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符么,还像那么回事,就不知里面的是否都和这张一样?”
安素拉赶紧答,“每一张都一样,保证里面没有掺假。”
“那好,我就相信女客主一次。”
鼠须男把符纸数了数,笑眯眯地说,“这捆符共有三百零八张,这样吧,我收下三百张,这八张的零头我退给你,你还可以去换点石墨和丹砂。”
说着,那男人将安素拉看中的符笔用一块丝绢包好,然后递给安素拉。
“女客主走好,下次制了符后还拿来我这儿,如果我这里没有你看得上的东西,也可以付给你晶石的。”
徐东和安素拉继续往前逛,在一处既卖符笔、黄表纸又卖石墨和丹砂的地方,安素拉用八张符纸换石墨和丹砂。
石墨和丹砂因纯净度不同分为多个等级,等级低的只能制初级符,好点的能制中级符,制高级符则需用上好的,顶级石墨和丹砂这市场几乎没有。
当然,如果用高等级材料制低等级符肯定性,但那样荒废材料,导致制符成本增加,那肯定是不划算的。
安素拉要教徐东练习中级符,相应的只需买稍好一些的石墨和丹砂就行了。
她挑好了几方石墨和一钵丹砂后,拿出剩余的八张符纸,要摊主估价来换他的货。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准老头,一看就是个实在人,让任何顾客都感到放心的那种,他把八张符纸一张一张查看了个遍,又认真打量两位客主。
一般懂行的买卖人,既要考量货色也要考量卖货的人,如果发现人与货品质存在太大差距,则要诘问这货的来路。
摊主一双眼盯着两位客主看了看,好似内心颇有领会的点点头。
“这几张初级符虽说实用性不强,但符墨上漂浮着一层灵气,可见制符之人非等闲之辈,如果客主要换货的话,我这摊子上的货任你挑!”
只剩区区几张符纸,安素拉本来就没做什么指望,现在一听说摊主任由她挑货,脸上也放起了光。
她把先前挑好的石墨和丹砂放到一边,眼光朝旁边的货品看过去,忽然,她发现一支大头红毛的符笔。
这支符笔与她已换到手的那支一模一样,一看就知出于一人之手制作,她把符笔拿在手上,把询问的眼光转向摊主。
摊主点点头,爽快地道,“这个嘛,连同你挑好的石墨和丹砂都可拿走,算是给你的添头。”
听摊主这么一说,安素拉似乎受了一震。
原本当个闲人的徐东也大吃一惊,看来,安素拉与鼠须男交易时,他在一旁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安素拉可能真被鼠须男诳了。
安素拉声音颤抖,“这符笔……不值什么钱?”
摊主见两位客主都变了脸色,猜想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如实作答,“这是赝品,当然不值什么钱,像这一张符可以换两支。”
一张符可以换两支?徐东想,这一次安素拉掉得大了,她可是用整整三百张符纸换来的。
他想起鼠须男吹嘘,说这符笔怎么来之不易,为猎获妖兽,他两个弟弟一个被妖兽吞进肚子里,一个受了重伤。
安素拉还不甘心,她把自己那支大头红毛符笔拿出来,让摊主帮忙鉴别一下,看她这一支是不是正品。
摊主并没接过去细看,他只瞟了一眼就说,“客主,你这是受人坑了!”
他耐着性子解释,“这种符笔叫‘红魑’,是龙城四大名笔之一,红魑,白魅,蓝魍,绿魉,这四种名笔被民间传为‘神笔’,它们的正品都在皇宫的国库里。”
安素拉问,“那……怎么会有赝品在市场摆放?”
摊主说,“龙城国近年国力衰微,民生何其苦,最近又泛滥瘟疫,人们为了镇邪,买回去一些神物的赝品放在家宅里,所以这东西也有市场。”
徐东心里说,原来安素拉用辛苦制出来的符纸,换到手的只不过是一种毫无用处的东西,拿回去只能当拂尘掸掸灰什么的。
他懂了,为什么市场上只有红魑,而没有四大名笔中的其他三种,是因为龙城国也和罗陀国一样,国民认为红色喜庆,可以起到镇宅安神之效用。
被证实上了鼠须男的当后,安素拉一阵旋风似的往外走,她拿着赝品“红魑”去找鼠须男理论。
摊主见状知道要出事,三两下把要给客主的东西包好递到徐东手上,看来他要急着收摊子了。
“客主你行行好,千万别说出是我告诉你们那符笔是赝品的,他们‘鼠头帮’我可惹不起!”
徐东抓住摊主,“你说清楚,这‘鼠头帮’是干什么的,他们势力有多大?”
摊主吓得脸都变了色,“这‘鼠头帮’是龙城最大的黑帮,独霸各个市场强买强卖,不知坑蒙拐骗了多少外地来的客主,不过……”
徐东赶忙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看你二位客主不比一般外来人,好像来头也不是很小,若是执意要和他们较劲,今日可能有一场好打,这市场也不会安宁了!”
徐东放那摊主收拾货物,自己望鼠须男的摊子走来,他生怕安素拉一人难敌众鼠吃了亏。
安素拉找到鼠须男,问他为什么要骗她,拿一支只能给小孩玩的赝品笔换走她三百张符纸。
这有着近一尺长鼠须的男人态度蛮横,与先前那种尽力讨好的嘴脸判若两人。
“嘻!我摆我的摊,你逛你的街,我又没拉你招你,是你自己找到我摊子上来的,再说,不是你自己选的货吗?我把着你的手去拿那支符笔?”
安素拉说,“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在我面前吹这符笔有多神,这不是在一心蒙骗外来的客主吗?”
鼠须男说,“那你想怎样?”
安素拉把赝品“红魑”丢在鼠须男摊子上,“把你这破家什还给你,你也还我的三百张符纸!”
鼠须男狠毒地一笑,“没那回事!你买走的东西就不能退换,你上当也是自找的,休想在我这里找麻烦!”
见徐东也找了来,鼠须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符纸,把那张符纸展平,拿手指在上面划拉几下,然后将符纸放了飞。
这是一张传递符,鼠须男用这符给“鼠头帮”老大传递信息,不大一会,就有二三十个大汉闯进市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