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撕裂夜色,震耳欲聋,传遍帝京大小市井巷弄,小儿止啼,一时间整座帝京有一刹那沉寂无声,然后便有十余名胆大的好事者三五成群,结伴向皇宫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心中毛骨悚然,只得高歌壮胆,心中暗暗祈祷可千万别闹鬼,幸得那声惨叫渐渐戛然而止,最后重归于平静无声,京华又重入繁闹喧嚣之中。
此时金銮殿里,歇斯底里般的惨叫声几欲刺破耳膜,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因为就在大殿中央,刚刚发生了一件令人作呕的血腥事件!
秦圣面上依然笑容如春风般温煦,只是在所有人看来,都像是温文尔雅的恶魔!
秦圣脚下,是辰紫权的下身要害,或者说……是一滩血水和碎裂的……蛋……
看着眼前这幕情景,所有男孩胯下都窸窣冒起一层寒意,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个别人的肠胃已经开始剧烈抽搐,强烈的呕吐感横在胸口,拼命收敛心神,方才咽下。
辰紫权的蛋,就这样……被秦圣踩爆了!
苏炎打了个激灵,皮肤上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起,心脏仿佛在颤栗,此时他心中在暗暗发誓着:以后绝对绝对不能招惹姓秦的人,其中一个让他领教了惹女人的恐怖后果,另一个若是惹怒了就得时时提防裆下的部位,小心半夜起来后发现胯下冰凉已空空!
全场寂然无声。
辰紫权已经直接被痛彻心扉的苦楚晕厥过去了,修道者虽说是铜筋铁骨,钢铁之躯,但毕竟指的是体质和身体强度的淬炼,像这等要害碎裂的伤,恐怕便是圣人也无力回春。
而且这种痛并非单单肉体上的疼痛,心灵上也要蒙上一层遮天蔽日的沉重阴影,修道者心智并不会因为道行深湛而改变,是以许多山海境的女孩甚至还惧怕老鼠青蛙,尽管其实她们一指便可以灭杀。
皇帝陛下从错愕中缓过神来,摇头苦笑了一声,心道这可怎么和赵王交待,这辰紫权乃是大赵储君,就这么让大赵帝室这一支断了,似乎真的有些不厚道啊。
两名宦官从殿外疾步走到秦圣身旁,面色古怪地看着秦圣脚下半死不活的辰紫权,躬身道:“请公子抬脚。”
秦圣笑眯眯地抬足,然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地又重重在辰紫权的要害上踩了一脚,原本碎裂不堪的部位彻底零落成泥碾作尘,碎到不能再碎了。
看到这幕赶尽杀绝的一幕,在场所有男孩心底又是一寒,胯下又是一紧。
那两名宦官毕竟也是经历过阉割的惨痛经历的,强忍住心头涌上来的笑意,抬起辰紫权,直直走向太医院的方向。
皇帝雪亮的目光落到秦圣身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改变了,想来明日把这个消息传到大赵去,赵王八成要歇斯底里地仰天大叫几个时辰,然后写一封血书,号召全国人民打倒长安秦家的霸道主义。
作为一代帝皇,自然要有驾驭臣民的帝王之术,恩威并施,适当安抚,如今人家儿子被阉了,偏生阉的人背后还是权势滔天的长安秦家,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颇为头疼,无奈地叹了一声,抚额摆手道:“归座吧。”
秦圣摇摇纸扇,迤迤然回座,极尽潇洒,可这副翩翩如玉的仪容在众多人眼中,便是恶魔的搔首弄姿。
不过辰紫权断子绝嗣,却也并非坏事,至少对大晋国储君司马襄便是如此,想到常年压在自己头上的这个号称大赵中兴希望的天才就此成为不举的妖人,司马襄从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
这幕血腥场面并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八场比赛,不到半个时辰,晋级群英宴决赛的人便都全部决出,强者恒强,似唐陵,唐棣,秦娥这般的天才轻而易举地便击败对方,加上皇帝特许的苏炎,总共十一人。
皇帝看着在座的这十九人,微笑道:“诸位皆是我大周明日之希望,如日出之阳,炳焕杲杲之光,这奖励,自然不可无……”
话音刚落,十九道炽热如火的目光便齐齐投向皇帝,若不是皇帝修为深湛如海,恐怕如今便已经被看杀了。
皇帝苦笑两声,戏谑道:“诸位爱卿可别把朕当作目光的焦点啊。”
从内廷司走来二十名内侍,开始颁发给一人一个紫檀木盒,木盒上雕龙刻凤,巧夺天工,单单外盒,便是一件极为精巧的工艺品。
苏炎打开盒子。
盒中静静卧着一块莹白剔透的玉圭,冰凉的玉面上毫无瑕疵,如同冰雪融成,纯白如月,光华流转。
苏炎指尖微微触及玉面,便只觉一丝细细的冰寒气息直沁人心,心神复归于安详平和之中,像被灌注了一桶冰水,霎时间冷静了不少。
“此白圭乃是以极北之地万年冰山下埋藏千年的寒玉制成,可以清心明目,安定心神,朕还在这玉中布置了一道剑气,只要玉主受到威胁,便会自动脱离攻击。”
皇帝平静阐述着,苏炎心中却愈来愈震惊:寒玉?圣人的一道剑气?
苏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止是被皇帝所言的这些稀世至宝所震惊,更是因为这块白圭实在太寒冷了,触及久了,竟然连手心也覆起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块玉圭,对于今后自己对寒冰真元的修行,大有裨益!
苏炎盖上盒子,神色激动不已。
皇帝微笑看着下方的济济英才,又道:“各位爱卿在修行方面如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请教朕,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得此言,苏炎一阵心潮澎湃,请教于圣人,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缘,所谓圣人,聚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造化,偷星摘月,皆象征着一个纪元和时代,一座不可翻越的峻岭,若能在修行方面上得圣人指点迷津,拨云见日,对日后的修行,益处可不止一星半点。
苏炎刚想请教一番剑道的修行,便见对面秦大少盖上盒子,慵懒地歪着头,翘着腿,朗声道:“陛下,我有一个问题!”
提问的自然是好学者,热爱学习当然值得褒扬,只是秦大少翘腿歪头的样子实在得瑟至极,倒像是个大爷懒洋洋地问小厮一个问题,若是小厮答得好,扔几两银子作赏钱,若是打得不好,便劈头盖脸痛骂一顿。
皇帝看着秦圣那副放浪不羁的纨绔子弟之相,心中郁积已久的不满几要喷薄而出,他强忍住怒气,咬牙道:“秦……爱卿……何事?”
秦圣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袍,拂了拂青丝,摸了摸面庞,这才慢吞吞地看着面如冷霜的皇帝陛下,悠悠地问了一个令人无言以对的问题。
“陛下,我帅吗?”