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地球整整半圈,终于又回到家了。
搬迁工作已全部完成,文顿街十五号并没有被售出,而全家人已集体入住爱丽丝大厦顶层公寓。完全被占满的三层楼,即等于三座贝弗利、棕榈滩最大型的豪宅总和不止,顶层单独开辟的花园也能满足室外休闲的需求,除去高层住户必然逃不过的少数缺陷外,没有人不对新家感到满意。
清晨时分,爱丽丝才刚起床不久,正是睡眼惺忪的时候。
“唔……几点钟了?”
望望窗外,窗帘挡着阳光,可惜智能家居系统尚未装载,她还得亲自把帘子拉开。
于是哗啦啦的一阵响,遮光窗帘分到两侧,好一片洛杉矶的广袤城区顿时映入眼帘。爱丽丝站在落地窗前甩了甩脑袋,略微清醒后,嘀咕了一嘴:“其实还是曼哈顿的城市景观更漂亮些。”
起床了,之后便是洗澡和刷牙洗脸,当她一路走到底层餐厅时,便见情况俨然一如既往。詹姆斯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苏菲在厨房里烹饪着便捷的早餐,汉娜已经乖乖坐在桌前等吃饭了,但奥斯卡却还不见踪影。
“老爸,老弟人呢?”
“昨晚太用功了,估计还在睡觉吧。”詹姆斯抬头看了眼时间:“别急,他再过五分钟也就该过来了,今天还要上学呢。”
“啊~上学~”汉娜迷迷瞪瞪地长了个哈欠:“毕业了的就是好啊,我和奥斯卡还要上学,还要考SAT,然后大学还会更辛苦……”
“相信我,亲爱的,除非你打算无所事事,不然职场生涯只会更辛苦的。”爱丽丝飞快地为面包涂上黄油,但又微皱了下眉头:“妈,你说我要是在爱丽丝大厦地下开个‘爱丽丝’怎么样?”
“连锁超市?和Vanda一样?”苏菲已把儿子的早餐也烹饪出来了,端着它走上餐桌:“但你这里毕竟是写字楼啊,大型超市是对外开放的,那不就置安全性于不顾了吗?”
“嗯……是这样没错,但每次采购都要走好远也很麻烦啊。”爱丽丝抱怨着,这会儿奥斯卡也从楼上走下来了,听到老姐的声音,立刻就跟上了一嘴:“那你就在这附近也盖一栋Vanda广场呗,写字楼加购物中心,不是正好吗?”
“好多前期工作诶!”爱丽丝扫了他一眼,黄油罐放到空位前:“自己抹面包!还有老弟,最近学习都怎么样啊?新学期开始了,有没有打算试着考SAT?”
“呃……伟大的考试制度。”这三个字母就像具备着无穷的魔力,奥斯卡好一阵呲牙咧嘴:“我都没想好大学学什么好呢?我说老爸,你有啥建议吗?”
詹姆斯随口便道:“我宝贝儿子打篮球水平不错,以后去当个NBA球星吧。”
“啊喂!?”
笑闹归笑闹,用一个早餐的功夫为小伙子规划职业道路,也是很有必要的事。之后的整整十分钟时间,众人便都将精力放到这个话题上了。
“总之从整体来看,无非就是两大种类。”爱丽丝喝着牛奶,竖起两根手指道:“要么是纯粹爱好性地瞎折腾,你是打篮球也好,职业玩家也好,学编程做游戏或当个行为艺术家,爱咋咋地、”
“要么,就是为咱们整个家庭,我这个雏形财团的发展做贡献,也就是从政,你看呢?”
汉娜响亮地吹出一个口哨,而苏菲和詹姆斯则都很赞同地点头,奥斯卡使劲拧了拧嘴巴道:“你的意思说,让我像那些二流人才一样,不经商,从政去?”
好一句集体躺枪的话啊,一流人才经商,二流人才从政,全美国的公务员们集体中弹了!
“这个……”爱丽丝也颇为哭笑不得:“所以说这是为了财团发展做贡献啊,我们也是需要在政界有人的。你看黑水国际那里,阿卡曼叔叔可是和北卡罗来纳的议员们打成一片了,我还跟布什家族有些交情,但他们毕竟都是外人不是?”
“那我也得爬到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行吧?”奥斯卡摆明了就是副亚历山大的样子:“加州州长?参议员?民主党党鞭?老姐你可真不客气啊,这么任重道远的任务!?”
汉娜恰时插嘴了:“所以加油吧老哥,没准你还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华裔总统呢!”
“啊喂!?这就替我做决定了!?你们这样子真的都不要紧吗!?”
又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突然到手这样一个崇高艰巨的任务,如何能不让奥斯卡叫唤?不过还好,大家也都没逼着他明天就去参加竞选,甭提水平够不够,起码年龄也得到了不是?
“正好也是刚开学,加入辩论俱乐部吧,就算你以后不打算从政,这也是有好处的。”
“那倒是可以。”
吃完饭,该上班该上学的都该动身了。家里两个在职学生,都没有因为搬家而更换学校,好在他们的成绩也都不差,又有着爱丽丝抽空辅导,就算不是私立中学,考上常春藤也都不是个事儿。
唯一值得抱怨的,只有一件事。
“绝对,不许,甩尾!”汉娜在私家电梯口前撅嘴道:“我就说你不应该买跑车,你居然还买了辆土黄色的兰博基尼!咱们上学路一共就这么点距离,浪,你就浪吧!”
“但兰博真的很酷啊!”电梯门叮的就开了,全家人一起步入,便听得奥斯卡抱怨道:“你没看咱们那群同学都傻了眼吗?”
汉娜双臂一抱,斜眼瞅着老哥:“嗯是啊,然后再昨日重现,被咱们林肯的某几个高中生围墙角痛殴一顿?”
居然说到了少年心中永远的痛,奥斯卡顿时就郁闷了。眼尖俩孩子吵得欢腾,詹姆斯笑道:“每天车接车送妹妹,奥斯卡都没机会再搭上其他乘客了,汉娜,你可要体谅哥哥爱护你的良苦用心啊。”
“呃,好肉麻!好恶心!”大家哈哈大小,汉娜则一蹦离得奥斯卡远远的了:“你都不知道呢老爸,这不才刚开学嘛,还真有不懂事的新生把我当成他女朋友了!”
“啊喂……”
爱丽丝始终没参与到全家齐联欢的互动里,她只是傻乎乎地盯着楼层显示,这丫的到底是谁按的电钮,怎么直接就朝着一楼去了?
“我和老妈是要在115层下的诶……”
“陪我们一起到地下吧~哈哈~”
地下倒不至于,虽然直达电梯通往的是王家私人车库,但爱丽丝和苏菲可就是在这栋大楼里办公的。无需多想,她直接按上了一层的按钮。
“妈,正好也巡视一下?”
“没问题,但还是先到前台通知一下莫妮卡吧,别让她以为咱们集体迟到了。”
所以门就在一层开了,私人电梯周围悄然无人,上班族们搭乘的电梯间离这里可远着的。
“走了啊。”
回身朝老爸、老弟老妹招招手,爱丽丝便晚起母亲的手臂,朝着前台而去。
此刻整点报时,美国西部时间,八点三十七分零四秒,正是上班族大部队集中涌入写字楼的时刻。但看一魅力四射的金发女郎手挽一元气十足的漂亮少女,却也没多少人能眨眼认出她们的身份。
“苏菲,爱丽丝,早安。”
然而前台小姐安娜却必须眼光毒辣,只是开口时,嗓音难免有点怯意。
“嗨安娜,我挂个电话。”苏菲这是要通知下楼上的莫妮卡,爱丽丝站在一边可也没闲着,旋即就跟安娜攀谈了起来。
“安娜是吧。”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娇小玲珑的妹子:“你今年是……十九?”
“是的,爱丽丝小姐,我刚到咱们大厦任职三个月,刚过实习期……”
“三个月很正常,我这楼盖了也才几个月功夫嘛,你年纪也就比我大两岁啊,听你口音是爱尔兰人?家住在哪儿?”
“南加州大学附近,我在那里租住公寓。”可怜安娜毕竟才刚任职,平日里更哪有和集团董事长和CFO直面对话的机会,虽然还显得很紧张,但三两句话间就平静不少,已显出了相当深厚的内功。
“那里啊……”爱丽丝心中了然,放眼整个洛杉矶,南加州大附近都算是比较混乱的了,像安娜这样一个漂亮妹子住在那一带,半夜独行可不安全。
“距离倒不是很远,你和其他几个同事都是怎么换班的?平时……妈?”
苏菲已挂完了电话:“莫妮卡刚刚说,梦工厂的电视网今早就在准备第一次试运营了,咱们赶紧上去看看吧?”
“哦对啊,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不久前才刚从纽约那儿回来,爱丽丝都忘了合并电视网业务的事了:“效率很高啊,那么安娜,我们俩先上去了,你努力工作吧~”
今早这一幕对安娜真是太难得了,梦工厂电视网首次试运营啊,她居然听到了这样一条“上层”新闻?
“哇,那就是咱们的小老板啊。”
同为前台职员的佩妮凑了过来:“苏菲女士也好有魅力呢,喂安娜,今天下班没事的话,先陪我逛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