫裙,脸上挂着盈盈浅笑,柳眉间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的美艳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南月的老娘,陈府大总管。
“月大总管”冷卓站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虽说这女人是以总管下人的身份出现,但在这陈府谁敢拿她只当个管家,虽说冷卓现在地位不低,但从陈南月那边抡起,却还是长辈,虽然冷卓难免会有些yy,但面上却不敢显露。
“平安侯爷多礼了,奴家可是担当不起,老爷在后院刚起,怕是要等一会才能过来”月总管嘴上这般说,但却完全以镇南侯夫人的架子在招待,坐在上位置上,笑声道:“昨日还多亏了平安侯爷,小月虽说长大了不少,却还是不知道节制,如今还在房中呼呼大睡”
“呵呵,难得高兴么,昨天我也喝了不少,这一大早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月总管笑了笑,却是话题一转,道:“本来平安侯爷此次南归,我家老爷还想亲去泣血堡一晤,但一段却是忙的连家都少回,本打算忙过一阵再说,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让人懊恼,本来奴家还打算亲自去一趟泣血堡的”
“哦,月大总管有什么要事么?”
“要事倒是没有,不过泣血堡那边如今收入远过当初的预期,已占了侯府大半的收入,说起来,当初虽支持平安侯爷开河,却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年不到就已经日进斗金,在那边管事的不过几个下人,哪里够使用,小月这孩子又是懒散的性子,每日只管拿钱却不知道管钱,我这当母亲的怎么也要帮他管管”
“呵呵,泣血堡随时欢迎月大总管大驾”
两人又说了些金河那边的事,陈南终于姗姗来迟:“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怎么样,这才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当上了侯爵,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勋爵都还没混上”
“陈侯爷过谦了,我这还不是托了上辈的余荫,否则怎么当得上什么侯爵”
“呵呵,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平安侯这次过来,却正是时候,本侯正有一事要跟你商量”
“哦,愿闻其详”冷卓也是好奇,这陈南要跟他商量什么,要知道冷卓这平安侯可不同他前面的那八个侯爷,各个手握重兵,权倾一方,他回来楚州,可是连一个官阶都没封,原因无他,太年轻。
陈南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这些日子前面的战事你可有所耳闻?”
“恩,大致听说了,昨个跟南月喝酒,也问及一些,但知道的不详细”冷卓实言的道。
陈南恩了一声,长叹了一声,道:“本来各路大军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春汛一过,大军就开过天河,反攻中州,谁能想到,襄阳那边却突生变故,一下子就打乱了全部的部署”
“难道事先就没有一点风声么?”冷卓也是纳闷,襄阳那不是一个小县城,而是一个大埠重城,里面驻兵不少,怎么说被拿下就被拿下了。
“风声自然有,不过那时不过是一个过气连根都没了的王爷而已,虽四下里联系,拉拢,但毕竟被囚二十余载,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所以我也没当一回事,但谁能想到,一下子的,水军,城卫守备居然说反就反了,而且攻入襄阳那日,李唐叛逆也有派一支兵马助战”
“襄阳城城门大开,城郊驻扎的兵马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能败退南下,随后李唐兵马又配合叛乱水军配合,利用水路,几次迂回包抄,让襄樊郡内的一个师团丢盔弃甲,狼狈南下”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在东湖郡站稳脚跟,还没等反攻,又被李唐打了一个夜袭,损失惨重,关键的还是接连几次败仗,丢失了大批的粮秣,没想到,却牵扯出另一桩大案来”
“庞家贪案?”
“恩,庞家历来是黄家的走狗,任着朱雀府仓禀兵库检校,这一次组建北伐讨逆军,庞家的人又成了后勤转运使,负责前线兵马的兵甲,粮草供应,谁能想到这混蛋,任职这数年时间里,居然贪婪至厮”
陈南说着也是握紧了拳头,陈南是朱雀军团的军团长,而黄家却是朱雀府的巡抚,虽去了兵权,但是黄家在朱雀大城扎根两代,数十年的时间,早就建立起盘根错节的势力,虽无兵权,但对军中的影响却丝毫没有减弱。
比起黄家,陈家虽也是侯,但毕竟新来,连军中都还没完全摆平,对于政务这边更是插不上手,所以在两侯实力对比上,陈家比起黄家可是相差甚远,之前陈家还有皇帝撑腰,如今皇位空置,陈家却已没了跟黄家争斗的资本。
“听南月说,侯爷您最近在跟黄家那边争论庞家的处置?”
陈南点了点头,道:“黄家乃是朱雀府巡抚,控制着朱雀府的政务,加上黄家曾在军中的威望,我这个楚州招讨使四下掣肘,加上陛下甍,我这边更难跟黄家抗衡,如果任由这般,我这朱雀军团的军团长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难熬,所以才会借此事难”
“黄家答应让步了?”
“庞家买卖仓库粮草,军械,黄家怎么会没参与,再加上,庞家可是黄家用熟的狗,自然不会轻易的抛弃,主要还是我这边实力不够,所以对方有恃无恐,所以眼下正僵持着,但总的说来我这还占着主动”
陈南说着又看向冷卓,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从黄家那边撕下块肉来,庞家人占据的位置太重要,如果任由黄家那边的人把持,别说北伐李唐,就算是平乱反王,我都没底气”
“所以我需要平安侯爷你的帮忙?”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冷卓愣了一下,不解的道。
陈南却是笑了一下,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侯爵,帝国贵族院亲自颁布的侯爵,这就是最大的资本,按照帝国的约定俗成的规矩,侯爵可委任一方,或持军权,或掌管一方重城,而你现在却身无一职,如果有你来占着后勤转运使这个位置,我想最是合适不过”
陈南说的倒是不假,帝国的侯爵无不是任职一军团军团长,要不就是州治大府的巡抚,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些侯爵无不是皇帝的亲信心腹,也因为如此,才会被委任为侯爵,用来帮助皇帝集权地方,加强皇权掌控。
但冷卓这个侯爵却是一个意外,加上他过于年少,所以帝国才会没有委派一个职位,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职位。
冷卓听了陈南所说,想不惊讶都不成:“让我当后勤转运使,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