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静如水2
天朦朦的渐黑,少数的车子已经打开了近光灯。因为是通往近郊别墅区的路,这个时间,车子到是不多,三两成行。放眼望去,皆是豪车。虽说如此,但像乔彧夫这样高调拉风又扎眼的跑车也没有第二个了,大多都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商务车。
符休坐在乔彧夫的车上,万般的皱眉头,“你这车里一股子怪味儿。”
乔彧夫理都没理他,吊儿郎当的嚼着口香糖,“放心,我没在这车里车震过。我新买的这可是……不过要说有味儿,也应该是我这车垫子的味儿。什么迷迭香的,我觉得挺好闻的啊,怎么就怪了…你那是什么鼻子。”
符休不再搭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他现在这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闻什么都觉得不舒服,整个人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圈,说白了就是三个字:不顺心。
至于为什么不顺心,符休也不知道。就是整个人焦躁,心烦。但要说他烦个什么劲儿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现在是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来也没有过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所以越纠结就越烦躁,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乔彧夫也看出来了符休的反常,稀有的没去符休家磨叽一番。给他送到家门口了以后就开车回了自己家,反正离着倒不远。
乔彧夫在路上的时候,自己琢磨地心里也很沉重。
符休那些事儿,说来话可就长了。以杜若的性子,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在她那其实都不是个事儿,各种狗血的理由那都不是理由,真爱至上,不论什么难关,只要大家在一起,没什么跨不过去。但是同时,庄杜若又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子,从小受的家庭教育也是教给她知书达理,文明守义。三观非常正。破坏别人婚姻的事儿,她是深恶痛绝的。
而符休,却结婚了。
乔彧夫一个方向盘打过去,将车停在了车库里。一手拍了拍脸,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拿钥匙开车门回家去了。
不想了,想他那破事儿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都是自己作的。自作孽永远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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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休站在家门口,看到二楼的灯亮着,眉头微皱。
顿了顿,在门上按了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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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庄杜若家中,则是正在上演父女谈心。
阳台中,左右一边一个摇椅,在其中间是一个竹制编织的小桌。竹桌上放着一个茶海,茶海上放置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左上角一个花朵形状的小灯散发着光亮,暖黄色的光,格外温馨。这不足三平米的地界儿,倒是捯绰出了一副小小天地的意思,古韵中透着一丝雅致。
庄杜若和庄父分别坐在两个摇椅上,庄父摆弄着茶具,沏了一壶茶。
庄杜若其实知道庄父想跟她说什么,只不过以庄父的性格肯定不会像庄母那样直白的喊出“刚才那个小子是谁?为什么会把手机落在你病房,为什么他叫你叫的那么熟络!”
庄父肯定不会这样,他会一步步,慢慢来,诱导你主动说出来,让你心甘情愿,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庄杜若心里明镜儿着呢,所以,她投降,坦白从宽。反正也没什么,老爸又没看到符休,乔二好解释。
庄杜若拿起茶杯,在手上端着但却没有喝,和庄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庄杜若咳咳两声。
“爸,我知道你想干嘛,咱直说成不。”
庄父略微有点尴尬,也咳嗽了两声道:“那个,你也知道。我这也是关心你,绝对不是逼你或者怎么样的。这事儿我都没跟你妈说,就怕她来找你闹……”
庄杜若苦笑,“爸你说了也没事儿,那就是我大学同学。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现在怎么也和我妈似的,草木皆兵一样。”
庄父听到这话,好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啊,不是,那怎么会……”
庄杜若不等他说完,“爸,我被车撞了后,是他看到的,送我去了医院。就是好久不见得老同学,人家有对象,你跟我妈现在是不是都生怕我嫁不出去,一辈子赖着你们啊。”
庄父一横眉,“怎么说话呢,哪里会怕你赖着我们。那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有谁一辈子不成立家庭和父母在一起的说法。谁也不能这样啊?我跟你妈能陪你一辈子么?现在我跟你妈都剩一把骨头渣子了,老掉牙了都快。最近我这眼睛啊也开始花了,看书都得戴老花镜,再过两年还不知道什么样了呢。我跟你妈啊就操心你这成家的事儿,夏夏都这么大了,也都快懂事儿了。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夏夏想想啊是不是。爸从来都不磨叽,说的句句在理,对不对。”
庄杜若点头,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对。”
庄杜若双手捧着茶杯,十指僵硬。
庄父笑了笑点头,“我姑娘还是很懂事儿的,那这样。爸也不绕关子了,就是把,前两天我去打麻将,你闫大爷跟我说,他一朋友家儿子,明年博士毕业,人家大学期间就赚了好多钱,然后开了个书店。人特别优秀。赶明儿你俩见一面,爸不是非强求你俩有什么结果,至少你多认识一些人,扩大交际圈,也能更好的遇到合适的啊对不对。”
庄父拍了拍庄杜若的手,冲她笑着。
庄杜若抿了抿嘴唇,反手拍了拍庄父的手,“见到是可以,但是爸,不一定会成的。哪有那么巧,见一面就能知道合不合适的。”
庄父大笑,“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就先见见,合不合适另说。你闫大爷都说了,要是最后真成了,聘礼绝对亏不着。但是我不能干出这卖女儿的事儿,我就直接跟他们说了,要是我闺女不同意,那也不行。”
庄杜若被庄父挤眉弄眼,又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竖起大拇指,“爸,你真是个慈祥的好爸爸。”
庄父也哈哈大笑,站起来拍了拍庄杜若的肩膀:“那成,那时间我明天和你闫大爷约一下,咋地也得等你胳膊好了的哈。走,先进屋吧。呆时间长了你妈又该念了。”
庄杜若点头起身,“恩,行。”
两人拉开阳台的拉门,走进屋里。
竹桌上还放着的茶还冒着热气,暖暖的橙色灯光满室飘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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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符休的家里却不见如此平静……
符休和吉灵两人坐在沙发上,吉灵打扮得体端庄,像是在参加宴会一般。画着精致的妆容,双手叠放在腿上,坐姿笔挺。
符休到是没有像她一样客气礼貌的端坐,却也是极其公式化的坐着,像是在开会般。
吉灵看了看符休的皱了的衣角,微微疑惑:“你今天…去骑马了?诶不对,骑马也会换装备啊,呵呵。怎么看着有点狼狈呢?”
符休顺着吉灵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服,不经意道,“哦,没什么。”
吉灵轻声笑着点头,半晌后抬头,“怎么样,最近还好么?吃饭有没有规律?你的胃不好,自己也多注意注意。不然时间久了,再好的身体也都糟蹋完了。何况那几年在国外和那帮人…哎。”
符休摸了摸鼻子,“灵姐,过去的就别提了。倒是你,最近怎么样。在国外拍戏可还顺利?”
吉灵点头,“都好,很顺利。啊,对了我还在瑞士给你带了块儿表回来。放你卧室里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款式,我挺喜欢的,就给你买了。”
符休笑,“相信你的眼光,我会喜欢的。”
吉灵也笑,“就你贫嘴。”
半晌后。
符休的喉咙微动,声音稍显沙哑,“我哥…我哥…”
符休重复了两次这两个字,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符休将脸埋在手掌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吉灵在旁边看着符休的样子,满目悲哀,舔了舔嘴唇,将视线移开,这才是真的不忍直视。
符休立起身来,深呼一口气,“灵姐,等我哥出来了。咱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吉灵一愣,抿了抿嘴角,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赖着你的。”
符休微微皱眉,“灵姐我…”
吉灵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好了,我也要走了,天太晚了已经。明早还有个访谈要做。”说着便拿起身边的包,站起身来。
符休随之起身,“这么晚了,你就在这住吧。我去福悦湾住,顺便看看我侄儿。”
说罢符休便拿起车钥匙,起身离开。
吉灵听着门咔嚓一声关上,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