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秦牧回都,面见燕王。
看着跪在下面的秦牧,赵晋讥笑道:“好哇,秦牧,你真是可以啊,枉本王那么信任你,你却密谋风王,企图造反!”
听到这话,秦牧抬头正视着赵晋,正色说道:“大王!臣,忠心可昭日月!绝无谋反之意!那些都是风王的奸计!”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赵晋听到这话就来气,不由怒声说道:“现在人家风王都已经遣使入燕,要拿锦州来换你了!”
“什么!?”秦牧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风王竟然会如此行事!拿一座天下巨城,只换他这一个人吗?
赵晋继续说道:“否则,你以为,你能那么平安的回到都城吗?”
说完,他又深吸了口气,看着还处于震惊当中的秦牧,道:“本王已经决定,答应风王的要求了,暂不杀你性命。”
“大王已经……已经决定了?”秦牧颤声问道。
“若不是因为锦州,你现在焉有命在!?”赵晋皱起了眉头,道:“另外,你有叛国之罪,本王却依旧没有伤你家人,如此厚恩,你当何以为报?”
“呵呵……”秦牧失魂落魄的笑了笑,说道:“大王想让臣如何报答?臣愿以死明志!”
你死了,锦州怎么办?赵晋暗道一声,嘴上道:“本王也不说别的,此番饶你全家性命,只希望你能答应本王一件事。”
“大王请说。”
“永远不可攻燕。”
到了现在,赵晋还在拿自己全家老少的性命要求自己不要攻燕,也就是说,他从始至终,就压根没有信任过自己,如果不是风王拿锦州来换,自己和全家老少,现在恐怕早已成为刀下之鬼。
赵晋原本要杀自己,可因为一个锦州,却留住了自己的性命,而风王却宁愿舍弃一个锦州,来换自己平安,赵晋,可是自己的大王啊,而风王,却是自己的对手啊……
想到这里,秦牧的心中五味陈杂,他笑的牵强又苦涩,继而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臣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攻燕。”
“好!”赵晋大喜,他之所以现在还接见秦牧,为的就是秦牧这一句话,有了这句话,他也心满意足了!什么秦牧,在他眼中,那就是毫无用处的存在,跟一个锦州相比,那能比吗?
离开燕国王宫之后,秦牧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明,他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秦府。
“老爷回来了。”其管家见到秦牧,连忙施礼说道。
“夫人呢?”秦牧无精打采的问道。
见老爷像是丢了魂一样,管家也不敢多问,连忙说道:“应在府内。”
“哦。”秦牧又失魂落魄的随口应了一声,继而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门打开了,正在梳妆的秦牧夫人转身,见是秦牧,她连忙迎了上去,说道:“老爷回来啦,您……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牧定了定心神,强笑了笑,说道:“夫人啊,如果去风国,你愿意吗?”
听到这话,其夫人秀眉微微一皱,疑问道:“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风国啊?”
“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随我去罢了。”秦牧说道。
其夫人道:“夫君无论是去哪里,我自然跟在身边。”
“好,好。”秦牧将她揽进了怀中。
接下来,柳元开始代表陆辰,与燕国交割地图,并办理相关手续,随后,燕国派遣官员到锦州上任,并派重兵驻防。
这一天,秦府。
柳元代表陆辰和赵晋处理完两国事务之后,也到了返回风国的时候,他登门拜访,秦牧以礼相待,在府内客厅中,两人分宾主落座,上茶之后,秦牧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过却是柳元先说道:
“秦将军,关于我王用锦州换你性命一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的,风王殿下如此厚待,实在令在下受宠若惊。”秦牧连忙说道。
柳元笑了笑,道:“不过我王也有句话,让在下带给秦将军。”
“啊,柳大人请讲。”秦牧道。
柳元道:“我王说,锦州虽好,不如秦将军一人。”
“这……”
柳元继续道:“另外,我王还说了,此番愿以锦州换取将军之性命,实乃爱惜将军之才,若将军不愿去风国,那我王也不会强求的。”
听到这话,秦牧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由问道:“风王殿下当真是这么说的?”
柳元笑了笑,道:“将军以为,普天之下,有哪个君主愿意用锦州这样的巨城,只换将军之性命?又有哪个君主,能如此赏识将军?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在下言尽于此,如何决断,还在于将军自己。”
“若在下不愿意去风国呢。”秦牧试探性的问道。
“那我王绝不强求,愿祝将军平安。”柳元直接道。
可秦牧现在,又怎么可能不去风国呢,陆辰如此厚恩,他又怎么可能不想着报答。
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放下茶杯之后,他站起了身,朝着柳元深施了一礼,正色说道:“在下愿去风国,若风王殿下不弃,愿在帐下效力!”
“甚好,甚好。”柳元满脸笑容的说道:“我料,我王得知将军将到风国,必定大悦。”
与柳元交谈之后,秦牧带领全家老小,和柳元的使者仪仗一起返回风国,数日后,两人抵达金华郡。
早已收到消息的陆辰,带着大队人马和手下诸将,在距离城外数里处的平原上出迎,如此礼遇,使秦牧受宠若惊,他此时一身便装,见到陆辰,连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认真的一整衣衫,接着跪伏于地,说道:
“风王殿下如此厚恩,令在下惶恐。”
“哎?将军快快请起。”陆辰连忙扶起了他,说道:“得将军一人,胜过十个锦州!”
啊?秦牧闻言,颇为动容,激动的说道: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还之。”
“哈哈,好,好——”陆辰闻言,仰面而笑,接着用王服的袖袍,相当认真仔细的拍了拍秦牧衣服上的灰尘。
“啊?风王殿下,这……这……”
陆辰不理会他的诚惶诚恐,说道:“将军舟车劳顿,快,随本王进城,本王要为你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