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的消息,皇帝如何也不可能闭塞了,才醒来白锡便禀报与他了,那时他正闹着林袖舒,因此林袖舒也听了个全,瞌睡虫顿时跑光了。
两人对视,这事儿棘手,但也不能置之不理,关乎皇家的面子,必须要寻个合适的法子应对。可两人还未想到法子,白锡来报,荣亲王上朝了。
“这老狐狸,藏得可真深呐!”
独孤淼一出事,荣亲王就冒出头来了,皇帝想,他应该就是为了所谓的皇家面子,要他打压独孤淼和聂可卿,少了独孤淼,皇帝就没有人选提拔丞相成为他的膀臂了。
“可他也太小看你了,你怎么可能提拔独孤淼做丞相?”
“他没有小看我,他知道我不会提拔独孤淼做丞相,但是他知道我打算提拔了丞相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让独孤淼登上去。”
吕亓东自从告病,到现在朝中已经有大半年未曾有丞相了,皇帝其实早有人选,但是要等独孤淼有了实绩,这样才能在新丞相上位后顶替人家的位置。
荣亲王就是猜到了皇帝的想法,所以首当其冲先把独孤淼给赶下台,这样一来,新丞相上位就拖延了,对皇帝来说就是少了一个权力够大的帮手。
“舒儿,你想别担心,好好休息,我先去上朝。”
林袖舒颔首,再怎么担心,今日的朝会也不能不去。
皇帝上朝之时,金銮殿已经没人再窃窃私语了,皇帝绷着脸坐下,接受众臣跪拜。
毫无疑问,在白锡唱号之后,第一个启奏的便是荣亲王,奏得便是独孤淼与聂可卿南枝一事。
“皇上,蕙和长公主说丈夫已亡,她成了遗孀,雨盈郡主成了遗孤,可昨日夜里便有人传闻,说是雨盈郡主的父亲是独孤大人。
独孤大人未曾娶妻,那么雨盈郡主真是蕙和长公主与独孤大人所生,那蕙和长公主的贞洁便有待商榷。或者说,蕙和长公主并未成婚,只是为了给雨盈郡主一个身份,实际上是她与独孤大人偷食禁果。
不论是哪一个,对皇家来说都是一次打击,如若不处理好,皇家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皇帝心中暗骂,这件事能传出去跟荣亲王这个老狐狸要是没有半点关系,他可不信。
“嗯,朕知道了,这件事朕会派白锡去彻查,荣亲皇叔莫要担心,朕不会让皇家抹黑的。”
荣亲王还想说话,但是皇帝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陈瑜爱卿何在?”
独孤星辞身子一顿,从行列中弓着身子走出。
“臣在。”
所有人都不懂皇帝此时叫陈瑜是为了什么,陈瑜在他们当中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大朝会才有机会上朝,小朝会的时候陈瑜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
现在朝中还有不少人根本不知道陈瑜这个人,而入朝数月也未曾被皇帝点过名字,今儿皇帝忽然点了陈瑜的名字,这才有人注意到这个面容秀气的少年。
陈瑜只是个探花,名气不如独孤淼这个状元来得大,官位也不高,入了朝也只是个小官,稍稍高位一些的人,当真不怎么注意这个陈瑜。
“朕昨日听闻,陈爱卿府中出了点事?”
独孤星辞微愣,陈府怎么可能出事?他想,这一定是皇帝想到的法子,为了转移群臣的视线。他假意犹豫,果然听皇帝道:
“陈爱卿,家中出了那样的事情,朕深表同情,若有需要,朕可以想办法帮助你。”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好奇陈瑜家中出了什么事情,独孤星辞也一脸悲戚忧愁,却也不说家中发生了何事。
独孤星辞猜测,皇帝是打算出一记空城计,其实他家里什么事儿都没出,但是皇帝借此转移众臣注意力,要的就是他们去查,却查不出什么事情来。
这样一来,便会开始人云亦云,猜测陈瑜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出了的事情查都查不出来,转移了独孤淼这件事的热度,皇帝想要处理起来也就留简单多了。
毕竟一旦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想要把它拿下来岂是易事?所以只能趁着现在事情还没闹大,扼杀在摇篮里。
荣亲王皱眉,他如何不懂皇帝的想法,可他不知,为何会是陈瑜,难不成是因为陈瑜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其他的大臣知道?
荣亲王不知,他只觉得皇帝这一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脑中混乱,竟是什么思路都没有。
“微臣多谢皇上,只是此事皇上还是莫要插手了,这是微臣的私事,也并不想将此事闹大。”
皇帝与白锡心里欢喜,独孤星辞果然是有本事的,才能被独孤淼留在身侧,这才片刻就懂得了他们的意思与计划。
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在他们这种演绎之下,让所有人都以为真的有这件事,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让全城都猜测这件事是什么,便能将独孤淼的事情给压下去。
“那便好,可还有事启奏,若是没有,便退朝吧!”
皇帝亲自说了这话,未等群臣反应,他便起身离开,一点机会他都不打算给荣亲王,要是让他找着说话的机会,那还不一定怎么转换局面。
好在,荣亲王没反应过来,皇帝就已经离开了,他皱眉,今日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很不快。
皇帝一离开金銮殿,便去了翊坤宫。林袖舒并未补觉,就算喝了安胎药也没有补觉,她着实睡不着,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此事。
这事儿若只是独孤淼一人便罢,因为这人与她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关系到聂可卿和南枝,对她来说便是在她亲人头上动土,她岂能不担忧。
“虞郎,如何?”
皇帝颔首。
“还算顺利,目前暂时止住了,我不知道能拖延几日,但是一定要尽快想到法子解决,皇姑姑一生够苦了,现在不能再让她受苦了,还有南枝,我大启的郡主,不论父亲是谁,只要她带着皇室血统,是我聂书君的皇妹,她就不可能被那些人迫害。”
皇帝绝对不是一个窝囊的皇帝,他深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道,这个度他会把握,但是想动他的人,真把他当成一个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