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天也没见哪个嘴巴里会刮进苍蝇的,这点风就能不偏不移的把苍蝇送进潘晓明嘴里去?
更可疑的是,苍蝇本来是要撞向方远的,而当时根本就没有一丝风!
答案呼之欲出,潘晓明嘴巴里的苍蝇是方远弄进去的,至于潘晓明感觉到的风,应该就是武道高手外放的气劲。
看到潘晓明还在“嘿溜嘿溜”的傻笑,陈刚只能暗自摇头:现在你稀里糊涂的笑,要还不知收敛,说不定以后就要稀里糊涂的的哭。
让一个人莫名其妙的伤残或死亡,我至少有五种不同的手法,而且我可以保证绝对没人能发现端疑,当然,我也保证绝对不会对普通人出手,即使他当面挑衅我。
我教授给你们的东西,不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如果谁违背这一点,我教的,我也能收回。
这是徐庆总教头说过的话,他的话,陈刚确信无疑,徐总是武道高手不假,可他同时也是一个有着二十几年军龄的华夏高级军官。
方远才几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期,真把他惹毛了,给你潘晓明下个暗手,你吃了苦头还不知道咋回事。
这个梁子必须马上解开,今晚上就找机会把方远、小潘拉一起沟通沟通。
陈刚对“苍蝇事件”的推测大致正确,不过就算他脑洞大开,也不会猜到送苍蝇进潘晓明嘴巴的真是风——方远掌控的风。
不过对事件后续的推测,陈刚就错的太离谱了,如果潘晓明继续针对方远,方远当然不会听之任之,让潘晓明当众尿失禁或轻微脱水中暑晕倒,估计会做得出,但要说方远会下黑手狠手,那绝对不可能。
……
……
队列训练开始。
陈刚没让方远入列,而是叫他站一旁观摩,然后又亲自做了几次示范。
“学员方远!”
“到!”
“听我口令,开始队列科目操练。”陈刚站在方远身侧几米处,有条不紊的下达各种指令——
“立正、稍息,向右转、向左转,目标前面二十米,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停,向后转,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停,向后转,正步——走……”
方远队列动作规范标准,干净利落。
一旁指挥方阵训练的潘晓明不时偷眼看,心里最后一丝不甘不服也消失了——
不服不行了,看几遍示范就能做出教科书般的动作,而且丝毫不显生涩,难道方远这家伙是走队列的天才?要是换个场合见到这一幕,他会极度怀疑方远是三军仪仗队的现役军人。
以方远的聪明、对周身肌肉骨骼的控制和力量的运用,走队列,太过毛毛雨了。如果队列有强制要求,一步跨出必须是七十五公分左右,那他跨一步就是七十五公分,误差必定在一毫米之内。
陈刚向潘晓明举手示意。
“立——停,立正,向右转,稍息。”潘晓明迅速下达指令。
行进中的方阵停了下来,一个向右转,面朝陈刚、方远的方向。
“现在,学员们观摩我和方远的队列示范。”陈刚以标准的跑步动作,跑到方远身旁,迅速调整步伐,和方远站在一直线上,“学员方远!”
“到!”
“听我口令,开始队列科目操练!”
训练场上最奇特的场景出现了,无论是哪个队列动作,方远和陈刚的动作都是极度整齐划一的,甚至两人摆臂的幅度,踢腿的高度都丝毫不差。
以至于给观摩者一个错觉,这两个不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是由电脑控制,输入同一运动程序的机械人。
“方远走的不比陈教官差呀。”
“我看两人都一样,分不出高下。”
“本来我还有点想法的,凭啥方远可以晚来这么多天?”
“现在还有想法吗?”
“有个屁,我心悦诚服,人家晚来有资本。”
“就是啊,他来看几遍,就跟陈教官一个档次了,我们走了一个多礼拜,还走不像样。”
男生们小声议论着。
边上几个盯着方远看,正芳心暗动的女生反驳道:“我看还是方远走得好看。”
“对,太帅气了,就像阅兵式上的仪仗队。”
“仪仗队员是英俊帅气,可比起方远来,还是差了一点点。”
这哪跟哪呀,一个男生想反对,想想还是算了,跟女生较啥劲:你说队列,她说谁好看,你说谁好看,她说不定又扯到谁力气大上去了。
……
……
下午四点,训练结束。
训练场上,一个个方阵席地而坐,开展拉歌比赛。
拉歌口号响彻云霄——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心急,五六七八九,到底有没有六七八九十,没有就站直!
叫你来你就来,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像个大姑娘!
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打靶归来》、《团结就是力量》、《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大学生们扯着脖子唱,发泄身上最后的一点精力,同时把一天训练所受的委屈、郁闷、不满、怨恨通通发散一空。
五点整队进食堂,一桌子八个人,端起盆子站着吃,馒头、稀饭,几样咸菜,和燕大比,好像走进了万恶的旧社会。
军训宿舍,十二人一间,格局跟燕大学生宿舍没啥差别。
“老三,你一来,我的临时舍长就到头了,”陈政翻出枕头下的舍长臂章递给方远,拍拍床铺,“你在我上铺。”
见方远随随便便就往他床上坐,陈政赶紧用肩膀抵住方远:“别,当心碰坏我的活祖宗!”
“你祖宗,还是活的?你看见鬼了?”看着神经兮兮的陈政,方远还以为他突发魔怔了。
“这就是我的活祖宗!”陈政把方远拉离床边,指着床上叠成豆腐块的军绿被子,“这儿是山区,晚上山风一吹,还是挺冷的。可甭管多冷,我不敢碰它、盖它,只能把它好好供着,你说,它跟我活祖宗有啥区别?”
“老大,你改姓‘被’了,呵呵,这个姓估计百家姓里也没有吧。”方远伸出手,装着去碰被子,“你这个祖宗也太不体恤后代了,冻着你咋办?还是我来请他归位。”
“别、千万别,老三,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来世兄弟我当牛做马报答。”陈政慌忙拦住方远,“你这一碰,明早内务检查,我肯定要被扣分。训练场加练五圈呀,兄弟,整整五公里!我跑过一次,早饭全吐了!”
“哦,说说看,咋回事?”方远大为好奇。
“说起这被子呀,人人头疼,晚上谁也不敢拿来盖,都是拿几件衣服往身上一搭了事,反正冷归冷,还能承受。”陈政苦着脸,大吐苦水——
被子盖一夜,就会蓬松。早上起来,任你百般折腾,甭想再把它变成豆腐块,在你手里,它只能做成发糕。
刚来,没人知道其中的门道,一夜过后,宿舍床铺上就多了十一块发糕,其中陈政发的最好,所以他光荣的进入了加练名单。
最后还是陈刚教官亲自出手,才把发糕打回原形,重新变成了豆腐块。
陈教官告诉他们,当兵的被子经过反复折叠,产生了折痕,所以叠起来很方便。不过就算是这种被子,一晒太阳蓬松开了,再叠的时候也很费劲。
经验不老到的新兵,往往选择喷水打湿定型的笨办法,其实只要把被子平铺在长条桌上,用方凳的凳面反复捶打、压平就行了。
“这不很简单么,压实、弄瘪就完事了。老大,今晚上你放心大胆的使用活祖宗,明早我负责帮你镇压它。”
“得了吧,你还不懂怎么叠豆腐块呢。还有,你以为方凳是压路机呀,我试过,不容易。”陈政拒绝了方远的提议。
“不懂,我可以去向陈教官请教。叠被子而已,还能难倒我?”
“哐当。”
旁边宿舍的推开门,进来说:“方远,陈教官有请。陈教官就住我们楼上,404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