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九这七个时辰都待在藏书阁里头,将藏书阁里头的书翻了个顶朝天。也没有查询到对失心散有关的任何信息。
失心散是上古禁用的药物,早在万年前就遗失了。也难怪没有。可是,娘亲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苏九九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原地,耸着肩靠在书橱上。
苏九九瞧着这个时辰,想着娘亲应该会醒来了。他还得想个办法……
苏九九刚回到入仙楼,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吓得苏九九慌了心,立马冲上前去。是阮儿姨娘传来的,从娘亲的房间内。
苏九九重重的推开门,发现娘亲昏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口血。
“九九,你……你,先出去。”好久,流阮儿才找回自己,艰难地看了苏九九一眼。
苏九九没有听流阮儿的话,而是走上前去扶起昏迷在地酒辞。回头望了一眼发呆的流阮儿,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阮儿姨娘,你快来帮帮九九啊!”
“哦,好……”流阮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傻愣愣的走到苏九九身边扶起酒辞。她不知道这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进来酒辞就变成这样了。
“九九,你娘亲她……”
苏九九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告诉流阮儿道:“阮儿姨娘,我们可能要走了,要回家一趟。娘亲身子不适,需要回家调息。”
倒也是,流阮儿想了想:酒辞这样应该是水土不服吧。流阮儿对苏九九的话也没有多大质疑,只是顺口问了一句:“你们这样怎么回去?需不需要我送你们一程?”
苏九九摇了摇头,婉拒了流阮儿的好意。毕竟一个凡人怎能踏足仙界:“不必了,这些日子多谢阮儿姨娘的照拂,待九九回来定带一些好吃的给姨娘!”苏九九深深地望了一眼流阮儿,若有所思:能不能回来还是一个问题。
一听到九九这孩子要给自己带吃的,刚才想问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后了。点了点头,立马去帮苏九九收拾东西。
苏九九目送流阮儿走出雅间,小短腿走至床边,小手牵着酒辞的手。一道白光,两人便消失了踪影。房内再次归于宁静。此次苏九九带酒辞去的,并非是他们时常去的,而是天界--紫香阁。
听忆诗蓝说娘亲生于天界紫香阁,若是他将她送回,兴许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说不定还能解了她身上的毒。
虽说苏九九这些时辰一直往天界跑,但这却是第一次踏足紫香阁。
放眼望去,仙雾缭绕。空旷的宫殿显得有些凄凉。苏九九快马加鞭的带着酒辞进了宫殿,将她安放在木紫园的屋内。
苏九九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定眼一看。木紫园内花开正好,看来那凉夜初还真是细心照料,只不过它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过了这么多年,竟还能花开遍地。
苏九九找遍了整个紫香阁,勉勉强强准备了一些食物。待苏九九刚走进木紫园的门,里头传来一阵猛烈的剧咳声。苏九九连忙快步走进去。
“娘亲……”
酒辞双眼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那个人,有些恍然,像极了他。
“……你……是谁?”
苏九九端着碗的手一怔,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也对,中了失心散的人也是该如她这般。苏九九吸了口气,重整情绪。
“……我是这里的……”
“阁主?”酒辞接了他的话,苏九九一愣没了话。
酒辞见此便当他是这里的阁主,笑了笑:“你怎么比我还小?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曾经那些师兄弟都说我是花妖幻化而来的,也只有他否认。”酒辞叹了一口气:“反正我都是他找到的,到底什么幻化而来的,我也就不在意了。”
苏九九知道,娘亲说得应该是凉夜初,而并非是他,他只不过是长得和凉夜初有七八分像。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凉夜初就是他的父君,若不是他,娘亲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说到底都是他不好。
“你现在此处休息片刻,稍后我再来看你。”苏九九并非想要离开,而是他感应到有不速之客在悄然接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凉夜初他们没错。
苏九九转身快步而去,直至大殿。果然瞧见一众人。
“哦,原来是阁主回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苏九九话中竟是讽刺。
凉夜初晓得苏九九此举是为了挖苦,凉夜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辞儿……你的娘亲,她还好吧。”
苏九九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这样的废话。冷冷的说道:“这不是拖阁主的福,好得很吗?”
忆诗蓝笑嘻嘻地走向前,看向众人:“过了今日,便只剩下一日了。只要酒辞一死,这世间所有都将回归到起点。”
苏九九愤恨的瞪着她,却拿她毫无办法。时间已经不够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在此浪费时间。我们就去祭祀台,摆阵。”众位仙家异口同声对忆诗蓝拱手作揖道。
忆诗蓝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离开此地。
苏九九紧紧的拽着拳头,转身时见娘亲站在不远处。
“娘亲,你怎么来了?”
酒辞呆呆的望着早已走远的背影,失神一笑:“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这忘记,时好时坏的。苏九九也拿酒辞没有办法。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娘亲会忘记他,又在什么时候能记起他。
“嗯嗯,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吧。您身子不好,不宜久站。”
酒辞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我一路走来怎么不见大师兄他们……他们都去闭关了吗?连师父都不见个人影。”
苏九九望着她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苏九九沉默的走到酒辞身边,扶着她,安慰道:“你先去休息,待会九九去找一找。说不定他们等会就出现了呢?”
此事的酒辞如同儿童一般,乖巧的点了点头。苏九九忽然有些想笑,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刚蹦出来的想法,被他硬生生给压了回去。
忆诗蓝说得不错,只剩下一日了。苏九九看着这天色,阳光都要落入山脚了。想必人间过了一年了吧。苏九九想起了在入仙楼的阮儿姨娘,摇了摇头。
“九九……你说阮儿怎么还不来叫我们吃完饭?”酒辞忽然问了一句。
苏九九无奈扶额,她觉得娘亲肯定懂读心术。不然怎么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
“怎么了?”酒辞见他面色不是很好,关怀的问道。
苏九九摇了摇头:“阮儿姨娘她……”
“阮儿姨娘?是谁?我记得我没有个妹妹啊,九九你这是在哪认得姨娘……”酒辞又是一脸奇怪的摸样看着他。苏九九败下阵来,他觉得他真不应该回答她。苏九九摇了摇头,勉勉强强才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娘亲您就先休息吧,九九去做饭。待会叫您。”苏九九一溜烟就跑里得没了影。
与此同时,祭祀台上。凉夜初心不在焉的看着那缥缈的祥云,随即便转身下了祭祀台。大步跑去紫香阁。
他想去见一见酒辞。
凉夜初花了一大半时间终于在木紫园找到酒辞,他进木紫园的那一刻,自己都有一丝震惊。这些都是他亲手为她种的吗?
凉夜初站在不远处看着酒辞,酒辞坐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凉夜初。凉夜初在心底想了许久的词,正想开口,便被酒辞抢了话题。
“师父,你去了哪?我方才怎么没见到你?”
凉夜初挑眉,一脸疑惑。忽然回忆起忆诗蓝同他说过,作为紫香阁的阁主,他收了许多的徒弟,其中一个就是酒辞。这也难怪……
凉夜初笑了一下,从容且又淡定的,一脸正儿八紧的胡扯道:“方才为师去了母妃那处!”
“哦!”酒辞心中满是失落,询问他:“那你的母妃是不是同你说,要你不要娶我。也是,她都已经有了人选了,你的妹妹也不是很喜欢我。”
“并没有,母妃她很喜欢你。说让我们选一个良辰,让你嫁给我!”此话一出,连凉夜初自己都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酒辞也是一愣。
凉夜初望着酒辞。
原来,他真的喜欢酒辞。
原来,他是那么的喜欢酒辞。
只是……一切,为时已晚。
“我知道师父是为了哄我开心,不过没事。师父,你以后少闭关,否则你就看不到木紫了。”
“……”凉夜初忽然颤抖了一下,连带着话也结巴:“……好,好。以后为师不闭关了,日日让你看见为师。”
说到此,酒辞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凉夜初一愣。
酒辞笑着说:“师父可是四海八荒的上神,修为深厚。为这四海八荒而生,怎么可能不需要闭关呢?”
凉夜初心一沉,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可惜,你眼前看见的,你口中说着的那个阁主,并非是我,那个我早已经不复存在。
“师父,你都好久没尝尝我的手艺了。是不是很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