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知道林奕昀会武功,怕自己被发现了,她特地离得远些,并没有看清林奕昀流泪,但是她感觉到了林奕昀身上散发的孤寂的气息,她很想走上前去安慰他,但是她毕竟是跟踪来的,不好意思。
努尔待了许久,待到自己腿都麻了的时候,绳索上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她才发现林奕昀睡着了,猫着腰轻轻地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啪--
她踩断了一根树枝,努尔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炸了,细细看了那个男人,没醒,她想,许是因为喝过酒,他的感知力都下降了,所以这么大动静都没醒,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了,她欢喜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明日使臣就要进宫去谈和亲一事了,她一定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曦儿,这是我特地去西方寻来的仙客来,你看好不好看?”
柳熙泽捧了一盆子花走了进来,那花粉粉紫紫的,煞是好看。
“仙客来?这花怎么看都像兔耳朵,怎么就叫仙客来了,你叫它兔子花还差不多。”
林袖舒的语气亲和,让柳熙泽很是欢心,坐在林袖舒身边,笑着看着她。
“那就叫它兔子花,曦儿好像很喜欢,那我就给你种一片兔子花。”
柳熙泽虽然比林袖舒大两岁,对外行事果断狠戾,但是对她是真的好,人心是肉长的,看着这个少年天天在自己面前低头顺眉的,她再恨也该消了,但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还是那个成熟稳重俾睨天下的男人,不是面前这个更像弟弟一样的男孩。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林袖舒觉得柳熙泽对自己不像是心悦,更偏向于依赖,她想许是因为他自小来到大启做质子,失去生母,而又常常梦见那个与自己相像的女子,所以才……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占有欲。
“柳熙泽……”
“曦儿,你可以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吗?好生硬,显得我们好像不熟悉一样,你可以亲密一点叫我吗?”
少年突然打断了小姑娘要说的话,让林袖舒觉着柳熙泽真是给点颜色就灿烂,她对他态度好点他就开始提要求了,不过她也对他提出了不少要求,她不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柳熙泽的要求不过分,她也就答应了。
“你想我怎么叫你。”
少年面上一喜,放下手中的花,正了正身子看着面前的少女。
“夫……”
少女的眼神让他不敢说下去,连忙改了口。
“泽郎,可以这样叫我吗?”
林袖舒瞥了他一眼,大启夫妻之间妻子管丈夫称之为“夫君”或者“郎君”,像“什么郎”这种在大启只有妻子可以这样叫丈夫,她也不了解东丽的规矩,但是她知道东丽“什么郎”是用来叫年轻男子的。
“泽郎。”
少女明媚的声音响起就见到少年扬起灿烂的笑脸,说实话柳熙泽的长相要比皇帝更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林袖舒想,若是没有皇帝,她或许真的会心悦柳熙泽。
“曦儿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林袖舒这才想起来她方才想要和柳熙泽说的话。
东丽没有要给正室请安的规矩,所以林袖舒想和柳熙泽谈谈,增添这么一条规矩,她要和人家斗,起码得碰的着面才行。
其实林袖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学一学深宫的生存方式,也许是茱萸给了她一个警醒,哪怕皇帝将她护成眼珠子,她也能被人掳走,暗暗地给杀了。
若不是柳熙泽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她要让自己变强,才能再大启的皇宫中生存下去,她突然想起初一那日。
那一日她溜出椒房殿遇到了国师詹无言后转身回了椒房殿,但是她并没有走多远就听见了溟鹤与詹无言的对话,她才知道有人暗地里想弄死她。
林袖舒不知道对方是谁,她想便了大启后宫的宫妃她都想不出对方是谁,她虽然受宠,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不骄不躁,以礼待人,不是她自负,她相信她的风评是不错的。
可能会有人骂她是狐狸精,说她用手段勾引了皇帝,但是她不在乎这样的名声,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的活下去!
只要是林袖舒的要求,柳熙泽的动作就很快,侧室要给王后请安的旨意当天就下去了。
翌日,第一个来的是边暻珍,是那天那个一丝错都不曾有的秀女,也是最漂亮的一个秀女。
“妾身给王后娘娘请安。”
一个及其规矩的东丽跪拜礼,让林袖舒觉着这都不像一个真人。
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的位置就像测量过一样,包括她的表情,眼神,甚至头发,一丝碎发都没有。
林袖舒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气氛愈发尴尬起来,林袖舒想不能再这样了,她抿了口茶。
“边妹妹在宫里过的可还适应?若有不适应可要告诉本宫,本宫会帮妹妹安排好的。”
这时候边暻珍才有了动静,莞尔一笑。
“娘娘说笑了,王宫里头什么都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娘娘?看来这个边暻珍并不打算与她深交,林袖舒颔首,这时外头有了动静,是金善贞。
因着两人先前见过面,气氛倒还是不错的。
“是妾身来晚了,边妹妹都已经来了妾身才到,是妾身不对,给姐姐赔罪了。”
金善贞说着又对林袖舒下拜,她话说的圆,林袖舒也不能说什么,比较她跪了也不会疼。
因为东丽的室内地板本身都是铺满了羊毛毯子的,进来都要脱鞋,里头只有一张主人用的榻椅,客人都是直接盘腿坐在羊绒毯上。
“许久不见姐姐了,姐姐气色要比上次见面好上许多,想来是王上滋润的好。”
林袖舒心里暗骂,上一次见面还是大家闺秀的作风,今儿成了妇人就开口说荤话了,在大启那是市井妇人才会做的粗俗事。
“妹妹这话说得的,只是王上啊在这事儿上不听姐姐的话,当日国师来讲述卦象之时,王上还不答应呢,但是国师的卦象可是天命,自然要遵守的,为了劝王上答应选秀,本宫这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呢!”
林袖舒话音一落,她就看见了金善贞皲裂一瞬的脸色与边暻珍眸中一闪而逝的狠戾。
她满意地扬起嘴角,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不让这些女人嫉妒她,对她出手,她怎么锻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