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玩一玩?
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李世民挑起马车前帘指了指赶马车的人,然后他又拉起后车窗帘示意我看。
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跟着几个横刀立马的汉子。
我的心一时凉了半截。这哪是玩一玩?这简直就是玩命……
一点也不好玩!
可现在能够怎么地?我们终究是两个孩子,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劫匪面前,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持体力、见机行事!
“喂,打劫的,饿了。”
“喂,打劫的,渴了。”
“喂,你们总不至于要我们将屎尿拉在马车上吧。”
“还有,那个风筝很漂亮,替我们买一个。对了,那个糖胡芦很不错,观音婢喜欢,买两串来……”
一路上,李世民变着法子‘折磨’那些打劫我们的人。那些人的脾气好得出奇,无论李世民有什么要求,他们都尽量满足。可以说他们一点不像打劫的,简直就像是陪着哪家的少爷、小姐出游的家仆。
终于有一天,我们的马车停在了一栋依山而建的院落门前,旦见院落古木阴森,大厦连云。竹林掩映、红墙绿瓦,倒也别有古朴、清幽之感。只是当我看到门匾上书写的‘二贤庄’三字时,终于明白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单雄信的老巢。
想到一年前李世民误杀了单雄信的大哥一事,就想到那什么‘绿林追杀令’,看来李世民这回是九死一生了,只是我……无辜了些……
当那群人将我和李世民押到单雄信面前的时候,我不禁细细的打量起他来。原来也不过一位15岁左右的少年,生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弯眉浑如刷漆,更有甚者是他那满头似血的红发令人不自觉的胆寒,将他‘万夫难敌之威’渲染得淋漓尽致。按江湖黑话,这单雄信可是江湖的总瓢把子、武林的盟主。只是如今……他那一双寒星迸射的眼正恶狠狠的瞪着李世民。
那劫我们的人凑近单雄信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单雄信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又再度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不想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本事。”
“若真有本事,怎会被英雄抓来?英雄谬赞了。”
单雄信冷哼一声,拍案而起,“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李世民也不笨。在他见到‘二贤庄’三字的时候,就已经将事情和当日误杀单道的事联系起来。他知道堂上这威风凛凛的少年就是单道的弟弟单雄信。只是此时的他故意装无知,“我怎会小看英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英雄为什么要掳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你总该懂吧。”
没有任何异议,李世民点头。“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再正常不过。”
“好。”语毕,单雄信摆了摆手,一位家丁模样的人拿上一枝箭递到李世民面前,但见那箭头血迹锈痕仍旧。
“这枝箭,你认得吧?”单雄信的语调悲愤填膺。
闻言,李世民接过箭细看,“是我的。”
“小小年纪,一箭封喉、取人性命,真真了得。只是你方才也说了,杀人偿命……”说到这里,单雄信一把抓过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他将身披的大麾摆到身后,气势汹汹的坐到太师椅中,“来人,将李世民推下去斩了。”
“慢。”李世民的神情自有稳如泰山的威仪,只是那眸中却透露着狡黠和丝丝顽皮,他不慌不忙兀自又说道:“就算杀人偿命,也是官府定案,哪由你说了算?再说,你和被误杀之人是何关系?由着你出头?”
李世民故意将‘误杀’二字说得极重。
单雄信的脸颊有些抽搐,“被你‘误杀’的人是我大哥━━单道。”
‘哦’了一声,李世民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单庄主。幸会幸会。可是,既然单庄主也知道我是‘误杀’,可知《开皇律》有‘误杀者可恕其一命,折银赔偿’之规定一事。”
知道着了李世民的道。单雄信霍地起身,一步跨到李世民的面前,“绿林自有绿林的规矩,什么《开皇律》,一概不论。”
这愤怒的声音恍若巨雷,惊得我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李世民握住我的手,又淡淡的看着单雄信,不屑撇嘴,“绿林的规矩?”
“不错,绿林。”
李世民乌黑发亮的眼睛不避不让的看着单雄信,笑得诡异的说道:“听闻你们绿林最讲江湖道义,处理事情最是讲究公平合理?”
“这是自然。”
“更听闻绿林的人都以君子自居?”
不明白李世民所问何意,但对他所说的‘自居’二字尤其反感,单雄信怒道:“什么叫自居?这是大家公认的。”
闻言,李世民冷哼一声,脸上的神情如岩石般冷俊,他以不羁的神情看着单雄信说道:“公认?我看不尽然……是自诩的吧。”
‘自诩’二字更激怒了单雄信,不再罗嗦,他眼中露出骇人的光芒,“无知小儿,你懂什么,你只要知道你的命走到尽头即是。”
李世民眉峰一挑,冷笑道:“何谓君子?有道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可你们呢?你们这些自诩的正人君子。以大欺小、以众欺寡,这也算君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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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ainfell的钻钻和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