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袖舒本想嘱咐何昶别和皇帝说,后来想想何昶那性子,她就算嘱咐了,何昶还是会对皇帝说的,她便不打算嘱咐,浪费她的口水。
但是林袖舒没想到,何昶居然没有告诉皇帝。皇帝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一进帐篷就靠着林袖舒坐下,看她在吃东西,皇帝似乎也开了食欲,跟林袖舒一起吃。
“弩箭营的吃食,只是能入口,没有多好吃,怎么吃得这么香?”
皇帝尝了一口便觉得不好吃,但是看着林袖舒吃得那样香,他都以为是自己的味觉除了问题。
林袖舒看向皇帝,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吃食,看起来的确也不怎么精致,但是味道还算可以,怎么就不好吃了?
“可能是因为你常吃御宴那样的好东西,嘴比我还挑剔,我以前在闽州那里,哪儿能天天吃御宴这样上等的吃食哩!”
皇帝哽住,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看着这些吃食,他是不能理解林袖舒怎么能吃得下的,不过好在她并为没有孕吐。
忽然伸手抚在林袖舒的腹部,林袖舒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看向皇帝,不解他为何忽然伸手放在自己腹部,难不成还想感受胎动?现在还未显怀,哪儿还会有胎动。
“你今日没有孕吐反应。”
林袖舒眼神一亮,好像是,她自打帝寿节被诊出怀孕后,她就有了孕吐反应,她的孕吐反应倒不至于严重到天昏地暗的那种,但是也算严重了。
“我没吐耶,我今天没吐!”
说到这个,林袖舒开心得不得了,她这个半个多月想吃的东西,有不少都是拿到面前来,一闻就吐,能吃的东西也不多。
有时候今天能吃的,明天闻了就吐,每天能吃的东西都不一样。皇帝一边心疼,一边责怪孩子,肯定是个贪吃的,所以才想着每天吃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也说不准只是正好这些孩子今天喜欢,所以才没折磨我。”
倏地林袖舒便不怎么兴奋了,想到这个她哪儿还能兴奋地起来。皇帝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那这两天就试试,如果连着几日都不没有反应了,那应当是不会孕吐了。”
林袖舒颔首,孕吐反应的确折磨人,有时候安胎药都会有些微小的反应的,但是为了孩子她又不得不喝,着实难受,喝下去了就得憋着自己,不能给吐出来。
一来对胎儿好,二来这是褚御医亲自熬的,免得有人在里头下药。
“对了,虞郎,当时在安胎药里下藏红花的人,可抓着了?”
林袖舒一提到这个,皇帝的眼神就变了,他摇摇头,要是抓到了,非要拖出去斩了,再抄了他家,灭了九族,否则他难解心头之恨。
他后来可是问过了褚蘅,那碗药里的藏红花虽然不多,但是林袖舒本就有小产迹象,喝下去孩子绝对活不下来,说不准林袖舒也会没命。
皇帝怎么能忍受这种情况,如果林袖舒出事了,他觉得现在的他一定不止灭九族,不把人家祖坟给挖了,他都不是聂书君!
“白锡一直在查,但是线索断了,只能等对方在露出马脚来。”
林袖舒颔首,难怪她觉着这样久了怎么还没有结果,原来是在等。
“虞郎,今日庄将军寻你有何事?方才他来帐篷这里寻你,你不在,我让白恪带路,让他寻你去了。”
“的确有事,我让庄肃来弩箭营的,他以前是学弩箭的。”
林袖舒微惊,她今日才知,以往听说庄肃练过箭,以为是刀剑的剑,未曾想是弩箭的箭。
“看来他弩箭很厉害,不然只是一个以前学过的人,你不会让他来的。”
皇帝伸手刮了刮林袖舒的鼻尖,低声道:
“就你聪明!”
林袖舒说得不错,庄肃以前弩箭很厉害,不过皇帝一直以为他弓箭更厉害,因为庄肃在战场用的大多是弓箭,他从没见过庄肃用弩箭,所以并不知道庄肃弩箭功力不错,只以为他因为学习弓箭,对弩箭有些涉略罢了。
但是在建立弩箭队的圣旨发布之后,庄肃报名了参加弩箭队的事情让皇帝大吃一惊,连忙召见了庄肃,庄肃给皇帝演示了他的弩箭功力,让皇帝有了让他带领弩箭营的想法。
“那虞郎,你觉得他可能是耶鹤弩的主人吗?”
皇帝摇头,他不知,但是他想好了,等到弩箭营彻底建立完毕,会让这些人一个个看看这一把弩箭。
他想,总能找到,若是这里也没有,至少弩箭队是建立完毕了,他不亏。
两人出了弩箭营,去了街上,这时正巧舞龙舞狮出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许多人在一同欢呼,他们只是站在其中,便能感受到百姓们的欢乐。
“小姑娘,你也出来看舞龙舞狮呀?”
一个大娘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林袖舒转头看去,笑着点点头,随后道:
“大娘,我不小了,我十六了,再有半个月就十七了。”
大娘显然是不信的,看着林袖舒直摇头。
“真的十七?看着我还以为你才及笄,那姑娘你是不是已经定亲了?”
林袖舒哽住,她当真看着不像个妇人吗?只不过发型被兜帽遮住了,看不见她梳着妇人头罢了。
“姑娘你过来,到大娘身后来。”
忽然大娘靠近林袖舒,在她耳边低语,皇帝听得很清楚,还注意到大娘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他就知道这大娘为何要跟林袖舒说话了,她以为自己是个流氓。
“舒儿。”
皇帝出声唤林袖舒,他有些酸意,居然被一个大娘当成流氓了,他看着不正直吗?
“虞郎,你……”
林袖舒一转头,便对上皇帝略黑的面容,知晓他是生气了,忍不住笑了笑,朝着大娘道:
“大娘,这是我夫君虞郎,我早就成亲了,孩子都快一岁了。”
大娘尴尬一笑,她还以为林袖舒身后的男人是个流氓,却没想到两人是夫妻,连连道歉,皇帝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大娘,你本是好意,只是你这么做,会让我觉得我与夫人没有夫妻相,所以有点难过。”
“有!你们有夫妻相的,你这么俊,她这么美,全天下,你们最配了!”
皇帝满意的笑了,转头看向林袖舒,用嘴型朝林袖舒说‘全天下,我们最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