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奕昀摇摇头,他跟皇帝都觉得砍头的场面不适合她们两个姑娘家看。
禾薇见林奕昀都摇头了,她也只好作罢。
看见这一幕皇帝摇摇头笑道:
“禾薇啊禾薇,现在你皇帝哥哥我的话可还没有羡阳的话来的管用,在你那儿羡阳的话才是圣旨咯!”
禾薇抬眸看着皇帝,然后默默抱着林奕昀的手臂朝着皇帝讪讪一笑。
“又撒娇?现在在朕这里不管用了,朕吃醋了,妹妹不听朕的话了,哎,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大呢就留不住了,看来朕要下旨及笄后让你多留几年。”
听着皇帝微酸的语气,禾薇像条蛇一样窜过来,拉着皇帝衣摆,眨巴眨巴眼睛。
“皇帝哥哥的话禾薇肯定是听的,但是多留几年就算了,及笄了禾薇就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多留几年让人笑话禾薇嫁不出去。”
林奕昀有些脸红,明明还八字没一撇怎么就忽然说起嫁不嫁了。
皇帝也注意到林奕昀脸红窘迫的样子,抬手点了点禾薇的额头。
“真是不害臊,你看人家羡阳还知道脸红呢!”
禾薇转头看了看林奕昀,随后又看着皇帝。
“这哪里一样,羡阳哥哥天生脸皮薄,当然会脸红,我就不一样了,我天生脸皮厚,一薄一厚正巧儿了,天生一对!”
林袖舒看着他们轻笑出声。
“你都有理!”
忽然几道人影朝着他们匆匆而来,他们还没看清,这些人就朝着皇帝跪下。
“微臣秀城知府甄觅领秀城七名知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这些人皇帝的脸上一变,这个王贵王刚才押出去没多久这些人就都来了,显然对方早有准备,秀城知府本就在秀城之中,可这些知县都在各个县上,过来少说也要半个时辰,现在全都聚齐了,怒从心生,他越来越有想要去闽州一探究竟的心了。
“平身。”
几个官员一哆嗦,他们都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怒意。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朕累了,白锡,摆驾,回行宫。”
既然暴露了,那么该摆出来的排场还是要有的,但是皇帝想着进了行宫比李府要更安全些,林袖舒跟禾薇也能受到更好的保护。
“两年了,闺女,儿媳妇,你们可以安息了,这两个人渣终于得到报应了!呜呜呜……”
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不止他,一路上百姓们都哭喊着用烂菜叶臭鸡蛋砸着王贵和王刚。
詹无言与墨即谨听了一路王贵父子的恶行,比墨阳那日说的更加腌臜。
“溟鹤怎么没跟着你?”
墨即谨看着一路嗑着瓜子跟在自己身边的詹无言问道。
咯-
磕了一颗瓜子后将壳丢进自己随身的小布袋里,看着前头的囚车。
“他们肯定是要回行宫的,那天机阁大小姐身边不得有一个天机阁的人啊!一个人像什么样子。”
墨即谨嘴角微微扬起。
“那你在不是更有分量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詹无言听这话一问墨即谨在说他不在乎林袖舒这个妹妹,心里有些发虚,他是在乎的,只是他更喜欢凑热闹,虽然杀过人,但是砍头什么的他还没见过。
“我……就是想凑个热闹!”
说着他们到了秀城的虎铡台,上头虽然看着干净,但是靠近便能闻出浓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砍头比杀人要更血腥,不过无言你应该是能够接受的。”
说完墨即谨就上了虎铡台,看着那跪在那里满脸灰败的父子俩。
“肃静!”
带着内力的声音压过鼎沸的人声,除了极个别哭喊的极惨一时收不回来的人,场上大部分都闭了嘴,也停了手。
那些还哭喊着的人被带了下去,因为墨即谨要宣旨,只能让他们在远处看行刑。
“圣上有旨,秀城行宫总兵王贵,擅用亲兵,以公谋私,恶积祸盈,为官不仁乃一罪;
以下犯上,意图劫持郡主乃二罪;
教子无方,其子王刚品行不端,德行有失乃三罪,由大理寺即刻押送至虎铡台当众斩首。
钦此!”
人群中发出喜极而泣的暴呵声。
“报应!报应!”
墨即谨看了底下的詹无言一眼,走到官台上坐下,抽出火签令,朝着虎铡台上一扔,百姓便安静下来,他们要看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被砍头的,永远记住这一刻。
壮汉一手扛着刀一手拿着酒走上虎铡台,含一口酒对着刀身一喷,抬起,落下……
噗---
鲜血喷洒而出,詹无言清晰的看见猩红的血点从自己眼前掠过,脸上还有一点温热的感觉。
咚-咚-咚-
低头一看,是王贵的头滚到自己脚边了,还有血没过上头的尘土往外流着,他连忙将脚一收,往后退了几步。
忽然顶到背后的人,连忙转头就要道歉,一看是不知何时从官台上下来的墨即谨。
“你还好吗?”
詹无言没有回复他,只是越过人群走着,墨即谨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不好。
他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詹无言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一个杀过人的不可能会对砍头的场景产生这样的反应,最多不过是感觉恶心。
但是詹无言给他的感觉更像是陷入了什么情景中,他连忙拉住詹无言,对着他的眼睛。
“看着我!”
对上面具上的那双眼,詹无言不知为何忽然一阵酸意涌上心头,他想哭。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行了。
墨即谨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哭泣,他有些无措,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连忙道歉。
“那个……对不起,我可能太凶了,你……别哭……”
拿出怀里的帕子在詹无言脸上就是一顿乱擦,脸被墨即谨擦得疼了,詹无言自己伸手拿过帕子擦,还擤了鼻涕在上头。
忽然意识到这时墨即谨的帕子,拿着帕子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拿过……我给你买一条新的,这个……就丢了吧。”
说完詹无言便满脸尴尬的朝前走去,他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墨即谨。
虎铡台上清理现场的墨阳无意中看见这一幕,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家大人跟无言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