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我们没有在月下漫步了?
每一天,当我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必然是一个全新的我。每一天,我们二人都代表着初逢、初识、初知、初恋。
我不再似先前般执着的痛苦于你的忘却,反倒喜欢上这般相对起来。
没有人能够回到原来,但我们二人总是不停的回到起点,朝相逢生情、晚相爱情浓。
只是,每日你醒来说的那些什么‘新任务?恶作剧?’之类的话我却听不太懂。
别的我记得不多,但那个‘怀真’是如雷贯耳。
我肯定这个怀真应该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要不然你不会天天说出要阉了他的话。
哼,怀真,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
无心这一路的月下美景,我数番纠结于你每日醒来那半梦半醒间的说词,只到你说“二郎,到丽正殿了”的话后,我才霍然回神,随着你的声音抬头,我看到月‘色’下,‘丽正殿’三个字泛着银‘色’的光。
说句实在话,在这东宫住了这么些年,在东宫处理了这么多的国事,有点舍不得这处地方了。也许这便是我牵着你的手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的原因。“观音婢,即来之、则安之,今夜便宿在这里,如何?”
“先去‘光天殿’看看乾儿吧。”
今日东宫举宫搬迁,东宫一应人皆入太极宫中,唯有承乾因了太子的身份不得不继续独自留在东宫。
他几乎是痛哭流涕的看着我们一众人离开他的视线。
呵呵……乾儿果然看懂了我的眼神示意,临朝期间,不但将他的皇爷爷高高兴兴的送往了大安宫,在太极宫的安排上更是尽得我心。他不但很是‘大方’的将太极宫中的‘立政殿’分派给了他的母后,而且很是‘大意’的将为他父皇准备寝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立政殿,历朝历代皇帝的寝宫,也是父皇曾经的寝宫,如今却成了我的皇后的寝宫。
立政殿,紧临太极殿、大吉殿之后,而太极殿、大吉殿是处理朝政的地方,想当然,我不可能住到哪里去,所以,如今我成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寝宫的皇帝。
乾儿待我有仁有义,我去看看他也是应该。我颇有兴致说道:“行,去安慰安慰乾儿。”
光天殿。
本以为光天殿今夜会一片愁云惨雾,万不想却是热闹得狠。
听声音,在承乾这里闹夜的有青雀、丽质、雉奴、豫章。
这几个孩子,白天的时候欢呼雀跃的随着我们去太极宫,还看好戏似的留下一连串‘自求多福’的眼神给了承乾,万不想这几个小东西还算有良心,知道他们的大哥待他们的好,这么快就来为他们的大哥排遣寂寞了。
我和你心有灵犀,决定不惊动他们,偷偷看看再说。
一把携了你临空飞起,轻轻的落脚在宫殿之上,揭开瓦片,可以很好的看清下面的行情。
除却几个孩子外,在里面服‘侍’的只有称心一人。
这几年,也亏了这个称心能够忍受得了承乾那个时不时便会暴发的臭脾气。在承乾的数番说变就变、说翻脸便翻脸中,这个称心不但长得健健康康的,而且未失原有的‘大智若愚’心智,四年的时间下来,可以说,对付承乾,这个称心可谓游刃有余。
我起初还以为这个称心要被承乾压迫得瘦弱不堪,万不想这个称心的个头一个劲的往上涨,而且身材也越发的修长了。
呃……修长,太监的身材似乎确实阳刚不到哪里去。
“你的眼睛在看哪?”
对于你突然的冒出一句,我吃了一惊,但很快便稳定心神,我冲着你眨了眨眼睛,“在看你为乾儿特意准备的那个太监。”
“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从乾儿那里要了来给你。”
看着你熟悉的、调侃的神情,我的心一暖,握了握你的手道:“我们都搬走后,这东宫中将再也没有人能够拿捏得住他们的太子爷的禀‘性’,唯有这个称心算得上一个。有这个孩子替我们看着乾儿,我也放心许多。”
“你就不怕造成日后的宦官干政?”
“你选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闻言,你笑得别有用意的看着我。然后,再度仔细的看着下面的行情。只见称心替一帮孩子们斟了茶后,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弟姐妹间的打闹。
看了许久,你轻叹道:“乾儿的‘性’子越来越张狂不羁了,就怕这个称心也管不住了。”
乾儿正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行事不羁很是正常,我当初还不是和他一样。要不是和你成婚……
念及此,我眼睛一亮,“观音婢,我们为乾儿选太子妃,如何?”
你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哆嗦着说道:“父子一同纳妃吗?”
哼,又提‘郑美人’的事,我还没布好局,等布好了局,不但将你,而且是老房,我都要一网打尽,看你们以后还提不提‘纳妃’的事。
不再言及乾儿选妃之事,我看向屋中的几个孩子。
“你的眼睛在看哪?”
对于承乾冒出和你一般无二的问话,我和你心照不宣的同时笑了起来。接着,便听青雀回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称心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呃,这个小胖子,什么时候起居然也分得清美和丑来了?我讶异间,丽质等人都赞同着青雀的说词,纷纷的夸着称心‘漂亮’,丽质更是嘴快的说道:“称心,我可听说在‘光天殿’你是最受虐的一个。是不是因了大哥的压迫,你才越长越好看的啊。”
雉奴接话说道:“是像小草一样吗?越是压迫,长得越好?”
丽质闻言,很是高兴的‘摸’着雉奴的头,“不错,不错,就是这般。”
青雀却撇了撇嘴,“我怎么听说称心在‘光天殿’是最受宠的一个呢?”语毕,青雀还很是亲热的上前抱着称心的腰不停的摇晃着,抬头看着称心问道:“称心,你说,大哥是不是很宠你?”
一笑之下,若百‘花’盛开,居然差点亮瞎所有人的眼,我怎么不知道称心居然连笑都笑得这么有特‘色’了?而且她的声音亦男亦‘女’,不似那些常见太监的声音说道:“回魏王,不是宠,而是信任。太子殿下信任奴才。”
青雀仍旧不依不饶,“那大哥虐你吗?”
看了斜着眼睛的承乾一眼,称心又笑着回道:“太子殿下对所有人一样,无所谓虐,也无所谓宠。”
“你看大哥那副差不多想吃了你的神情当然就不敢说真话了。这样吧……父皇最疼我,等明日我向父皇要了你来,你服‘侍’我罢。我定不虐你,只会宠你。”
久不说话的豫章此时弱弱的来了一句,“恐怕,父皇说话不算数,听说称心只听母后一人的话。”
“那我从母后要,母后也最疼我。”
闻言,承乾的眼睛不只是斜的,连语句也莫不带着夏天的酷热,“称心,时间晚了,送客。”
“不,大哥,我们再玩一会子,还玩一会子。”
对于一众祈求声,承乾一律无视。直接起身走到‘床’榻边倒下闭目不语。
推攘数番,承乾一动不动,几个小东西这才知道承乾真的不打算搭理他们了。无趣间,豫章说道:“大哥累了,他明天还得上朝,我们还是散了罢。”
青雀却只当承乾在生他方才想要称心的气,于是说道:“大哥,你放心,青雀不会从父皇或者母后那里要称心的。本来你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东宫就很可怜了……”
不待青雀语毕,承乾脱下一只靴子砸向青雀,“滚!”
青雀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难怪承乾会窝火,呵呵,这个小胖子,今天可是吃了亏了。没跑及,被承乾的靴子砸中屁股。
似乎知道他们的大哥发了脾气,几个小东西面面相觑的吐着舌头,而后一轰而散。青雀落在最后,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高喊着‘等等我,等等我’的话。
待四周安静下来,承乾气鼓鼓的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蒙’住了脑袋。
“殿下,夏天呢,小心中署。”一边说着话,称心一边小心翼翼的拉过承乾的被子,然后又替承乾脱另外脚上的靴。
偏偏的,承乾踹了一脚,令不及防的称心倒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头也不回,承乾闷声闷气的说道:“出去。”
耳听得称心爬起来往外走,承乾又翻身而起,说道:“谁叫你走的?”
称心不急不燥的回道:“是殿下啊。”
“替孤洗漱之后再走。”
“是。”
在称心替承乾洗脸的功夫,承乾又不奈起来,一把抢过‘毛’巾,并且将称心一推,“走走走,都走,一如青雀所言,整个东宫,剩我一人孤零零的最好。”
称心再度被承乾推倒,这一次是撞在了桌子上,桌角硌得他的腰生疼生疼,他只是咬着牙齿忍着疼,很是怜惜的看着承乾。
唉,我的儿子,我又怎么不懂你呢?你是舍不得我们离你远远的啊。可是,你是太子啊,是太子便得忍受孤单,以后当了皇帝,你会知道高处更是不胜寒啦。
将脸擦了又擦,不着痕迹的擦掉眼泪,承乾这才看到称心用手摁着腰。一时间,他急忙站起来走向称心,“怎么了?撞着了?”
“不关殿下的事,是奴才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和你说过多少次,在我发脾气的时候离我远点儿,免得遭殃。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来,快给我瞧瞧,这次撞得严不严重?”
“不不不,不严重。”
眼见称心一迳的躲着他,承乾又怒了,“我是瘟神吗?这样躲着我!过来!”
“不疼了,真不疼了。殿下,不信,你瞧……”说话间,称心急忙蹦了几下,然后笑道:“殿下,奴才知道殿下不是存心的。只不过今日陛下、皇后娘娘他们都搬走了,殿下心中难受而已。”
被称心说中心事,不再执着的要看称心的伤处,承乾歪身倒在‘床’榻上,声音带着哽咽,“称心,我只是舍不得……母后。”
起初我还以为承乾是舍不得我们所有的人,搞半天他舍不得的只有你一人。这还了得,长得比你都高一个头还有多,却仍旧是那个没断‘奶’的、恋母之极的孩子。我坚定的看着你,“观音婢,今年为乾儿庆生的同时为乾儿选太子妃。就这么定了。”
闻言,你瞪大眼睛看着我,不自觉间,眼睛眨得相当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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