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娘的口气,好像对这个地方的东西还挺懂的,”张少卿不动声色地对那个姑娘说道:“姑娘眼力也挺好,一下子就看出我是个土鳖。我挺想瞧瞧这三楼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不知姑娘有没有什么法子?”
女子喝尽最后一点酒,盯着张少卿看了一会儿,脸上神色不定。
“你衣服是哪儿买的?”
女子突然换了个奇怪的话题。从刚刚的年费一下子跳到了衣服上去了。
张少卿微微一愣:“家门口的杂货市场买的。”
“多少钱?”
“一百二。还送了条裤子。”张少卿老老实实地说道。这破羽绒服和这破牛仔裤是他打包买回来的,连洗都没高兴洗就直接穿上了。衣服上还有很浓的烟味儿,打算过了这一晚就带回家去洗洗,臭死了。
女子没有吱声,盯着张少卿继续看,看得张少卿心里有点发毛。
“你是不是……是不是很急?”女子瞅着张少卿的脸,似乎在探究什么。
张少卿更加奇怪了:“是有那么点儿。”
“要多少?”
女子继续问道。这话一出口,张少卿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原来这个女子将他当做抽白面的瘾君子了!刚刚问了他一堆有关衣服价格的事情,原来是试探试探他有没有那个底子去买白面。
“两周的量。”张少卿压低了声音。
“有钱吗?”女子狐疑地问道:“老板说了,两周这种量是不卖的,太少了,不搞零售。不过你这么诚心找上来,我也就帮你一下。但是必须得是现金,不接受卡或者,唔,赊账。”
“当然有钱!”张少卿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沓卷起来的钞票,钱的边边角角因为摸得太多的缘故,已经磨得有些皱起来了:“这是我这段时间挣的钱,应该够两周的量了吧?”说着,张少卿还故意做出**丝的样子,用恋恋不舍地眼光一直打量着这一卷钞票。
女子嫌弃地摆摆手:“够了够了,赶紧收起来吧,这儿人多。”
“这样吧,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我把货拿来,你把钱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我的场子,我负责零售。你想找我们老大,你这资格不够的,一般上十万了才可能有资格去上头。还得看我们老大高不高兴。”
女子一直盯着舞池里的疯狂舞动的人们,似乎已经对两人的对话有些不耐烦起来。
张少卿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跟她交流下去,要了一个联系方式,便离开了。
这女人应该是章望扔在一楼的探子,有大客户才会把他带上去,小散客一般就自己接单,与这种不入流的小罗罗交谈,无异于浪费时间。
舞厅所在的房子是步行街头的一栋老房子,这种房子靠巷子,或许里头还有猫腻。
想着,张少卿穿上羽绒服,闪身出门,小心翼翼地贴靠着墙体走着。巷子里是摄像头还有条子巡逻时候的死路,车进了里头不好出来,所以一般没有条子去查看。也就滋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黑暗。
巷子一路都很黑,只有一盏暗黄色的路灯在头顶。
巷子口还有一个放置垃圾的石头屋,这种简陋的石头屋在每个老一点的社区都能看到。在这里,垃圾都弥漫出来,地上都是垃圾,臭不可闻。讲究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绕过这一片区域,省得脏了眼睛。
与巷子的破旧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一片的围墙修建得又高又结实,水泥浇灌的,围墙顶上还遍布碎玻璃渣,墙体的高度在两米五左右,远远超出普通围墙的高度。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说明了围墙背后有问题。
张少卿左右看了看,巷子里并没有人,也没有人从巷子口走过。
张少卿舒展了下筋骨,稍稍一个助跑,猛地纵身一跳,跳到半空中的时候,双脚在墙上一蹬,微微用力的同时双臂高高抬起,险险地避开墙顶上的碎玻璃渣,用两根手指头勾着,双臂用力,将自己整个身体支撑住,慢慢地往前探。
这要比引体向上困难多了,因为墙顶上都是碎玻璃渣,能碰的地方极其少。张少卿探出半个头,偷偷地往墙内打量着:
这是个后院模样的地方,有楼梯直接通向三楼,并且看上去只有一个出入口,有两个保镖笔挺地站在那儿守着。除了这两个人以外,院子里没有别的人。从这儿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三楼的情况。
三楼都是用窗帘整片拉好的,也没有很强的灯光,很舒缓的纯音乐隐隐地从墙体里渗透出来,偶尔还会看到男男女女在晃动。如果是偶然路过的人,恐怕会以为这是哪个有品位的主人家在招待客人开派对的。
“哧”
窗子突然被人拉开。
张少卿立刻缩回头,只留两根指头勾在墙顶上。
“老三,面不够了,”一个人从房间里头探出头来,对着楼下的两个保镖说道:“去仓库里再拿两包来。对了,酒也不够了,龙舌兰、威士忌都再来两瓶。”
“是。”
其中一个保镖恭恭敬敬地回道。然后蹬蹬蹬地走远。
等窗子重新被关上之后,张少卿才又探出头来。
“面”?
应该就是刚刚那女人说的“白面”吧,果然,这三楼是章望开这家舞厅的真正目的,聚众吸毒,并且培养一批潜在客户,好让他的货全部销出去!这儿,才是章望的大本营!
自从跟东方家族在金三角交手过一次之后,张少卿对毒品有了一点点的了解。这玩意儿吸了,就别想戒掉了。他也在那群雇佣兵中见过大烟枪,跟普通人比起来,那些人看起来更瘦,而且更加猥琐,平时训练起来,也是最会偷懒的,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所以张少卿对他们的印象特别深刻。
这些人平时就这样了,毒瘾发作起来更是可怕,六亲不认,为了毒品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会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