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哪，上个大学家里面成本投入这么大，可不能荒废学业，把时间浪费在游玩上面。”
一辆黑色三叉车奔驰在宽敞的柏油路面上，错过了早高峰时间，路面车辆很少。坐在驾驶位的叶凡读出手机上面的短信，想到手机那头的年级主任语重心长的语气，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就感觉好笑。
“年级主任也够操心得了，我们要不要这么烦他？”坐在后排的甲乙说道，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烦年级主任是必要的，不烦那是不可能的。
早上叶凡和室友说他不去上课，甲乙懒癌上身，说大学不逃课等于没上大学，于是非要跟叶凡一起去配眼睛，一向对于这类事情积极响应的贾仁却没有表示，所以甲乙拉着赵扶苏一起逃课。赵扶苏对于逃课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冒，起初不太愿意，但是拗不过甲乙，所以本来的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我先去取点钱！”叶凡靠边停车。
甲乙说，配眼镜刷卡就得了，干嘛还要取。
叶凡骂了他一句：笨蛋，在学校食堂也刷卡啊？
甲乙惺惺的将脑袋缩回车内，无聊，他就看着车外。
旁边不远处停着一辆板式两轮推车，车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红艳艳的苹果，从纸盒上撕下盘子大小的一块纸片，上面写着六块五一斤，纸片插在苹果堆中充当标价牌。
推车旁站着一位老农，他的对面围着许多人，兴冲冲的买苹果，乐的老农合不拢嘴。
“来来来，这是袋子，你们自己挑。”老农将红色方便袋分给他对面的“顾客”。
“这年头染红毛的小青年还会到路边摊买东西？”甲乙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觉得，老农对面买苹果的看起来是一起的，因为那些人的穿着风格比较类似，都是流里流气，举止间痞气十足。
“老板，给我秤一哈。”有名叼着烟的小青年将袋子递给老农。
看着手中袋子里四个苹果，老农问道：“阿不多买几个？”
小青年摆摆手：“不了不了，你快秤一哈。”
老农将苹果摆在秤上，问另外五个正在挑苹果的小青年：你们一起秤哈？
小青年们七嘴八舌的说，他们不是一起的，分开秤。
老农秤完苹果，递给叼烟的小青年，道：“一共八块死。”
小青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扬着嗓子吼道：“什么八快死八快死的，多难听的，这样吧，我给八块。”
老农一脸为难，说：“也只是小本生意，卖这一车也赚不到几个钱，这样吧，你在添一个，我给你重新秤一下。”
叼烟小青年不满道：“嘿，看你长得老实，怎么那么坏呢，多加一个苹果我不就多出钱了吗，就按我说的来，给你八块，这是一百，你找我九十二。”
老农叹了口气，让就让吧，四毛钱不让不行了。他举起红艳艳的一百大钞，对着阳光看了看，将大钞塞进包里，给小青年找了九十二。
这功夫，其他五位小青年挑完苹果，一位一位递给老农上秤。
“你们都买四个啊？”老农不解，五个人加起来买的苹果只不过二十个。
“是啊，”又一名小青年嘻笑着说道，“不常吃，看到了就买点。”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秤完，全都没超过就快，五个人全都掏出一百，老农再次为难，他说，我身上零钱不多，你们给零钱吧。
小青年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也没有啊，只有一百的了。
没办法，老农翻出腰间的包，掏出全身的家当，算来算去也没办法把每个人的零钱找齐，最后无奈的问他们：你们说怎么办？
老农家底都掏出来了，小青年一看，也没办法，最后加了两苹果，五个人五百块钱换了老农包里的四百三十块钱。
叶凡取完钱出来，看到不远处卖苹果的老农，手里握着的五百块钱正往包里塞，他一看，不对啊，这钱水印都没有，金线也是假的，这明显不是假钱吗？
老农推着车卖苹果不容易，叶凡又不想给老农留下城里人很坏的印象，于是掏出刚取的两千，取出五百要换老农包里的五百。
老农一看叶凡手中的百元大钞，跟自己手中的不一样啊，而且也没见过这样的钞票，眼神顿时充满了警惕，说道：“小伙子，老汉没见过世面，可至少认识钱，你不能拿这么明显的的假钞糊弄老汉，老汉·推车出来卖苹果不容易，收一张假钞我两天就白干了，何况收你五百假钞！”
叶凡忙解释道：“国家出新版人民币了，这是刚出来的百元大钞，是真钱。”
“你别糊弄我老汉，老汉没听说国家出啥新钱了，俺就认识小红鱼。”老农根本不信，打心眼里就已经认定叶凡手中新版小红鱼是假的。
叶凡对车里的甲乙使个眼色，让他跟上前头一起离开的小青年。
甲乙拖着赵扶苏，一起尾随六名小青年。
路上南来北往的人很多，被老农两句“你别糊弄我”一吼，顿时不少人围了上来。叶凡觉得现在都是无用的，因为老农根本不信他的话，他干脆将新版小红鱼给围观的人看，让他们帮忙证明真伪。
毕竟是五百块钱，又是国家刚出来的，围观的人群不敢乱作证。
没想到老汉说道：“你别糊弄我老汉了，你们城里人太坏，谁知道你们会耍什么心眼，说不定这些人就是你的同伙，想骗老汉的血汗钱，老汉赚钱不容易，还要养家糊口，你们就放过我吧。”
听老汉这么说，围观的人群不乐意了，其中一位中年人说：“那几个小青年经常在我们这边转悠，都已经一个月了，他们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专门用假钱骗人，人家小哥好心用自己的真钱换你的假钱，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算了，竟然这么说人家。”
叶凡心中并不怪老农，他手中只有国家刚推出的新钞，新钞推广不足老农不知道纯属正常，他对帮他解围的中年人点头致谢，安慰中年人不要激动。
顺着中年人站立的方向看去，叶凡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刚才干嘛去了？去银行取钱去了，老农不信他的话，银行说的话总会信吧？于是他对老农说道：“这样吧，那里就是银行，你跟我过去，看看我的钱到底是真的假的，这样总行了吧？”
老农朴实，认死里，但是这么多人都说小伙子手上的钱是真的，重要的是，有人说他手中的钱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一下子收到五百假钞，一车苹果白卖了。转念一想，银行总不会说假话，干脆去验个真伪，于是点头答应，跟着叶凡去了银行。
叶凡请工作人员帮忙，现在不忙，工作人员依旧不愿意，叶凡恼怒，掏出卡，说道：“给我取一千。”
工作人员撇着嘴，一言不发的操作。
“这是刚取的，这下你能相信我了吧？”台面上的钱叶凡碰都没碰，直接让老汉拿走。
没想到老农还是不相信：“电视上都说了，银行也能取假钞，而且银行还不承认。”
老农这句话，让里面的工作人员绿了脸。
叶凡无奈：“你到底怎么才相信？”
老农说话道直接：“跟我手中一样的小红鱼就行。”
叶凡让工作人员换老版五百给他，工作人员气呼呼的换了五百。
老农高高兴兴的接过钱，将自己包里的五百递给叶凡，开开心心的走了。
老农手中的确实是假钱，叶凡可不敢将假钞放在银行验真伪，银行不报警才怪。
出了银行，他看到老农推着推车继续卖苹果去了。他给甲乙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在哪边。
甲乙气喘吁吁，说在圩北路附近一条巷子里。
赶到那里，他看到买苹果的六名小青年无一例外的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不止，苹果散落一地，甲乙捡起地上的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啃起了苹果，不忘将凌乱的发型梳理整齐。
“得到什么线索没有？”他问道。
啃苹果的甲乙惊讶的问道：“线索，什么线索？你不是让我们过来揍他们的嘛？”
“大爷个锤子！”叶凡无奈的右手扶脸。
他用脚之前叼着烟的小青年转了个身，掏出五百假钞，在青年脸上拍了拍，阴狠着脸喝问道：“你们的假钞哪里来的？”
“什么哪来的，当然是我们误收的！”青年捂着右肩头，痛的脸庞扭曲，脸上青红交接，好一副美景。
“从谁那里收的？”根据围观中年人的说法，他们在这里混了一个月，一直在使用假钞作案，叶凡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关你屁事，这是老子自己的事情！”痛成这样，青年竟然还能如此逞强。
叶凡什么话也不说，站起来脚踩青年脖子，脚上力气逐渐加大。
开始青年依旧不说，但是当叶凡逐渐加大力气，他受不了了，脸憋的通红，眼睛里充斥着血丝，左手拍打柏油路面。
叶凡松开脚，蹲下来再次问道：“为别人死不值得，钱从谁那里收的，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