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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蹡蹡……”炫亮的火花在两人碰撞处不断溅起,激烈的金铁交鸣声接连不断。
紫衣女子不住的向前迈进,而萧铣却不住的后退。
紫衣女子向前迈了七步。
萧铣踉跄的后退了七步。
在双方交击的瞬间,紫衣女子的气劲不断的经由萧铣的手甲入侵萧铣的经脉之类。
萧铣只觉得自己的经脉疼痛难当,隐约之中有无数的小刀在其中游走切割,宛如万仞临身一般。
“该死!这女子怎么有这么强刀法?”萧铣心中暗惊,脸上显出一丝惊恐。
手甲是他的武器,其中的好坏他最是明白不过了。此时,他已经隐约听到来自自己双手的悲鸣。
而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女子的刀不断在进击中蓄势,若是让她刀势蓄到了顶点,那劈下的惊天动地的一击怕是我也不能招架。必须强势破局才行!”萧铣想着,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浑身气血澎湃,真气鼓荡,在紫衣女子长刀狠厉劈下的瞬间,他双手猛然交错,刚猛的力道抽打的空气都啪啪作响,而后运足全身功力,双手拳砸出,照着女子的长刀狠狠的打了过去。
这一击,突如其来,快如闪电,毫无征兆。萧铣看得真切,完全是冲着紫衣女子刀势扬到高点却未落下的瞬间,悍然击出。
一时间,虚空中气流鼓荡,拳力层层叠叠,萧铣在一个呼吸间轰出了足足有十几重刚猛凌厉的拳劲。
这些拳劲落在紫衣女子的刀势轨迹之前,虽是击在空处,却让紫衣女子心中涌出了难过的感觉,就好像兴致高涨之时,被人强行打断一般。
紫衣女子明白这乃是对方看清了自己刀势运行轨迹,对自己进行截杀的缘故。
对于这等变故,紫衣女子完全不在乎。本来她的刀法就没有什么花俏的地方,被人看清就看清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我用力的斩断!带着自己的信念……那么就没有什么能抵挡我这一刀!”紫衣女子暗暗念叨。她眼中精芒闪过,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萧铣挥拳一般依旧果断的将手中的长刀斩下。
“唰!”一刀斩下,寒光大作,凛冽刀锋展露惊世锋芒,带着一股无比锋锐的气息划破虚空,朝萧铣斩杀而来,其间隐隐有龙吟之声高亢的突兀而起。
萧铣只感到无比耀眼的寒芒在眼前一闪,旋即便感到一股锋芒切开自己击出的拳劲朝自己的身体切割而来。
“什么?她竟然能够破开我的拳风?”萧铣大吃一惊。
当下他只能勉力一架,试图用自己的手甲拦住紫衣女子的刀斩。
“当!”双方狠拼一记,萧铣再次狼狈后退。此时他手甲尽裂,凌厉的刀气直接切到他的手上。虽然他缩手很快,可白皙的手掌还是被细细的刀气切割得鲜血淋漓。
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萧铣感受到其中的不适,当下恨恨的瞪了紫衣女子一眼。
“紫衣妖刀么?我记着你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萧铣冷冷的说着,脚不沾地的滴溜溜绕了一个小圈,随即右脚在船舷上一跺,整个人再次展开身形按照原本线路回去了。
这一刻他已经看出来,只要有紫衣女子在这儿候着,自己是绝对不能把这艘炮舰上的人再怎么样的。
尽管不知道这艘炮舰上的将领武功究竟有多高,可想来也应该不会太差。在自己身边的两名大将已死,又有紫衣妖刀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架梁的情况下,自己再怎么闹也无法按照原计划取得战果了。
“不能继续下去,我必须撤!”萧铣想着,脚步轻踏,顷刻间便已远去。
作为一名枭雄,他退得到算是果断。
“记着我?那我就在江湖上恭候你吧!”紫衣女子收刀入鞘,微笑着转身,冲着船楼上的南宫海珠喊了一嗓子,“你还在那儿待着做什么?敌人已经被我赶走了。”
“啊……是这样吗?”带着炮组躲在船楼女墙之后的南宫海珠本能的应了一句,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太过弱气了。
他从女墙之后站起身子,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漫步走到紫衣女子的面前:“在下吴公麾下湖阳水营校尉南宫海珠见过这位姑娘!十分感谢姑娘的援手,若非如此,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眼下的局面呢。”
“军中大将缺乏高手的保护,这的确是我军的一大弱点呢。嗯,这件事我可得好好想想办法。”紫衣女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去,小声的喃呢。
“什么?”虽然南宫海珠的功夫不是太好,可到底还是有些功力的,此时两人离得甚近,紫衣女子又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南宫海珠还是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插手战局并非毫无因由,或是单纯的看萧铣不爽。
“姑娘也是吴公的人么?”南宫海珠开口惊问。
“嗯!”紫衣女子轻轻颔首,“我当然是他的人。”紫衣女子理所当然的轻语。
尽管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可南宫海珠分明从其中听出了她对李钦的爱恋。
对于主公和女子之间的情事,南宫海珠自然不敢多问。当下他请女子上座,询问女子姓名。
“我叫李雅……”紫衣女子淡淡的说道,旋即从腰间解下一块琉璃令牌递给南宫海珠。
南宫海珠一见那令牌上雕琢了一头展翅欲飞的金凤,顿时吃惊的看了女子一眼。他心下明白女子的身份,立刻单膝跪下,口称主母。
李雅一手扶起南宫海珠,从他手中拿回了金凤琉璃令牌,温言说道:“我给你看这个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我只是一名纯粹的武者罢了。战场上的事情我不会多管,战局依旧交给你负责。”
“是!”南宫海珠重重的点头,站起身来,返回船楼之上的指挥台中,请李雅在身后端坐下,旋即进入指挥官的角色,冷静的指挥起舰队来。
尽管旗舰这边发生了一番变故,一时间没有更多的命令传出,以至于其它炮舰依旧老老实实的执行着南宫海珠原本战术。
在隆隆爆起的炮声之中,强悍的炮弹疯狂的横扫一切,将一艘又一艘的敌舰击沉。
就在萧铣对旗舰发动突袭的当口,又有数艘楼船被砸成了不成模样的木板,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楼船战力的削弱让萧铣一方的攻势进一步削弱了。而重新掌握了指挥权的南宫海珠似乎处于报仇的想法,更加大胆的命令舰队变阵,改单枞为双纵,拉开前舰与后舰之间的距离,缩短战线的宽度,让战舰的炮火变得更加密集起来,给萧铣军以更为沉重的打击。
这一下,萧铣军损失越发大了。董景珍已然有些吃不消,他见萧铣狼狈而回,心中明白今日已是败局已定。
为了保存实力,董景珍向萧铣建议:“将北面的舰队压向南方,而将南边的舰队突向东南!”
“你这是断臂求存啊。”萧铣听了董景珍的想法,眉头紧紧的皱起,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牺牲北面舰队,以求保留南面舰队的大部么?这样,我们至少得损失三分之二的人马。”
“就算是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马,也比全军覆没要来的好。”
董景珍向萧铣直言:
“这一战我们是输了。可是只要主公还在,我们就能凭借着巴陵、长沙、武陵等地迅速的恢复实力。
屈辱的承认一时的失败并不可耻,只要我们努力,终究能够翻盘。就向汉高祖对阵项羽一般。这一次我们是被窦庆和李钦偷袭了,下一次我们早做准备,定能克敌制胜。”
“可惜了这里的士兵啊!”萧铣低头落泪,言语中满是哀切。
但不管他再怎么哀切,他都对董景珍的建议,表示了默认。
董景珍旋即传令,让北路船队南下,而令南面船队东进。
命令是先后而出的。北路的人不知道南路的命令,而南路的人也不知道北路的情况。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同袍是在配合自己作战。
于是,尽管心中还有些不解,可两边船队的将士们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勇猛来作战。萧铣前面的那一番演讲打动了他们这些人的心,令他们都有了为止奋战到底的理由。
因为南北两边接到的命令不同,所以南宫海珠本能的感受到北面的敌人越发的疯狂,而南面的敌人似乎已经被削弱到了一个地步。
当下南宫海珠下令,全力进攻北面之敌,务求将这一伙顽固的家伙予以全歼。
命令传下舰队转向,火炮发射的越发猛烈。大家打得热火朝天,几乎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萧铣竟然决定逃跑。
在南宫海珠的重点关注之下,萧铣军的北路遭遇了更为猛烈的打击。
火炮不断射击,一发发炮弹沉重的砸入船只的木板之中,将其洞穿成了筛子。于火炮的掩护下,窦庆的长江水师前行突进,登船斩将,俘获了一艘又一艘的敌船。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而就在这时,一直都没有声音的李雅突然开了口:“将军,你看看南边……我对战争不是很了解,可是我怀疑那边的敌人,是不是在逃跑啊。”
“逃跑?”南宫海珠闻言一愣,旋即扭头往南看去,只见南边那一路的船队已然完全脱离了和自己的战斗,一路顺风贴着南岸向东,顺流而下。
他们真的在逃亡。
“该死!居然放跑了萧铣。”南宫海珠懊恼的往自己的胸膛锤了一拳。
萧铣居然敢牺牲一半的水师舰队以求拖住自己的脚步,这是南宫海珠所想不到的。即是得了李雅的提醒,南宫海珠也发现得太晚了,他根本来不及追击萧铣。
没奈何,南宫海珠只能生生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