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天是小孩子脾性,说变比离弦的箭还快,瓦蓝瓦蓝的穹顶洒上乌黑乌黑的墨,阴云盖顶,雨兜头便下起。
这条深谷属地震裂带,两面山崖不是缓坡,全是直上直下的峭壁,如若从高空观察的话,这是♀星球上的一道缝。滂沱大雨漫灌,黄澜激涌出口却找寻不到出路,平日里清清如许,宛如温柔情人一样的小有河倏忽间变了一个暴怒的泼妇!
荒野无处躲,也没时间躲,十个人在泥泞中继续挺进,雨雾里,视线受阻,免不了磕碰缠绊,地面更看不清楚,连串的水洼,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圈圈走了不少冤枉路,速度大减。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裂谷的尽头是一潭清泉,三面如井壁,光滑可鉴,说好的路呢?没路了!雨点打在水面上,密密麻麻像一幅装饰画,告诉人们远古的凄凉。
众人集中目光向花荣,花荣指向水面,“路在这里。”
哇唔,你摩西还是耶和华?你确定你手里拿的是牧羊杖,抑或,红海的避水诀?
“上次我来前,那是一个枯水季节,”花荣无奈的说:“离水面丈把深,有一个凹槽,钻进去,那头是王母洞。”
敢情这个水槽是一个U型连通器,深度都达到丈把了,还有水平长度呢,还有那一头的一点也少不了的丈把呢?花荣说,好像蛮有把握,“我们没问题。”
出身水贼的干活,当然没问题。
花荣,放浪这帮人自然知道麦高厉害,都掂量着眼光瞧盘古和陈志豪。只有翠薇不曾见过他水下功夫,瞧向麦高,不免担心的问:“你行么?”
操!女人问男人行不行,行也行,不行也要行,必须行,不能不行,真要不行吃药也要行。
幸亏没问盘古和陈志豪,其实,他俩问不问都一样不行,吃药也不行的那种。盘古和陈志豪腼腆个脸,懦懦说道:“麦村,实在对不住了,我俩只能陪你到这了,丢了你的面子,实在没本事,对不住了!”
两人无力回天,很多事不是拼命的事,拼命没用,拼了命也解决不了问题,想那现实世界里呼风唤雨的两个大人物,卡在关点卡死死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不觉黯然神伤。
麦高也没办法,准备告别盘古和陈志豪,实在不忍直视两人极其落寞的神情,说了“再见”了还往前跟脚,两副可怜兮兮样子,麦高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
花荣打头无疑,伸开胳膊扩了两圈胸,回头嘱咐说一个跟一个,跟紧,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跟着人一个一个跟着。放浪征求麦高的意见,问:“我最后压轴还是你?”
忽然之间麦高怎么就觉着放浪的脸长得那么充满灵感,那么能够唤醒深层次的记忆,尤其是那张充满性感的厚厚嘴唇,赶紧拉住放浪说:“你还记得黄河水底下,我亲你嘴,偷你气的事吗?”
“操!”放浪腾红脸道:“怎生不记得,你个不要鼻子的家伙!”
“现在,请你帮个忙,”麦高好一番的指指戳戳,“他俩,咱俩,一人一个,给送过去。”
“喔!”三人顿时明白,好办法!
“不过,”放浪搔搔后脑勺,很难为情的说:“我必须先练练,万一到水下搞不好那是要命的呀!”
麦高不解风情,“这还用练?”
放浪翻眼麦高说:“我哪里有你那么不要脸,说上就能上了,大男人啊,心障懂不懂?”
靠你个土匪,啥事没见过,还心障,还doyou懂不懂!
“况且,那回你把我弄得夜里做恶梦,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艹!你夸我哪,我亲你是因为你要了我的小命好不好?”
“哎哟,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邪气了!”
盘古和陈志豪两人做呕吐状,“呕,呕,呕,你俩没把我俩亲吐前,先把我俩说吐了,你俩打情骂俏等过到那边了再说好不好?”
好吧,正式开练!
放浪猛地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拉过陈志豪,噘嘴凑向他,结果越到跟前越慢越犹豫,及至近了,两人的鼻子碰到一起,不得不歪头相向。雨中正在演出诡异的一幕。眼看麦高和盘古实在看不下去了,手都捂上嘴了,呕!那边两人迅速脱离,放浪重重呼出准备灌入陈志豪嘴里的那一口气,涨红个脸连连摇头说:“不练了,不用练了,水里实战吧,受不鸟了。”陈志豪如蒙大赦,淋雨中出一身汗,好像上了手术台什么也没做又给抬了下来一样。
“艹!”盘古和陈志豪总算明白了,“麦高,那天在黄河水底下你就是这么干翻放浪的呀?”还能再猥琐一点么?
哼!麦高心中怨言两人,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哦不,那叫机智,那叫创意,只要能赢无所不用其极,懂不懂。
雨愈发大了,顺三面崖壁倾注而下,打在水面上一片白花花的耀眼。
满满吸足气,跳入水中,为了节省时间,麦高直接拽住盘古脚踝往深潜,果然三四米处,有一个石槽口,略呈等腰三角形,麦高松开脚踝换做盘古的手,并头扎了进去。
尼玛,水槽长不说,还带拐弯,还带,朝下了去,不会通往地狱吧,花荣你敢确定不是坑你爹!再往前行点,还好,黑洞洞的世界出现了生命的光亮,鼓足信心,攥紧了两人的手,往前猛蹬腿,稍不停刻,手心传来盘古的抓挠,亲哪,情深意重呀,呕,该输气了!刻不容缓,一个大嘴盖住一个更大嘴,送出半口水面上最不珍贵的空气。麦高水性好,盘古也配合拼命游,光亮越来越强,麦高把最后所有的肺气都亲给盘古,朝上游去。
终于,出水,两朵美丽的并蒂花开!
洞中人想当然以为是麦高和放浪,水花褪去,没想其中一个是盘古,都吃惊问:“怎么是你?那放浪呢!”
放浪?放浪也该出来了,麦高不放心,大吸一口,栽了回去,果然,水深处,迎住二人,正弹蹬的难受。麦高也不搭话,照准陈志豪啃了上去,陈志豪激动的眼泪都流成小有河了,纯如久别胜新婚,哦,要命的销魂时刻,大张两片水泡肥唇迎了上去。输了大半口,插住陈志豪的肩窝,三人奋力游出。
到地!
麦高两次排空吸满,生死临界,肺活量增倍的扩大,感觉整个王母洞里的空气都不够自己吸的,没顾上大喘完,吐槽放浪,“你真能沉住气,嫌气长啊,怎么用那么长时间?”
放浪耸耸肩,手指陈志豪说:“我有什么办法,他游太慢!”
“他游慢,你不会拽住他一块游?”
“啊?对呀,我怎没想到,你也不早说。”
还用早说嘛,你学过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哦,人家放浪没上过学堂。
王母洞中,十人没少一人,待知盘古和陈志豪二人是用口口输气法,游过来的,众人皆啧啧称奇。
翠薇不住打量麦高,特别盯住那双唇口。
麦高大呼冤枉啊,不是我喜欢这一口好不好。我喜欢这一口也不会喜欢个男的好不好。我喜欢个男的也不会喜欢这一口好不好。不是我主动这一口好不好。我主动这一口也是为了救命好不好。不是我有意这一口好不好,我有意这一口也是兄弟情好不好,这一口兄弟情没有感觉好不好,这一口有感觉也不是兄弟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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