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辅受王令之后,带着两千王宫侍卫,开始着手办理此案。
他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南阳郡,听闻李公辅持王剑即将抵达南阳,收到消息的南阳各级官员们,那是纷纷开始检查公文册籍,生怕自己这里,出现了什么纰漏。
其实陆辰下令严查贪污烈士军饷一案之后,各地方也都早已收到了消息,许多地方官员,或是自查,或是赶紧补救,尤其是现在的南阳,各官员可谓如临大敌!李公辅是什么人,那就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这要是被他查出点什么来,那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几日后,李公辅抵达南阳,伴随着钦差大臣的仪仗,两千王宫侍卫,守护在李公辅马车的两边,这可不是什么肃清道路,而是队伍正常的行在大街上,街上的百姓,也都没有遭到任何驱赶,而是纷纷不由自主的站在道路两边进行围观,指指点点。
“这不是咱们南阳的大官吧?瞧这场面……”
“你们没听说吗?前番平阳郡那边出现了贪污烈士军饷的事情,大王震怒,掷下王令,严查各郡各县,现在看起来,这应该就是到我们南阳来巡视的大官……”
“哟!那这可是钦差大臣啊……”
“可不是吗!没见这护卫队,都跟其他军队不一样吗……”
王宫侍卫,那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其盔甲鲜明,头顶红缨,每个人,身后都有着红色的披风,个个腰挂战刀,威武不凡。
李公辅的第一站,自然是南阳郡府,而在这里,也早有一班官员等候多时,见李公辅身穿官服从马车上下来,南阳郡首龚诚连忙带着一干官员迎了上去,双手作揖,微微弯腰施礼道:
“下官南阳郡首龚诚,见过李大人。”
李公辅之前曾在南阳做过郡丞,虽然没当多久,但却和郡中不少官员不和,与龚诚更是政见不同,理念不同,他们两人之间,也素有摩擦。
他们两个现在虽然官职都是郡首,但李公辅身受王命,龚诚也只能以下官自称,而李公辅的到来,也是龚诚最不愿意看见的。
但现在人家已经到了,而且还是大王亲命的钦差,龚诚没有办法,只能是领着郡中官员出来迎接,而其他官员,也都是强堆起笑容,冲着李公辅拱手施礼。
李公辅也跟着拱起手,朝众人一一还了一礼,道:“诸位大人太客气了,我们进府说话。”
他一来,就一副先办公事的架势,使人不由觉得厌恶,龚诚呵呵干笑了一声,伸手道:“李大人请……”
李公辅带着一干王宫侍卫,身边由郡首龚诚陪着,身后则是跟着南阳各级官员。
进入郡府之后,他开门见山的说道:“龚大人,不知郡府烈士人员的册籍何在?”
听到这话,龚诚连忙冲着府中下人道:“快!去将册籍都搬过来,给李大人过目。”
这些册籍,可不是一两卷竹简,而是整整的两箩筐,等下人们将其搬过来之后,李公辅随手翻开了一卷,而后又将其放入筐中,说道:“龚大人,这些册籍,本官就暂时搬走了,待审查完之后,再交还郡府,不知龚大人可否行这个方便?”
“呵呵,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龚诚只能是再度干笑着说道。
见他答应,李公辅也不墨迹,而是高声说道:“来人呐,将这些册籍都搬到驿馆,记着,不可遗漏一卷,否则拿你们是问!”
“诺!”几名王宫侍卫应了一声,便两人一组,上前抬起竹简就走。
见状,龚诚忍不住问道:“怎么?李大人不在郡府内下榻?”
“哎?”李公辅摆了摆手,说道:“就不打扰龚大人了,在驿馆办公,也是一样的。”
当天晚上,龚诚在郡府摆宴,款待李公辅,后者本来是不愿去的,可却架不住龚诚的盛情邀请,最后只能赴宴。
在酒宴上,南阳众官员表面上那是阿谀奉承,不时说着一些恭维的话,可实则,却是巴不得他赶紧滚蛋!
可以说,李公辅这一趟到南阳巡视,是很不受官员待见的,人人想避他,可又不得不接待钦差大臣。好在,陆辰给他拨了两千王宫侍卫,这样一来,行事方便了很多。
酒宴上,为了避免尴尬,正上方的主位被龚诚刻意空了出来,左边当头的一位,坐的是李公辅,右边第一位坐的是龚诚,下面则是各级官员,每个人身前都放了一张几案。
等酒菜上齐之后,龚诚第一个端起了酒杯,冲着李公辅说道:“来,李大人,舟车劳顿,下官和南阳各级同僚,敬李大人一杯。”
“敬李大人——”众官员齐齐端杯说道。
就算是再怎么不近人情的人,恐怕这时候也不得不端起酒杯,可偏偏李公辅就是个例外,他也绝对是个很容易扫兴的人,他看着面前的酒菜,说道:
“龚大人,这一顿酒宴,包括本官在内,列位的桌上,都摆满了美味佳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谓样样齐全,如此山珍海味,得花不少银子吧?”
“还有这酒,如果没错的话,也是上品佳酿吧?”
“这一顿酒宴下来,足以抵得上寻常百姓人家几年的开销了,如此铺张浪费,龚大人可真是有钱呐。”
这这……
人们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龚诚更是端着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一脸尴尬之色。
此人好不识趣!就不应该请他来吃这顿酒!
好一会儿,人们才反应了过来,纷纷不满的将酒杯放在了桌案上,龚诚也放下酒杯,不住干笑道:“呵呵……李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尽管他是钦差大臣,可许多人,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冷哼之声。
李公辅这个人就是这样,他自己为官清廉,也看不惯其他的官员铺张浪费,这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也不懂得圆滑。
这也不能怪人们如此讨厌他!他这种官员,跟谁共事,恐怕谁都会心生厌恶,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