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师大赛，看起来很美。但是这究竟有没有可能是魂师殿的一个深远的阴谋呢？”
看了看充满困惑的庞格尔，富勒眉头皱起，接着说道：“我们一直在观察，这些年魂师殿的势力扩张超过以往任何时候，似乎都可以和两大帝国抗衡了，是吗？”
庞格尔点头表示赞同。
“最保守的分析，魂师殿肯定是有野心的。”
“是野心。而且我怀疑是很大的野心。庞格尔叔叔，你有没有觉得，魂师殿举办魂师大赛的动机并不简单。”
“我同意，当然不会简单。教皇一定会在魂师大赛中巩固魂师殿的利益。也许……”
庞格尔露出思索的表情。
“也许教皇还想借这个机会探查大陆各方的魂师实力，为下一步的扩张作打算。”
富勒微笑着点点头：“您看得很清楚，庞格尔叔叔。我们就顺着这个思路深入下去。魂师殿终究只是个魂师联盟，这么一味的扩张，最后究竟想干什么呢？”
不等庞格尔回答，富勒已经站了起来。
“举办魂师大赛，已经在大陆上获得广泛的支持，还没有哪个帝国反对，是吧？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魂师殿的影响力已经凌驾于两大帝国之上了呢？”
“你认为教皇想干什么，富勒？”
庞格尔猛地站起问道。
富勒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教皇可能想*控大陆的局势。”
“教皇？她的确有这个能力。强者主导世界，这从来都是真理。”
庞格尔缓缓坐下，他需要理清思路。
“我终于想到整件事情古怪在哪里了，富勒。”
庞格尔的语速很缓慢：“两年前的红月会议之后，教皇颁布了两个命令：一，取消魂师殿对魂兽捕杀和圈养的特权，二，增加水晶开采量。看起来是魂师殿在主动讨好各个王国，全力支持魂师大赛，选拔培养大陆神祗的传承者，的确是绝好的计划。当时我都想站起来为他们鼓掌，虽然我也知道他们伟大光鲜的借口下往往都隐藏着很多龌龊的私心。但是教皇令足够冠冕堂皇，没有人能够提出异议。”
富勒背对着庞格尔，微微点着头，示意庞格尔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觉得你的顾虑很有道理，富勒，魂师大赛并不简单。鼓励大肆捕杀魂兽，开采水晶，教皇这是在掏空两大帝国的实力啊！”
富勒身体一震，转过头赞许地看着庞格尔。
“是啊。站在贵族的立场，大陆先有亚特兰、冈瓦纳、其他王国，各个家族，后来才有魂师殿。矿藏和魂兽资源本应属于各个王国。魂师殿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各个王国和家族无偿支持的基础上。教皇似乎在刻意淡化这点，她不征求两大帝国的意见，突然就下达教皇令！我不相信，教皇没有考虑这样做会引发的后果。”
庞格尔愤愤地说道：“这个疯婆子，霸道强横，疯狂愚蠢！她要激发所有人的私心，把大陆的局势带向疯狂吗？”
富勒点着头说道：“各个王国和家族应该都能看到这点。这正是教皇的高明之处，因为没有人能够抗拒大陆神祗传承者这个诱惑。所以，我担心教皇是在布置一个大局，一个只会让魂师殿得利的大局。”
“什么？”
庞格尔显然很惊讶。
富勒叹息一声，悠悠说道：“从我们收集的信息看，两大帝国已经注意到魂师殿的野心，会采取应对的办法。但是，现在只是开始，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庞格尔安慰富勒道：“有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也许是好事呢，富勒？大陆平静太久了，正需要年轻一代创造变数。”
富勒又转过身，自顾自说道：“只是不知道家族在这个正在蓄势的大陆巨变中，是否还能保持传承？”
“富勒！你就这么悲观？”
富勒道：“我已经很乐观了，庞格尔叔叔。水晶灵族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我不得不考虑很多。教皇是个极富心计的人，我隐隐感到她还在观望等待着什么。”
“什么？”
“那些几十年的未了旧事，我们可能都淡忘了，但是教皇应该比所有人都记得清楚。比如那个至今不知所在的家族。”
富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还有那个人，我平生最佩服的家伙……还有魂师殿与荣耀神族纠缠不清的关系，上千年都不愿意露一次面的浩瀚海族……”
“富勒？”
“两大帝国的国王都已经年迈，但争霸的野心是不可能停下来的。教皇巧妙地利用了这点。这些事情里面都潜伏着巨大的危机啊！”
“你是否想的太多了，富勒，我觉得你的思路开始乱了。”
“不！”
富勒猛地转身，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红月，这一切都极有可能被神奇地联系起来。”
“好吧。红月？你知道究竟是什么？”
富勒沮丧地回答：“教皇不会愚蠢到用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红月作为会议的主题。目前看来，除了教皇本人，还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呼，庞格尔出了一口气，说道：“只要家族的利益得到保证，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富勒。话语权归于强者，永远都是。魂师殿有那么些个九星斗罗，水晶灵族也有我庞格尔和克莱德，实力大致相当，我想他们还不敢怎么样。”
富勒摇头道：“不能忘了，真正可怕的是魂师殿的隐秘力量，元老院。还有神族，他们一直暗中支持教皇。可惜几大家族一直没有达成共识，才能让魂师殿逐渐壮大，牵制各方。”
他拿出了一枚蓝水晶币摊在掌心，掂了掂，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晶币的表面。
“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新版的水晶币，只有拿起它的时候，我才记得原来的水晶币是这个样子。”
“你一直留着它？”
“对，它让我想起自己犯下的错误。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促成了魂师殿有今天的实力不是吗？”
“富勒，你的确比很多人看得深远，更富有智慧。但是这件事情，你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富勒苦笑道：“三大家族、两大帝国，魂师圣殿，除了神秘的海族，钱币上原来有6个徽记烙印，现在却只有5个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站到了魂师殿一边，那个家族不会就此衰落。而他，也像流星般陨落。我虽不杀他，他却或许因我而死。”
庞格尔起身拍了一下富勒的肩膀说道：“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或者克莱德在场，也会要求你站到魂师殿一边。因为魂师殿出师有名，胜势完全倒向了他们。即便你带领水晶灵族表态支持那个家族，也只会白白牺牲家族的利益，并不能改变结果。”
富勒对上庞格尔真诚的目光，随即释然地笑了。
“谢谢你，庞格尔叔叔，帮我排遣了心里的苦闷。相比两大帝国和其他家族，水晶灵族的处境还是不错的，我们只需要更加小心应对就好。”
庞格尔呵呵笑了起来，他摇着头：“说实话，平衡各方，保证利益，要做到真的很难。”
富勒捋了捋胡须，微笑着并不说话。
“但是富勒，你就是唯一能够做到的那个人。”
富勒显得很轻松，他重新坐回到庞格尔的身边。
“对了，您刚才提到芙恩斯安塔了，我似乎打断了您？”
庞格尔拍了下大腿，紧张地说道：“芙恩斯安塔！我的小糖果。她离家出走了，你是知道的，富勒？”
富勒点了点头，露出微笑，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是的。偷偷去吉弗学院报名了，还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丫头，出去磨练磨练也好。”
庞格尔道：“富勒，你就这么放心让芙恩斯安塔在外面？吉弗真的能比我们教的更好？不，我要把她接回来。她在外面我可不放心。”
富勒面露无奈之色：“庞格尔叔叔，请谅解我这么做。您和克莱德叔叔实在太宠着她了。让她到外面受些挫折或许会有些变化。”
庞格尔放下杯子站起，身上五芒星闪亮，磅礴的五芒星光线连接点上，赫然是绿、绿、蓝、蓝、蓝、黑、黑、黑、黑9个魂芒。他的手上出现一把水晶长剑，剑身有强大的能量涌动。
庞格尔右手轻轻挥出，纯白色的能量延伸幻化为剑的形状，精确地掠过远处的灌木，所过之处灌木高度被削得整齐如一。
庞格尔的手腕翻动，翻着剑花，一处灌木被削成一个小姑娘的轮廓，仿佛是芙恩斯安塔的样子。
空中，一个小猪的虚影飞来。
当的一声脆响，小猪挡住了庞格尔的水晶之剑，还原成一根水晶骨骼掉落。
庞格尔愤怒中闪现出一丝兴奋的神色，转身腾跃离开，高声叫道：“克莱德，你这个老家伙，皮痒了吗！”
远处，克莱德的声音传来：“狗血的事情处理完了，正好找你发泄发泄。你倒是过来受打啊！乖，叫你一声你果然就来了，哈哈哈哈……”
“克莱德，你这个老混蛋，什么时候在我手里讨到便宜了！”
富勒拿着一杯饮料，看着远处被庞格尔削出的芙恩斯安塔的轮廓，眼里充满怜爱：“托德！让我看看，你能把我的女儿教成什么样子。”
房屋背后，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富勒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